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六章 思君恨君君不知
,你自己已有答案。如果他选择了别的女人,证明你在他子心中不是第一选择;如果他选择了做我或颛顼的敌人,证明你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他可以放弃你。」
小夭觉得心里堵得慌,抱膝缩坐在桑木榻角,望着桑林发獃。
黄帝说:「其实你想得太多了,人有时候要学会糊涂,只要选对了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并不难。」
小夭怔怔地思索着黄帝的话,半晌后,苦笑起来,「我明白外爷说的话,可是我已经是这样的性子了,如果真找不到那样一个男人,我宁愿不嫁,收养几个孤儿,日子照样过。」
黄帝什么都没说,只是凝望着桑林。
小夭在朝云峰待了五天,早上练箭,下午翻看医书炼製毒药,黄帝有空时,陪黄帝吃点东西说会儿话。
第六日清晨,颛顼带着阿念来拜见黄帝。
阿念对黄帝一场地恭敬,黄帝看到阿念有些意外,估计没想到阿念居然比小夭更像自己的女儿吧,也许因为这一点相像,黄帝对阿念多了一点亲切。
阿念立即感觉到了,居然半撒娇半央求地问黄帝:「我也好像要一个爷爷,陛下,我可以和颛顼哥哥一样叫您爷爷吗?」
黄帝笑起来,「只要你父王不介意,当然可以。」
阿念立即甜甜地叫:「爷爷。」
黄帝一时高兴,命侍者拿了一个嫘祖戴过的镯子赐给阿念。阿念听到是嫘祖娘娘的首饰,满面欢喜,立即爱惜地戴上。
小夭目瞪口呆,觉得阿念才是和黄帝有血缘关係的孙女。
颛顼朝她眨眼睛,现在知道阿念的厉害了吧?
小夭只能竖竖大拇指,她以前觉得阿念小事糊涂、大事精明,并不蠢笨,只是脾气冲、不会做人,可现在明白了,阿念不是不会做人,而是懒得浪费精力,对于影响不到她的人,阿念何必花心思花精力去讨好?其实仔细想想,阿念看似刁蛮,可实际上她从未逾越俊帝和颛顼的底线。
侍者进来奏报,「防风邶在山下求见王姬。」
小夭如释重负,对黄帝说:「我出去玩了,如果晚上回来得晚,你们不用等我吃饭。」
黄帝正在和阿念说话,不在意地说:「去吧。」
小夭随意地行了一礼就离开了。颛顼悄悄跟了出来。
小夭去牵天马,没有带弓箭。除了防风邶,只有黄帝和颛顼知道她在练习箭术,小夭也不想别人知道,当日特意买了两副一模一样的弓箭,一套在小夭手里,一套在防风邶哪里。纵使别人看到,也只当作是防风邶去山中射猎了。
颛顼拉住天马的缰绳,「你在故意躲着璟吗?」
「没有。」
「这几天,他每天都来找我,我想,他还没有闲到想天天见我。」
小夭说:「防风邶在等我,我要走了。」
颛顼踌躇了一瞬说:「防风邶是妾妾侍所出,防风家他做不了主,你和他玩可以,但……先不要和璟闹翻,我现在需要他。」颛顼低下了头,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有些泛青。颛顼不是没有经历过屈辱,可这一瞬,他觉得最屈辱。
小夭握住了他的手,「哥哥,不要难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会去见璟的,并不勉强,也不是为了你,我其实……其实在对他发脾气。」
颛顼依旧低着头,自嘲地说:「我可真是个好哥哥,连让你发点脾气都不行,要你上赶着去给男人低头。」他放开了缰绳,「去吧!」步履匆匆,向殿门走去。
小夭策天马离开,到轩辕山下时,看到防风邶,小夭只是挥了下手,防风邶策天马追上她,两人默契地向着敦物山飞驰。
到了地方,小夭取下弓箭,拉满弓射出,箭狠狠地钉入了树榦。
防风邶笑道:「今日有火气啊!」
