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宋且干脆把电脑合上,这几天本来就因为区块链技术这个项目烧脑得厉害,他老板时序说丢给他就丢给他,差点没把他吓哭。
“也算是没时间吧。”
“可是你都有时间去红羽资本开会,不都在美国吗?”
“你不懂。”宋且站起身,拍了拍这家伙头顶的白布:“我打算回宿舍洗车,你要回去吗?”
“那辆破车还要啊?”哈桑一脸无奈,也跟着站起身:“都不知道自行车有什么可洗的。”
那么有钱的人还总是惦记着那辆自行车。
宋且拿起自己的电脑跟保温杯:“我平时没法做什么运动,洗个车是我唯一觉得可以锻炼得全面的运动。”
蹲下起立,锻炼臂力,还能够学习躲避,还可以舒缓情绪,简直是一举多得。
哈桑默默朝他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两人并肩往楼梯走去。
步行回宿舍楼花不上太多的时间,平时都是骑着自行车方便,这周没有骑都是步行上学主要是心有余悸,因为上周骑车过康桥的时候因为看见只黑天鹅,看得太入迷直接骑车摔入水。
要不是被划船路过的学生捞起来,估计够呛。
剑桥的宿舍可以说是高级养老院都不为过,绵长的小路走向红棕色的宿舍楼,旁边放眼看去是修建漂亮的草坪与湖畔,如果是从宿舍内往外看,也都是心旷神怡。
绿化是净化心情的自然神器。
宋且回楼上把电脑给放好,戴了顶帽子,将水管放入水桶里,提着个水桶就下楼,准备给自己的自行车洗个澡。
毕业论文准备写完,等毕业典礼过后他就准备去红羽资本正式入职,到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这辆宝马该如何处理。
骑了三年还有点感情的。
他蹲在自己白色的自行车前,上周掉入河里已经脏得不像话,现在可得好好洗一洗。
英国夏天的气温非常舒服,二十五度的气温正合适,有一点点太阳,但并不是刺眼。
宋且就蹲在宿舍楼下放置自行车的草坪,正打湿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自行车,将上边的泥一点一点擦去,觉得脸上有汗用手背抹了一下,全然不知鼻子跟脸颊让白净的脸变得灰兮兮,跟只花猫似的。
发现自行车的链子都掉了,用手勾着把链条重新挂好。
身上的白衣服,脸颊,跟手瞬间变得脏兮兮的。
哪里还有刚才交易三个亿的样子。
他见车子擦得差不多,去接起旁边的水管,打算开始冲洗自己的宝马。
“patrick,你打算住在三一学院的宿舍?三一宿舍可是出了名的旧小。”
此时一行人从教学楼往宿舍楼这边走来,人数并不算很多,大概六七个,为首的高大青年因为是华夏面孔显得在一众西方面孔里格外吸睛。
“想过来看看。”
“我听说红羽资本的那个交易员adrian就是三一学院的学生,patrick,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他啊?”
“你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啊,他那么神秘,红羽资本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想把他挖过来且淮没那么容易吧?”
“钱一定程度上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红砖宿舍楼下,旁边草坪的位置,只看见穿着白色t恤戴着草帽的青年弯下腰,正拿着水管冲洗着自行车,估计自己也没发现,弯腰时腰侧t恤扯着一角,露出那节晃眼纤细的白皙腰身。
短袖露出的胳膊沾着些许灰渍,却挡不住本身如凝脂般的肤色。
草帽下隐约露出精致的脸部轮廓,也仅仅是露出一瞬间,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辨认出的轮廓,让身后为首的高大青年浑身血液逆流,下颚线猝然收紧。
眼神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而沉浸式洗自行车的宋且并没有发现。
“还可以得到想要的人。”
宋且正关上水龙头,恰好就听到这句话,而这个声音……瞳孔微缩,后背一僵,像是见鬼的样子,他缓缓地拧过头。
日光下,这行人相当惹眼,每个人都穿着衬衫,商业精英的气场扑面而来。
而为首的某人,正深沉地注视着他。
陆北淮的身高放眼在西方国家也算得上优越,几年不见身上沉淀下来的气质光华内敛,哪还有之前的模样,现在简直就是高冷矜贵的大佬。
估计是刚参加完商业论坛,兴许不算非常正式的场合衬衫休闲,黑色衬衫西裤下宽肩挺括,身姿挺拔,最上端的纽扣揭开两颗,袖口微挽露出一截小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若隐若现。
鼻梁上的斯文眼镜似乎是这副发疯皮囊下的伪装。
出众的颜值总会吸引人的目光。
对宋且来说那就不是了,是要做噩梦的。
宋且瞬间屏住呼吸,握住水管的手猝然收紧:“……”
见狗了。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的好日子……
不能到头啊。
“三年不见,宋且,你在剑桥洗车?”陆北淮轻笑了声,眸底没有一丝暖意。
他凝视着帽檐下这张自己日思夜想,越想越恨的脸,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如今相遇灰扑扑脏兮兮跟花猫似的,这么狼狈,竟然沦落到在剑桥洗车?
下一秒,被水管滋了一脸水。
这张英俊的脸瞬间僵硬,湿透的发丝狼狈滴落着,镜片都滴落着水,身上的黑衬衫也湿透了一块。
宋且见况立刻收起自己的水管,一手拎起自己的水桶跟抹布,扭头撒腿就往宿舍楼里跑。
刚洗干净的宝马就这样被丢在草坪上。
生怕跑慢一秒人没了。
陆北淮怒然一抹脸,看见跑得提着桶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家伙,他追了上去:“宋且!!你给我站住!!!”
宋且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百米冲刺回发生在逃命的情况下,拎着个水桶卯足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往宿舍楼里跑。
草帽都飞了也无暇顾及。
没办法了,掉了就算了吧。
好在宿舍楼结构复杂,他虽然跑不过陆北淮那个大长腿但胜在熟悉地形,跑回自己宿舍关上门后直接瘫倒在床,气喘不已。
可能是跑得太急,躺下时脸色已经很苍白。
他侧过身用蜷缩着的姿势缓解着胸口传递出的钝疼,又没忍住伸手拍了拍胸口,疼得掉眼泪。
只要一疼就流眼泪,问过医生说是这是属于正常的病理情绪。
这几年发作的情况虽然不算多,但每次看医生还是会被吓唬再发作就得开胸,让他尽量避免感冒发烧注意保暖。
其实他已经很重视了,心情也很舒畅,毕竟学习跟交易都是属于自己的舒适区,而且他也严格管控着自己的饮食跟休息,早睡早起吃嘛嘛香。
只要是不进行剧烈运动或者是情绪激动基本很少突然发作的情况,上一次发作还是因为交易的时候太过于兴奋,差点没喘过气。
可他真的没想到陆北淮来了。
三年……
呜呜呜他才远航潇洒了三年。
宋且把眼角的眼泪蹭在枕头上,颤抖着手去摸口袋的药,一摸就懊恼,他又忘记放口袋了。
只能生扛着,再强忍着胸口弥漫出的疼痛坐起身,龟速挪去自己的书桌前,着急地拉开抽屉拿出急救药。
他拿了颗赶紧塞进自己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