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的开始
嘴角渗出血来。宋惜年愣了,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道,整个左脸都是麻木的,左侧的耳朵嗡嗡作响。
“宋惜年,这是个提醒,怎么,规矩都忘没了?”
“吃饭跪好,舔”说着颜景湛掐住宋惜年的手上的铐链拖回去,打开了浅碗的盖子。
宋惜年下意识地徒劳挣扎着,被按到了浅碗的旁边,睹见碗里粘稠的浆糊,黄绿色一片。
宋惜年会想起同事聚会时正摆在自己面前的脑花,学生时代跑操后扶着墙角呕吐的同学,还有儿时伙伴恶趣味地把泥土沙子混着发霉的剩菜汤拌在一起。
“舔”
宋惜年被颜景湛压着脖子,闭上眼,勉强伸出舌头要去碰碗里的浆糊。舌头就要碰到碗沿,饭的气味冲进他鼻子里。宋惜年实在敌不过脖颈上方坚定的力量,但他仍觉得恶心得要命,他想说他真的做不到。
宋惜年抬手打翻了碗,身体失去平衡,被压倒在他刚刚创造的一地狼藉上。
发丝粘上浆糊,宋惜年想吐,忙用双手捂住嘴,刚想爬起来,被一脚踹了回去。颜景湛掐住他的脸颊,压制住身下的人,要把碗里仅剩的残羹倒进宋惜年嘴里。
宋惜年剧烈挣扎着,伴随着沙哑的求饶声。颜景湛尝试了许多次都没能成功对上他的嘴,最后终于是耐性耗尽,把人摔在地上。
宋惜年衣服上浸上浆糊,喘息着,却不知道把手撑在哪里爬起来,地上一片全是斑驳的饭渣和黏腻的手感。他觉察到自己开始走神,他害怕再碰到地上的哪怕一丁点一点黄绿的污垢和饭汤,还有他自己衣服上的。
深呼吸,宋惜年对自己说,理智渐渐战胜对肮脏东西的恐惧。回神的时候,颜景湛已经拿着空碗走到了门边。
“景湛,……”
她回过头来,门拉开一半皱着眉头等对方的下文。
“能不能……帮我拿件衣服”
那边传来一声嗤笑,
“不能”颜景湛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晚安,宋老师”
话落,门又重新关好,随及屋里的灯也接连灭净了。
宋惜年卡在喉咙的示弱的话没机会说出口,屋里已然是一片黑暗,只剩墙角摄像头的红光跳跃着,安静演绎着时间的流动。
此刻他眼前是一片漆黑,就算适应了一阵也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只大概能看到那床白色毯子的位置。宋惜年愈发不想动了,手上身上粘乎得让他反胃,干呕了两声却也并没吐出什么。
太脏了,本来这境地还算不得多凄凉,现在宋惜年才觉得自己当真是狼狈透了,一身的饭菜残渣,找不到一片干净的地方,甚至这一夜怎么度过都是个问题。
宋惜年总归还是站起来,朝远一点的地方挪过去,脚下的触感又滑又软,粘到脚上每一步都像踩了大颗的果酱。他觉得自己抑着恶心走了很远,终于到了片干爽的地面,
宋惜年再顾不上他的体面,脱了黏腻的外衣,裹上那条幸存的干净白色毯子,缩在房间的一角,不知何时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