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我…我还能做些什么?”
林守沉吟片刻,开口:“先住我府上的客房一段时日,保平安。期间,你可以考虑加入我家族的商行,也算是给你先夫一个遗产有所交代。至于,破坏林朝社稷的安稳,无论是官场还是经济商业,我都会尽绵薄之力解决。”
秦破道挪了挪身体,把桌面上的烩面小心翼翼推到她面前:“凉了……”
林守拍了拍秦破道的手背:“好了,江王氏,请直走到拐弯处。去找那些丫头,跟她们说你是我的客人让安排一个客房给你,发生如此大变故,也该好好休息了。”
女子感激:“谢过恩人!”,按林守给的路线颤颤巍巍走去,手里依旧拽着从自己夫君身上扯下来的衣襟条。
“面。”
林守被催了好几次,不得不品尝了她的烩面,抿了一口:“香中带甜,回味无穷。”
烩面的面条筋道有弹性,汤汁浓郁鲜美,搭配着嫩绿的蔬菜,形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早点,其独特的口感林守也没法挑出个一二来。
她吃的时候轻拢衣摆,筷子夹起面条,浅尝了一口汤汁。
不愧是从小接受皇家礼仪培养长大的三公主,即使是家常的面条也能吃出优雅从容的美感。
秦破道落落大方坐在林守身旁的凳子,带点笑意问道:“明天还吃吗?”
“虽你与本宫有婚约,毕竟尚未完婚。你若不持拜帖擅自登门,不成体统,日后少登宁府落人口舌。”
林守不留情面地一口杜绝了秦破道所有的借口。
秦破道垂下眼帘,遮去失落,一言不发替她收拾碗筷。
林守假装没看见秦破道的沉默:“秦大人,本宫送你。”
“嗯。”
一出宁府,秦破道没有回去办公,反而抱着篮子蹲在附近的园林的池子发呆。
薛霖桥跟随齐相等大部队来到这附近视察,眼尖的他一下子就发现了,一大早又偷溜出去没有回来的秦破道。
薛霖桥心想:没完没了。
趁着大部队在前面交流时候,薛霖桥小跑过去用佩剑怼秦破道腰背:“诶,干吗呢?”
“我在想,谁当权,百姓依旧苦。”
这话一出,薛霖桥也沉默了。
“走吧,别想了。别再惹齐相,哪怕是你也要遭罪的。”
秦破道抱着篮子跟在大部队后面,后面的大臣讨论声瞬间消声,但他们的眼神交流倒是不少。
深夜,客栈包厢内。
秦破道递给眼前乔装打扮的黑衣人一封信。黑衣人右手放到心臟位,一躬身,从窗沿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人走后,秦破道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漫无目的敲着桌子,就这样思索了一夜直到天亮。
“秦监部,你破坏县衙正常审判,依照林朝律例你该当如何?”
被传唤的秦破道,很无所谓地回答:“判处一年,缴纳罚金十两。”
齐相面无表情把册子甩到秦破道身上:“此事,你可有辩解的?”
秦破道踢走册子,轻描淡写:“齐丞相,一个巡检配什么审判,正常审判会一上来就衝着打死人的姿态吗?”
薛霖桥抽搐嘴,心想:你秦破道何时正常审讯过?
昨日的巡检从角落蹦跶出来,恐惧又跋扈地叫嚣:“丞相大人,就是他,要不是他我就能把那些店铺拿到手了!”
齐相对上秦破道嘲笑的眼神,头疼地斥骂他:“闭嘴,蠢货。”
齐相回过头,妄想直接定秦破道的罪。
“来人,把他关押牢里。”
时间来得很巧妙,各路人马开始登场。
禁卫军刚把手搭在秦破道身上,曲公的嗓音缓缓而来:“哟,这不是秦监部吗?怎么被扣起来了?”
齐相默不作声,眼底净是对来者的轻蔑。
曲公也没在意,翘起手弄整齐服饰便清清嗓子:“各位官人,请接旨!”,全场的人唰唰跪下。
“朕听闻,齐爱卿一路上摆平了许多商贸阻碍,疏通不当,令百姓朝代获益,特嘉奖以商铺为原型的玉屋。另外,朕日夜牵挂爱卿们的辛劳,特意派遣了一批得力大臣过来配合,让各位爱卿们可尽快归京。”
曲公念完不动身,朗声:“丞相大人,请过来接旨。”
齐相跪在地上凝视着曲公手上的圣旨久久不眨眼,而后,重重跪下叩头:“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公身后的等齐相接过圣旨后,侧身出来说话:“丞相,皇上批准了秦监部过来护卫我们周全,还请丞相放了他。”
齐相单手抓着圣旨,阴沉地盯住秦破道,最后不得不妥协:“放了他。”
秦破道没有意外地跟着新来的大臣走了,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新的住宅处,元尚书叫住秦破道去屋子一边。
“元尚书,陛下可是有吩咐?”,秦破道跷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问道。
元尚书皱眉:“秦监部,端正你的姿态,粗鄙不堪。陛下让我们前来理清南方的人与事情,你只需要给予适当的护卫审案即可,少添乱得罪齐相,你目前头等大事乃是回去与三公主完婚。”
“就这样吗?”
“对。”
秦破道放下翘着的脚,点点头:“行。”
出了屋子,秦破道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抬头望着干净无比的晴空,如果细看的话还可以观察到有三隻大雁在上空相互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