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问道。
霍丞把手里的牛奶放到张玉面前,走到他身后,熟稔的给他绑头发。
“我在家里陪你不好吗。”
张玉感受着头上霍丞温柔的动作,垂眸没说话。
桌上不仅有早餐还有大补气血的参汤,因为医生嘱咐,张玉自从醒来后这种汤水就没断过。
不过这半个月以来,虽然没长多少肉,但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霍丞注视着张玉吃饭时的一举一动,就连他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
“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霍丞看着张玉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微微叹息。
潮水般的滞闷感卷席全身,霍丞走到花园,望着满园景色,点燃了一根烟。
夏日艳阳早早就高挂,即使有房檐遮挡也不免会感到热。
烟燃尽,霍丞又在外面站了会儿,感觉没什么味道了才返回。
桌上手机响了声,霍丞去看短信,看到内容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叩叩!
张玉窝在阳台上看书,对敲门声充耳不闻,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他和霍丞两个人,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身边涌上来一丝温热,接着属于霍丞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度太低了。”
张玉头也不抬,眼睛还是埋在书里,但半天也没再翻页。
“我热。”
霍丞把旁边半掉不掉的毯子拿起来,半蹲下来,想往张玉身上盖。
“不想盖。”张玉语气有点任性,听起来也不好,“你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张玉手指揪着右下角的书页一角,无意识的把这一角卷上去,然后再搓下去。
霍丞看着他的小动作,嘴角轻勾,他拿出手机给张玉:“王安明的消息。”
张玉整个人一呆,脸上佯装冷漠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他眨眨呆愣的眼,慢吞吞去接手机。
屏幕是亮的,界面是短信,不知道谁发来的信息,没有备注,只有一长串号码和空白头像。
发过来的是一张图片,图里背景像是某个工地,王安明戴了一顶黄色安全帽,身上一件橙色马甲,他侧着脸,不知道在跟谁说话,看起来是笑着的,只是脸上和身上都是灰白白的泥尘,让他看起来沧桑了很多。
霍丞短叹一声,大掌放在张玉越来越长的头发上,温柔地安慰:“不哭,我让你们见面。”
张玉抽抽鼻子,抬眼看他,一双泪眼里似是有一潭清泉:“谢谢丞哥。”
“傻孩子。”霍丞弯腰和他平视,他对他笑,“丞哥说过,以后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开心。”
张玉眼睛还在照片上,好久好久才很轻的“嗯”了下。
——
“事情就是这样。”陈烈对王安明道,“如果你愿意,霍总就安排你们见面。”
王安明还一副工地装扮,他怒气冲冲指着对面坐着的陈烈,咬牙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小玉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物件儿!更不是他们有钱人的玩具!”
陈烈冷静地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清凉的水盖住了肉体下的烦闷。
喉结上下滚动,他平静地缓缓道:“难不成你忘了去年停车场的事了吗。”
这话一出,王安明顿住了。
“小朋友,外面的世界不仅仅是靠义气和豁出一切的勇气。”陈烈好心道,“钱是第一,权其次。”
“而这两个——”陈烈说,“在这座城市中,指的就是霍家。”
王安明想起去年自己在拘留所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他受伤太重,住了几天院。
等他一睁眼,隔天就被带到了拘留所。
诺大的城市里,他只有张玉和肖琥,张玉不知道被姓霍的带去了哪里,肖琥来看他时他追问张玉消息,他也只是沉默。
等他再出来,才知道了一切,包括他们沾沾自喜的那十万块钱。
王安明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攥着,愤恨地瞪着陈烈。
半晌,陈烈突然再次开口:“他——很担心你。”
“还替你报了仇。”陈烈想起来就想笑,“拿开水故意烫我呢。”
王安明骤然红了眼眶,他低下头出神地望着桌沿,笑了声:“我弟弟当然帮我了……”
陈烈无声叹口气,招手让侍应生送了纸,他把纸放王安明面前桌上:“那我去回复了,为了张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的。”
王安明本来还为陈烈的贴心感到一点内疚,后面再听到他那句富含威胁的话,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狗腿子!你们这群恶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他把擦鼻涕的纸往陈烈身上一扔,撒腿就跑。
陈烈捻着兰花指,揪起卫生纸的一小角,把那团皱巴巴的纸给扔到垃圾桶,笑骂了句:“死仔包。”
——
夕阳下沉,霞光万道。
张玉站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倒是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变化,只有头发越来越长。
他摸着这头乌黑长丝,心里也有了不舍。
毕竟时间这么久了。
可一想到明天王安明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他一定会比老家的公鸡还要凶。
到时候要在他耳边“咯咯哒”一天也说不定。
张玉想着想着,笑了出来。
最后,他还是拿起旁边洗手台上的剪刀,刚要动手剪下去,门口突然出现的霍丞冷声叫停了他动作。
“这是你为我留的头发,真的要剪吗?”
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张玉觉得霍丞此刻看起来有点……脆弱。
好像张玉的回答会是他的解药。
亦或是毒药。
他抬眼,期望的眸定定看向他。
张玉手动了动,嘴巴动了动,最后双肩往下一沉,扔下剪刀:“麻烦,不剪了。”
霍丞笑了,上前抱住他:“宝贝儿,你这样很好,很漂亮,”说完吻了吻张玉侧脸。
这一亲霍丞的嘴就跟长了吸铁石一样,再也挪不开了。
张玉感受到了后腰那处的灼热,厌恶地皱了下眉。
霍宸的吻慢慢变得迫切,喷出的呼吸也愈发滚烫粗重。
雨点般的吻落在脸上,唇角,脖颈处,在霍丞那双手快要完全伸进衣服里时,张玉往旁边躲了下。
霍丞一愣,低哑的嗓音像是混着电流,在他耳边呢喃:“小玉儿,丞哥够听话了。今天不该给一点奖励吗。”
上次的镯子事件后,霍丞和张玉就分开住了,一是因为霍丞身上的伤,二是因为两人睡一起时某人太容易擦枪走火。
对于这个提议,张玉本以为还要和霍丞扯皮个几天,没想到他不过是想了几分钟,就立马同意了。
“我、我还不想……”张玉轻声说。
霍丞透过镜子眼神凌厉看着面色纯白的张玉,强势道:“不能不想。”
不等张玉再回话,他一把抱起张玉,大步往卧室走。
吻铺天盖地落下来,霍丞吞吃张玉口水,吸咬他的软唇,舌头去主动勾缠。
衣服被一件件退去,张玉浑身像块石头一样僵硬,不多会儿他就光溜溜地躺在了霍丞身下。
殷红的唇饱满湿润,像朵沾了露水的玻璃花,霍丞满眼情欲地望着这张唇,指腹在上面轻揉摩挲。
霍丞不知何时也已经全裸,身上没了一件遮蔽物,中间那根凶器挺拔站起,像株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