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突然出现的毒修线索
张此刻空无一人的床榻,“而且,不要提扫兴的人,可以吗?”
其实韩渠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见右护法如此模样,他便听话地没再说,无比顺从地跟着对方走到床边然后一齐坐上了床。
韩渠看着楼庭舒侧过身,面色沉静地凝视着他,那双铅灰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他紧张赧红的面庞,前所未有的温柔情意也在此刻尽数凝聚在其中。
时间仿佛在此刻暂停下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渐渐发起软来,好似要融化在那双眼眸之中。
少顷,楼庭舒抬手抚上他的脸庞,温声道:“明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如若成功的话,或许我们就可以离开摇光教了。”
闻言韩渠霎时清醒过来,他不明白右护法是要做什么,可看其态度显然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他抖着手抓住正抚摸着自己的手,颤声问道:“右护法,会——会有危险吗?”
楼庭舒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倾身靠近过来,将柔润薄凉的唇轻轻地覆了上来。
往日总是似有若无的冷冽香气在唇瓣接触的瞬间变得十分清晰,足够人将其嗅进鼻腔好好揣摩。
然而落在唇上的那抹柔软微凉的感觉却是转瞬即逝,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抽身而去。
瞧着那人冷淡疏离的俊美面庞,韩渠一时尚未能反应过来,仍是停留在方才的那一吻之中。
这是真的吗?抑或是自己太过思念右护法而产生的幻觉?
韩渠愣愣往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下,剧烈的疼痛瞬间又使他清醒过来。
原来、右护法真的吻了他吗?
仅仅只是想到这一点,韩渠便觉气血上涌,脸颊、耳廓以及脖颈尽都红了个通透,就连指尖处也开始发麻发烫。
面前的人见他如此羞赧,眸中也不免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抬起如青竹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抚向他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的脸庞轻轻摩挲起来。
“右、右护法……”似从对方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韩渠挣扎片刻,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声问道:“你、你为什么、那个,亲我?”
闻言,楼庭舒一怔,随后失笑道:“你觉得呢?”
见人仍是满脸的不敢相信,楼庭舒略一想,便靠近了些,凑在他耳畔凝声道:“自然是因为我心悦于你。”
听见这句几乎是在梦中自己才敢去幻想的话,韩渠胸膛中跳动的心房霎时一顿,而后便是愈发急剧地跳动。
过去三年午夜梦回时的悄然妄念竟在此刻得偿所愿,他心中先升起的并不是喜悦,而是十足的难以置信。
也许是自惭形秽,韩渠总是不敢去深思右护法对自己的好是不是对侍从应有的,
这些大逆不道的妄念会不会让他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韩渠不敢赌。
即使前天夜里两人差点便发生了关系,他也只敢当作是右护法醉酒后的发泄并心甘情愿地想要承受。
哪怕现在亲耳听见,韩渠仍是恍恍惚惚着不敢相信,嗓子眼也挤不出任何一句询问这一切是否真实的话,唯恐是镜花水月触之即散。
看出他似乎在害怕瑟缩,楼庭舒顿了下再度吻了上来。
这一次并不是浅尝即止。
滚烫柔软的舌尖撬开了仍呆滞着的人的唇齿,轻柔地与之唇舌交缠。
由于在这方面无甚经验还十足青涩,当另一人的舌尖缠绕上来时,韩渠唯有傻傻地任由对方动作,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微微阖目的人。
该、该怎么做?韩渠恍惚地想着。
这时,一只手抚上他僵硬的肩头轻轻揉捏起来,似乎是在安抚。
而这也彻底聚集起了韩渠的勇气,推动着他伸手回抱住面前人清瘦却不显孱弱的身体,笨拙却不失热烈地回应起这个吻。
感受到对方磕磕绊绊的吻,楼庭舒睁开眼,一贯淡漠的眼角眉梢处染上了柔软的笑意。
忽地。
原本还陷在对方亲吻中的韩渠腰间一紧,保持着唇舌交缠的姿势被揽着腰往后倒入了柔软的床榻上。
似乎是为了将心中的爱意尽数宣泄出来,两人皆不曾有分开的意思,一时间房中只剩下暧昧的啧啧水声。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才结束了这场似乎有些漫长的深吻。
倒在柔软的缎面被褥上,韩渠眼神朦胧着看着上方的人缓缓移开那双薄而平直的唇,一缕细细的银丝正牵在他们的唇齿之间。
“右护法……”他呢喃着唤了一声,眉宇之间的那抹英气早已浸染上了几分捻揉着春情的媚意,似乎在引诱着心悦之人尽情地来采摘自己。
面对此情此景,纵使楼庭舒一贯冷淡自持,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不知怎么地,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韩渠时的场景。
那日恰逢他外出办完事归来,却在教中边界的地方瞧见了一个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普通弟子,也许是因为眼前一幕久违地勾起了他所存无几的善心,又或许是当时的韩渠瞧起来太过可怜,冷情多年的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对其施出援手,并给予了一点儿在他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的微末帮助。
起初楼庭舒并未将这个平凡的小弟子放在心上,只当发了一次无甚用的善心,直到后来无意间从教中一名管事口中听说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弟子似乎攒下了一两年的月例,想要申请来他这儿做侍从。
太过平静无波的生活在那时就如同忽地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的湖面,即使只是掀起了些微的波澜,楼庭舒也不由得分上了几分心思在这颗小石子身上。
因此在听见管事向自己询问是否要回绝掉韩渠的申请时,向来不要任何侍从的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收下了对方。
当韩渠第一次走进水榭时,那种羞怯的情态便瞬间让楼庭舒洞悉了一切。
起初他并未在意,甚至装作不知晓侍从那点子小心隐藏却总是破绽百出的爱慕眼神,百无聊赖地想着对方要何时才会忍不住向他示爱?
偏偏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侍从每一天侍奉的时候都是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除了那仿佛藏着一汪春水的乌润眸子便再无其他多余的动作,弄得楼庭舒的心里好似有根羽毛在轻轻搔着痒,渐渐好奇起侍从在不用侍奉自己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修炼吗?
如是想着,某一次在无人瞧见的深夜里,楼庭舒无声无息地来到侍从的小院。
他站在院里的某处角落里,足够看清那人蹲在炉火边,借着火光认认真真地翻阅手中书册的苦恼模样。
楼庭舒的心在那一瞬好似被什么击中了。
因为那是一本适合不识音律之人初学的书册。他自是知晓韩渠没怎么读过书,对琴棋书画这些精细玩意儿也是一窍不通,无甚兴趣,那么如今会看这种书的缘故也是显而易见。
自那时起,原本只是出于无聊等待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便就此开始期待着石子投入自己的怀抱。
然而——
楼庭舒掩去自己眉目间骤然浮上的阴翳,倾身再度压了上去。
没关系……只要明天过去就能……
韩渠此时却并不知晓楼庭舒心中所想。
见人覆身上来,仰躺在床榻上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无比温驯地敞开了身体接纳对方。
衣袍在那人微凉的手下渐渐落得满床都是,紧实精壮而又不失肉感的蜜色身躯卧在殷红被褥里,到了此时韩渠心中难免升起了几分羞涩情绪,促使着他遮挡住一丝不挂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