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社畜一觉醒来发现旁边有人(剧情)
谢掌门对着新来的弟子、弟子的弟子们端起茶,老神在在斟了两口:“关于侑雪道君的这些传言,接下来我简单讲两句哈……”
一讲讲到天黑又日出,日出又天黑。世上再没有这般能东拉西扯又言之无物的谈话,听君一席话胜听半席话,总结起来中心思想主要就是“沈侑雪分明就是为了把那一大堆让人头痛的宗门事务全都甩给师弟好让自己专心练剑才跑的,这就是人渣剑修所为,众位弟子们引以为戒不可学习。”
弟子们诧异。
因为就在谢掌门滔滔不绝时,有一人御剑而来,凭风而立,无声无息落在了掌门背后。
沈师兄回来了。
沈师兄说:“走之前带的盘缠花完了,全都养了剑,不知道师弟能不能通融些,改日一定……”
堂堂剑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无比理直气壮。毕竟剑修确实如此。十个剑修九个穷,还有一个特别穷。弟子们听了不仅不横加指责,反而与有荣焉。若是剑法无法和侑雪道君一样精湛,至少他们跟道君一样贫穷。
话没说完就被谢掌门抢答:“师兄移步。”
谢掌门双手紧紧箍住师兄双手,表面诚恳热情挽留久别重逢的剑仙师兄留在天衍宗,实则拿出困仙阵拍在护山大阵的之上,笑眯眯地随着仙鹤去各个宗门招摇了一圈。
诸位的亲传弟子可真是不错,哎哟,这孩子还是个剑修呢,好苗子,若是我师兄看见了一定欢喜,毕竟他无情道已近至臻,若是无人传承该如何是好……如此种种,巴拉巴拉一大通,一日没到就又被各家仙门礼貌地端茶送客,各家都看好了亲传弟子别被拐走。
谢兴致高昂地回了天衍宗,没忘了揭下困仙符。
大道三千,各有不同。一人一道,所求通天。既然沈侑雪为剑修之尊,又修了无情道,那些传言当然不攻自破。
在谢掌门出门招摇时,沈剑仙垂眸不曾望那困仙阵一眼,默默处理着师弟堆上来的宗门事务。随后在谢掌门归来时将处理好的东西令灵兽送去紫薇峰,反手在太忘峰设下禁制。
闭关重地,谢绝来客。
被挡在山下的谢掌门额角冒着青筋拂袖而去。
百年师门情分,兄友弟恭,无非如此。
似乎过去千年游历已经足够了却遗憾,又或者是过去积累的俸禄全都花完。沈侑雪在不见客的太忘峰开始闭关。第一年,飞升雷劫至,沈侑雪一袭白衣迎滚滚天雷而上,一剑劈天,汹涌剑意将摧城黑云撕成碎片,整整十日,天衍宗上空无云,晴空万里。未受雷劫,不算圆满,无法飞升,于是又等到了第二年。
雷劫又至。
沈剑仙提剑而去,又是一剑。
第三年……
一年复一年,年年见飞升雷劫,年年不见飞升。偏偏自从仙魔大能皆陨落之后到如今,能引发飞升雷劫的唯有侑雪道君一人。一直备着厚礼准备随时上门拜访的各家仙门宗长和天衍宗谢掌门都等麻了。
这就是剑修吗。
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剑修。
为了跟天雷干架连飞升都不管了。
好,不愧是你,无情道第一人沈侑雪。
话虽如此,如此频繁地与天雷一战,终究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后来传出留言侑雪道君常年境界升了又落导致经脉受损落下暗疾。有人去天衍宗打听,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
沈侑雪闭关了,而且还是闭死关。
闭关后还是年年有天雷,只是不知究竟是被剑劈多了泄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是落下个几十道后就没了声息,沈侑雪从未从石室中走出来,只有每年天雷如约而至,告诉世人更是让谢掌门自己相信,沈师兄还活着。
谢孤城以为自己从此和师兄不会再有相见之日。因此他也终于偶尔和亲近些的弟子们在习字时发呆,他想起师父一手好丹青,也想起了师祖善阵法,善音律。他还想起了小时候练剑时的笑声和一张张在记忆中不曾褪色的容颜。
每次沈侑雪只言片语提及过去又猝然打住时,谢孤城就懒懒道师兄别提了,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谢孤城在掌门住的紫薇峰望着风雪积压的太忘峰,望不到藏在孤崖和阵法间的青岩室。雪飘落在他脸上融化成水痕,身边又一茬新长起来的徒子徒孙问,掌门为什么哭。
谢孤城闻言痛哭流涕:“师兄作为天衍宗的剑修穷到人尽皆知,路边的乞儿见了天衍宗弟子都落泪动容塞上俩铜板,掌门我怎能不痛心疾首!”
