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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了无痕

 

孟虎生向邻居借了粮,做了晚饭。

看着他的模样,虎背熊腰、三大五粗的模样,没想到厨艺却相当细腻。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沉默地用完了餐。其中大部分是孟虎生单方面的冷漠,不论男狐狸精说什么,他都闭嘴应对。

施琅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孟虎生以为他生闷气,矫情的,也压根不想管他。吃完饭后迅速收拾了桌子,就要去休息了。

他睡的那张床上还铺着三个月前的床单,仔细一闻,还有一股隐约的霉味,但他依然睡在了上面。家里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孟虎生不想让他去睡那张他母亲睡过的床,对他来说是一种侵犯。于是他强行让那男狐狸精跟他睡在一个屋子,半夜还可以看管着他,不让他半夜翻窗溜了。

两个人晚上都洗过了澡,身上干干净净。孟虎生先躺了下来,严厉地说:“我警告你,晚上不许动手动脚的,不然我真的会打你。”

男狐狸精委屈道:“我从来没动过手脚。”

孟虎生不理他,背过身去躺下,用后脑勺对着他。

施琅叹了口气,也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床铺因为另一个人的重量微微下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传来,钻入孟虎生耳朵。

除了母亲,孟虎生还没跟人同床共枕过,此时身边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躺下来,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但是施琅却很安稳,姿势也异常乖巧,平躺着,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渐渐的,困意逐渐战胜了心理不适,孟虎生很快睡着了。

孟虎生是极少做梦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每天都要干活、照顾母亲,三天两头还要外出打猎。精疲力尽的日子里,他向来都是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了,一觉直到大天亮才醒。很少做梦,也从没做过清醒梦。

然而今天,睡梦里的他却迷迷糊糊有了点意识,他梦到了一条蛇。

或者说是一头巨大的蟒。

那条蟒大到看不见头尾,他只能感受到那又湿又阴冷的蟒身压着他,蛇身蠕动着,冰凉的触感一直从小腿滑到胸口。

这么大的一条蟒,重量却没它体型表现出来的这么沉。换作现实中的蟒,像小山似的,早把人压死了。可在梦里,孟虎生只感觉到沉重,严丝合缝地被压着,难以呼吸。就连艰难之间呼吸进来的空气都湿凉得可怕,伴随着一股隐秘的幽香,一丝丝钻入他的肺里,好像有人将他的脑袋摁进水中一样。

孟虎生本该痛苦的,他已经冒出了冷汗,拼命张大嘴巴像努力汲取新鲜的空气。可这湿软阴凉的触感蠕动着、紧贴着、包裹着他,孟虎生的身体竟然在战栗中感到一丝燥热,他在发抖,毛孔一个个张开,难以言喻的勾心的痒从四肢百骸中蔓延上来!

孟虎生意识都在哆嗦,努力地想睁开眼睛、蜷曲自己的手指,却依然做不到,不仅做不到,他还感觉到这条大蟒缠得更紧了。

滚!滚!滚!孟虎生挣扎着想,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可那条蟒越缠越紧,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鼓噪。

然后“轰”得一声!头皮发麻一样的战栗之后,梦魇倾塌了,孟虎生猛然从梦里清醒过来,满头、满背都是热汗!

他法的抓挠抓得又红又肿,还有几颗破了皮,刺痛地肿起来。

一看角落里的蚊香,竟不知何时熄了。

孟虎生身上痒得不行,心里也怒火中烧,连忙再次点起蚊香,痒得睡不着了,就满屋子找蚊子。

开着窗,屋外还下着雨,再加之屋里点着灯,蚊子招来不少,孟虎生打死几只,热得浑身冒汗,剩下的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孟虎生觉得藏在房间里的蚊子肯定还有不少。

但剩下的实在找不到了,他又只好忍着痒意,关了灯,催眠自己快快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嗡”的恼人声响再次出现了,孟虎生又痒又烦,再度醒了,他气得感觉自己脑门上的血管都在跳,再次检查蚊香——发现又熄了。