小夭不吭声,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慢慢地转身,对着防风邶的心口,拉开了弓,「你究竟是谁?」
防风邶无奈,「我现在住在未来的妹夫家里,和妹妹天天见面,你觉得我除了是防风邶,还能是谁?」
这会儿看他,又不像相柳了。小夭瞪着他,「如果日后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就在你心窝子射上一箭。」
防风邶笑起来,「你心里到底希望我是谁呢?那个让你想毒死的朋友?」
小夭指头一松,紧绷的弓弦弹出,箭贴着防风邶的头钉入了他身后的树榦上。防风邶笑着鼓掌,「我这个师父教得不错!」
小夭抿着唇角笑。
防风邶说:「我看你心情不好,今日别练了!」
小夭抽箭,引弓对着树靶子,「今日心情不好,不练!明日心情太好,不练!人生多的是借口放纵自己,有了一必有二,我还学什么?」
防风邶轻嘆一声,没再废话。他盯着小夭的动作,时不时指点一下小夭。
一直练到晌午,小夭收了弓箭。
两人和以前一样,打算回轩辕城,去歌舞坊吃饭睡觉。
两人并骥行过轩辕街头,虽然小夭戴了帷帽,可一看小夭骑的天马,再看到防风邶,几个心思活动的人猜到是王姬,不禁激动地叫了起来,行人听闻,纷纷让到路旁。
小夭这才发现早上心神不宁,牵错了天马,这匹天马的络头用黄金打造,有王族徽印,估计是专给黄帝拉车的天马。
此时,整条长街只有她和防风邶在移动,小夭觉得很怪异,却无可奈何,只能摆出傲慢王姬的样子,和防风邶行过长街。
防风邶低声说:「我虽然脸皮厚,可众目睽睽下带着你进歌舞坊,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小夭笑,「说明你脸皮还不够厚,应该再练练。」其实,她也没胆子,怕传回高辛,让父王难堪。
小夭说:「去颛顼那里吧,他应该会在朝云峰用过晚饭才回来。」
进了宅子,小夭跳下天马,嘆道:「我这野路子的王姬毕竟和阿念不同,看着那么多人盯着我,我总会下意识地检讨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以前做当贼的后遗症?」
防风邶半真半假地说:「不如你别当王姬了,跟着我四处去玩。」
小夭笑嘻嘻地说:「好啊,只要你能放弃一切。」
防风邶哈哈笑起来,小夭笑睨了他一眼,话谁不会讲呢?我浪迹天下当骗子的时候,你说不定还在家里缠着婢女讨胭脂吃呢!
正厅是颛顼接待官员谈论政事的地方,小夭带着防风邶去了颛顼日间休憩的花厅,隔子中间,悬着纱帘,外面的大间摆放了茶榻和几案,可待客,里面的小间有睡榻,可小睡。
婢女们很快端上了饭菜。用过饭后,防风邶斜靠在窗边的坐榻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小夭睡眼朦胧地说:「颛顼好像没养舞伎,你若想看,自己去问问婢女。」
小夭走进里间,垂下帘幕,侧身躺在榻上,闷头就睡。以前在歌舞坊时,两人也是如此,用过饭后,防风邶在外间看舞伎跳舞,小夭在里面窝在榻上睡觉,等小夭睡够了,再商量去哪里玩。
隐隐约约,小夭听到防风邶说了句什么,小夭挥挥手,示意他别烦,她还没睡够。小夭的身体不比防风邶他们,练一早上的箭,十分疲累,如果不好好睡一觉,下午什么都干不了。
又睡了一会儿,半梦半醒中,听到防风邶和什么人说着话,小夭以为颛顼回来了,也没在意,手搭在额上,依旧躺着。
「听小夭说王子要用完晚膳才会回来,你若真有要紧事,不如派个人去轩辕山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