他万万没想到还能见到师兄出关。在飞来的路上他还狐疑道,难不成是因为昨日雷劫,这次师兄终于想通了不再好战,老老实实挨劈完雷劫准备飞升而去?然而并无天地异象显示有人将要飞升。
更没想到,按道理来说千万年间阵法重重绝无外人闯入可能的天衍宗飞升闭关重地青岩室里,除了沈侑雪之外,竟有不速之客。
从头听到尾有些昏昏欲睡的唐锦:哦豁。
掌门洋洋洒洒一席话,末了重点一转:“请问这位唐小友又如何进入了青岩室……或者说,到底意欲何为?”
唐锦皱眉:“我不知道。”
比起这些,他更在意一件事。
喝了醒酒汤后那种昏沉感总算消退了一些,以前也不是没有宿醉第二天突然加班的经历,再加上像电视剧一样的遇见而行,到现在还不清醒是不可能的。
提起青岩室、太忘峰什么的,他倒是真的想不起什么。
可是……紫薇峰,天衍宗……社畜多年早就磨灭掉的好几年前的回忆又隐约浮现出来,那种在石室中醒来时他没感觉,御剑飞行时没感觉,然而落在那宽阔无比的天衍宗广场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都让他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捉摸不透。
当天衍宗这三个字和广场的外貌一起在记忆中活泛起来时,连带着沈侑雪这个名字似乎也多了几分熟悉。
他喃喃自语:“……不对啊,掌门不是谢孤城……”
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谢掌门和沈道君不动声色地望着困惑的社畜。
唐锦费劲地想了又想:“……我没听说过青岩室,也没听说过什么太忘峰……不过,好几年前我听说过天衍宗。”
他尴尬地停顿了一下。
那确实是另一种“修仙”。念书时开服十数年的游戏,唐锦一直玩到大学毕业,当时在选的职业就是天衍宗剑修。不过那游戏在他毕业之后,据说是公司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游戏宣布关服,要准备重制新版再出,可是等了好几年都没有消息。
只不过游戏里天衍宗掌门不叫谢孤城。
唐锦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我记得天衍宗掌门是……叫什么来着,温……”
你可愿入我天衍宗?通宵大半夜总算做完了新手任务来到山门前的大学生唐锦操纵着卓然而立的小小剑修,望着屏幕上的选项举棋不定,他关掉对话框,又打开对话框,仙风道骨的npc又和蔼地问了一遍。
你可愿入我天衍宗?你要拜入哪一峰?那一年夜夜通宵,正是青春大好,抱着宵夜坐在电脑前修仙的大学生唐锦究竟拜谁为师。
唐锦豁然一愣,端在手中的茶杯差点翻了,他把茶杯推回桌上,望着坐在对面的剑修失声:“沈侑雪?你是……沈侑雪?!”
他想起来了。
曾经自己痴迷不已甚至不惜打工氪金的游戏,当初关服时最舍不得的心血手办号,曾经打到竞技场高段甚至在天衍宗广场弟子榜上都名列前三,几乎集齐了所有特殊挂件和特别事件的,自己亲手捏、一个个没课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