他立刻警觉地看向窗户——窗户关着。

不能怪他,他是实是被那狐狸精吓怕了,怕窗户开着,他又翻进来,就跟他独自翻窗出去跟着自个一同上山一样,指不定这蚊香就是他搞的鬼。

于是孟虎生又点了蚊香,打了会儿蚊子,打得蚊子都跑没影了,再度睡下。

入睡之前,他忽的想——还是再检查一番窗子吧。

然后又爬起来,走到窗边重新关窗。结果似乎是上一回没关严实,窗户还留着一条缝,刚刚离远了,没仔细看才没注意到。他合了一下窗,“咔哒”一声关实了。

孟虎生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正欲躺下,心里觉得怪异,忍不住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蚊香和窗户。

才放心合眼。

第三次被蚊子咬醒,孟虎生“啪”得一声打在自己脸上,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血痕炸开在他脸上,可是蚊子已经咬下了一个包,在强烈的痛感下,瘙痒渐渐转为发麻,孟虎生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

他彻底睡不着了,内心腾起熊熊大火,处于爆发的边缘,他强忍狂躁,跳起来检查蚊香,果不其然,又熄了!

被他惊飞的蚊子盘旋到天花板上,“嗡嗡嗡”、“嗡嗡嗡”……像杀不死的幽灵,永远不肯放过他!

……

天微微蒙亮时,东方的天际线露出一线雾灰色,全世界都在落着雨,浸泡在湿漉漉的水气中,施琅听见脚步声缓缓走近,然后咔哒一声,门锁轻轻开了。

孟虎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走到床边要躺下,却见施琅睁着眼睛,弯弯地笑着看着他。

“你怎的回来了?”施琅笑嘻嘻地说。

“……”孟虎生不发一言,沉默着贴着床边沿躺下了。

施琅看着他身上,忽地惊奇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包?怎么,没点蚊烟么?你——”

孟虎生恼羞成怒,翻身捂住了他的嘴,“别烦了!让我睡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蚊香老是点不燃,我那房间全是蚊子。”

施琅哧哧地笑,他喷出的热气在孟虎生掌心里荡了个圈,然后沿着皮肉从指缝里流走了。他抓住孟虎生的手,奇道:“怎么手心也有个包?我给你舔舔。”

说着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孟虎生被他吓了一跳,手猛地一抖,险些就把五指抽出了,索幸施琅抓得紧,舌肉湿热,好像一汪热泉流淌在掌心,舌肉从每一处掌纹隙中间滑过,像小猫小狗的舌头,变着法样讨好他。孟虎生心中颤抖,慌极了,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施琅的脸,却见他也抬起眼皮,眼睛像是小勾子一样勾过来,孟虎生骇地立刻抽回了手。

“你……舔我干什么!”孟虎生惊骇地盯着他,心里却难以遏制地心猿意马起来,他要翻身滚下床去,却被施琅腿一伸勾住了屁股,两个人以狼狈地姿势跌下床。

施琅哈哈笑起来,长长的乌发散开,如同凉爽的丝绸,落在地上也不嫌脏,他低下头啄了一下孟虎生的侧脸,道:“你怎么脸上也有包?”

昏暗的房中孟虎生的脸微不可察地腾红了,满身蚊子包的他本来就痒,被狐狸精这么一弄他就觉着脸上的包跟被火燎了似的痒意难忍!他单臂横在施琅身前,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要从施琅身下爬起来。

施琅就趁势捉了他的手臂,一瞅,就见他的臂上满是一颗颗鼓起的包,原本戏谑又畅快的报复欲瞬间变成了心疼——那些该死的蚊虫,他都没吃上几口,就叫它们吸了这么多血去,气死人了!

于是施琅就捉着他的手臂,伏下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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