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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泥泞

 

上嘴,像生锈的机器正运作一般。他单手摘下眼镜,抹去溢出来的泪水,也没有说话。

因为一时没有控制好使用的力度,池晓洲的眼眶周围变得更红了,乍一看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唐铭昊眉毛低顺着,终于开口:“抱歉,今天的你总让我觉得格外激动。”

池晓洲转头看向主驾驶,看向坐在其上的唐铭昊,眯眼笑道:“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狭小的眼缝里泪光闪烁,迷惑人的光芒之下是沉静无比的眼神——今天这身是池晓洲挑了许久、特地穿上的。

车内的车载蓝牙正播着音乐:

“明知这是一场意外,你要不要来?”

“明知这是一场重伤害,你会不会来?”

歌手低沉悦耳的声音径直传入池晓洲的耳朵。他侧头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银杏树、飞鸟和叫不出名的花草,手里挂着黑框眼镜的镜脚。

在唐铭昊看不到的角落,池晓洲抚上窗户上倒映出的另一个自己,用嘴型无声地说:“会。”

——他会来的,他已经来了。

车停在郊外的听雨阁前,熟悉的古式建筑檐顶翘起,仿佛在向二人招手。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让人不自觉沉浸在接下来会有美好的事物发生的幻想中。

池晓洲拎着眼镜的那只手的手指,轻轻在镜框上的一角碰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而后他把眼镜按在鼻梁上,整理时有几根刘海正正好悬在眼前。于是他捋了捋刘海,微微露出秀气的眉毛。

唐铭昊面朝听雨阁站定,是一个等待的姿势。

池晓洲打开车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他吸了口气,走到唐铭昊身侧,动作自然地挽上对方的小臂。

“走吧?”他看着唐铭昊歪了下头。

唐铭昊愣了一瞬,脸上有浅红浮现,将池晓洲挽得更紧,朝阁内走去:“你今天好像特别兴奋?”

“当然。”池晓洲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确有事情要发生,至于是好是坏,马上就知晓了。

唐铭昊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带他去捞月轩,而是来到一间比较普通的会客室。

甫一进门,池晓洲便冷了神色。

斑斓的灯光下,有一排社会混混穿得人模人样,吊儿郎当地站在墙角,一看到二人进门,又立刻变得恭恭敬敬。

至于为什么能一眼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因为这几个人池晓洲以前见过——他们是以前常在茵城一中附近“巡逻”的那批混混,曾经还问池晓洲收过保护费。

这还没什么,其中最让他忘不了的一张脸,是当时围殴唐铭昊的一伙人当中,率先回过头注意到他的人。

池晓洲心中疑雾重重,皱眉向地上看去:有一个人安静地蜷缩在地上,手和脚都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就连嘴也被胶布封上了。

池晓洲额角狂跳,与心脏跳动的频率平齐,振动凶狠,企图瓦解主人的心防。

池晓洲不解地看向唐铭昊。谁知对方只是淡然一笑,随后轻轻挣开他的手臂。

肢体的温度消失的那瞬间,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人立刻从旁边围了上来,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类的检测仪器。

池晓洲默不作声,与唐铭昊对视。

探测仪扫过帆布鞋,没有发出警报;

探测仪扫过牛仔裤,没有发出警报;

探测仪扫过双手和白衬衫,没有发出警报;

探测仪即将扫到脸边,池晓洲的呼吸不自觉屏住。

他突然制止道:“等会。”

拿着探测仪器的两人立刻警觉地皱起眉头,正欲强硬地继续动作。

唐铭昊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稍等一会,礼貌矜持地问池晓洲:“晓洲啊,这是来到这的常规流程。”

他环视半周:“他,她,还有他,除了我,大家都要走一下这道程序的。不是不信任你,而是——”

唐铭昊半开玩笑地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最近老鼠有点多。”

池晓洲扬唇,却没有多少笑意:“这就是你说的惊喜么?”

说完,他就利落地摘下眼镜,拿在检测器旁边甩了甩,房间立刻回荡起令人心悸的警报声。

池晓洲淡淡道:“我理解,但眼镜脚是铁的。”

“我就放在这吧,”池晓洲把眼镜置放在手边的酒柜上,手指放在镜框处轻轻扣了扣,“我都这么配合了,待会可别叫我失望。”

“一定。”

唐铭昊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探测仪在距离池晓洲侧脸十几厘米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晃来晃去,恨不得探进他的毛孔里。

池晓洲只是笑着,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

完成检查后,两人朝唐铭昊点了点头,便退到了一旁。

隔着五六米,唐铭昊向池晓洲张开怀抱:“到我这儿来,我的王后。”

池晓洲终于反应过来,是昨天临时起意使的激将法:他喝酒后还余一点意识的时候说过他渴望权力——

谁能给他想要的,他便从谁。

而现在,便是他作出选择兑现诺言的时候。

池晓洲抬起脚跟,迈出一步,两步……

他缓步走到唐铭昊跟前,温柔地搂住了对方的腰,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地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男人。

该说不说,池晓洲总觉得男人有点眼熟。

不过池晓洲更加清楚,现在轮到他表忠心了:“是,我唯一的君王。”

被对方搂住腰肢的瞬间,池晓洲眉头微微蹙起。

不是因为觉得恶心。

——他要是现在还因为和唐铭昊的亲密接触而感到嫌恶的话,就没必要站在听雨阁里了,大可以回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过日子。

他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他平静表面下高度紧绷的神经,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投在他身上,带着莫名的炽热。

然而从唐铭昊的肩膀看过去,也只能看到那个男人和角落里的几个混混,他一时无法得知那人究竟是谁。

即使氛围突然变得这般暧昧,周围环绕着他们的人,包括那几个站得不成模样的混混,也都没有出声起哄或者调戏。

反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详相拥而立的二人,特别集中在池晓洲身上。

有几个较为急躁、从开始就一直在抖腿的人。池晓洲注意到他们几个的神色慢慢变得有些不自然,仿佛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事,连抖腿的频率都没刚才密集了。

池晓洲感受到背上的那双手离开了。他直愣愣地看着唐铭昊走到桌子旁、在梨木椅上坐下。

接着唐铭昊叩了叩椅子底,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个柜子陡然弹出来。

唐铭昊没有看下面的柜子,而是一直阴恻恻地看着他,看得池晓洲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一包药片被扔到了桌子上,撞在桌子上发出的闷响,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直捣耳膜。

池晓洲注意到其他人在看到药片的瞬间,眼睛染上了狂热的色彩,像一群看到新鲜尸体的秃鹫一般。

不等池晓洲发问,唐铭昊便把药片往前推了几寸:“这是最近开发的新药,没什么副作用——”

刽子手对池晓洲说,这药物只是让他离不开唐铭昊而已。

蚀骨的痒意,失踪的理智,身体无法控制地涌上一股又一股的热潮

池晓洲的唇色兀自变得惨白:这个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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