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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容厌道:“你从来不是什么替身,我对叶云瑟也从来没有半分喜欢。”

晚晚默默听着,这的确会是当初的阿姐,无奈之下做出来的选择。

阿姐张扬了那么多年,到最后两年,她却学会了处处过于谨慎。

她不是替身,他不喜欢阿姐,她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晚晚不痛不痒地问了句,“你不就是因为我救过你,才愿意对我动心的吗?阿姐也救过你。”

容厌没有立刻说什么,静静看着她。

晚晚见他不说话,便抬起眼眸,他眼里似乎有些无奈的情绪。

“不是。”

她救他,是让他尝到了失去,让他明白,他不想失去她。

若只是救过他,他可以用别的方式偿还。

她也救过他,可她本身对他的意义就不一样。

动心、发现自己动心、和愿意接受自己动了感情,对他来说,这些都是要他跨越的阶段。

晚晚托起脸颊,漫不经心道:“我也没问这些,你怎么忽然告诉我那么多?”

容厌看了她一会儿,轻笑了一声。

“我不主动告诉你,你会问吗?”

连摆在她面前的都不去看,他不喜欢对人解释,可他若不说,她也不问,难道就放任日后她对他还有什么猜疑吗?

晚晚确实没兴趣问他之前的事。

就连他现在说了,她也听得意兴阑珊。

容厌继续耐心地同她道:“昨晚去了徽妃宫中后,我去御书房等着边关的消息。昨夜忽然毒发,我只来得及让人离开御书房附近,没能回椒房宫。昨夜,我只在徽妃那里待了不到一刻钟。”

“我过去没有过别人,今后也不会有。”

晚晚忍不住笑了出来。

过去没有过,今后也不会有。这是给她的保证?

他说这么多,不如说一句放她离开两不相见让她开心。

晚晚努力提起自己的兴致,凑近了些,看着他的眼睛,道:“过去,陛下哪家女郎都不曾熟悉过?”

容厌坦然回答:“不曾。”

晚晚认真道:“所以,是不是因为陛下认识的女郎太少,又没有谁能胆大一些接近你,所以你才会喜欢我。日后,陛下大可以对别人也温和一些,世上女郎各有各的有趣和美好之处,下次开后宫,总能遇到陛下喜欢、也喜欢陛下的。”

容厌没有打断她,只是脸上温和的神色如同浸入外面冰冷的池水,一点点褪去,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他忽然觉得荒唐。

他对她仔仔细细地剖白,可她呢?一句句,恨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

前些时日,他还以为他与她可以这样相处下去。

可今日不防便是一盆冷水让他清醒。

昨日毒发时,他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中。疼到极致时,他脑子里只能反反复复地在想着她的名字。

叶晚晚、叶晚晚。

他的真心都去喂了狗了。

容厌闭了下眼睛,平静下来。

他早就知道的,既然决定要用他的所有再试一次,那在他失去全部之前,他都可以继续尝试着走近她。

容厌张了张口,方才能对她说出许多话,这一刻,又什么都很难再继续下去。

他知道,他的喜欢,毕竟与她无关。

却还是会失望到心底冰凉。

晚晚瞧着他神色冷淡下来,从方才觉得她在吃醋,他眼睛亮起,到耐心温和地去同她从头解释,到此刻神情冷漠。

她认真看着他的神色,唇角总算是高兴地弯起。

容厌平静道:“叶晚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再开后宫,也不会再有别人,这些你想都不用想。”

如果他身边不是叶晚晚,那也不会再有别人。

他嗓音凉湛湛地,清冽冰冷。

他应当很不高兴。

晚晚看到他垂下眼眸,淡淡对她道:“那今日便不用再谈了,就寝吧。”

他松开握着她的手,晚晚反手抓住他手指晃了晃。

“陛下生气啦?”

容厌抬起眼眸,琉璃般的眼睛里清晰映着她的身影,她眼里带着笑。

“别生气呀。”

一边说着不让他生气,一边说着恨不得气死他的话。

容厌调整了一下神情,却还是难以对她摆出什么严肃一些的神色。

晚晚笑了出来。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前,轻轻道:“闭上眼睛。”

容厌面无表情睁着眼睛。

她眼眸笑地更弯了些,抬手遮住他的眼,下方的手指掩住他鼻尖,他唇瓣薄而柔软,唇形也十分漂亮,此时浅淡的颜色,很像师兄。

晚晚坐到他腿上,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脖颈亲吻上去,腰身转出一抹柔韧而诱人的弧度。

唇瓣贴合,再熟悉不过地缓缓碾磨着,分开唇瓣,舌尖探入。

他的睫毛很长,她捂着他的眼睛,他稍微动一下,睫毛轻轻刮在她掌心的触感便分外清晰。

她亲上他的那一刻,他睫毛颤了颤,而后闭上了眼睛,抱紧她,配合她的亲吻。

这段时间,他没有主动对她做过什么,没有主动亲她,再也不曾强制过她什么。

只是除了还是囚禁着她。

唇舌热烈地缠在一起,他扣在她身后的手越来越用力。

晚晚坐在他腿根,这个位置,他再忍着、她也感觉到他又有了反应。

容厌想要拉开她捂着他眼睛的手,也好方便亲吻地再深一些,他嗓音低而微微沙哑,“拿开手,我不睁眼。”

晚晚闭上眼睛,放下手,也不再亲吻下去,抱着他,下颌压在他肩上,闷声道:“还生气吗?”

她不想继续下去,容厌深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平复下身体每一处涌起的情潮。

“本来就没生你的气。”

晚晚“哦”了一声。

这段时间,她大都很配合他,只偶尔烦闷时故意惹一惹他。

熟练地安抚下来惹怒他之后他的情绪,而后轻轻软着声音道:“昨晚又毒发了?”

容厌手还握在她腰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身。

“嗯。”

晚晚被他按得身体有些痒也有些麻,她无视这股不适,问:“你就在御书房,为什么不来找我?”

容厌道:“走不动。”

晚晚:“……”

她无言了一下,重新郑重说了一遍,“我说过,这毒是可以要了你的命的。已经两次了,下次毒发后、结束前,若你还是没能找我来服药,你真的会死。”

容厌应了一声,“我记得,这不是还差一次。”

晚晚只提醒了一次,不会再说第二次,反正是他自己的命。

他若是不在意,她也不会在意。

要死谁也逃不过。

-

深冬十二月。

晚晚站在寝殿外间的窗边,用力将支摘窗推来,喊人进来。

琉璃缸中的鱼已经死了第六轮。

宫人涌进来,将琉璃缸抬出去,换水的换水,剩下几人重新去内务府准备新的。

这已经是他囚禁她的第三个月。

晚晚趴在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碎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伸出窗外,接住一粒雪,而后拿近,便只能看到自己掌心里,那雪已经化成了一点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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