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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八十一

 

廖云帆睁开双眼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一盏罩着同样白色塑料外壳的椭圆形电灯。那外壳上还画着一个图案,廖云帆仔细地看了看,竟然是一个卡通小人。这个小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卡通形象,戴着一个很大的帽子,脚上也瞪着一双滑稽的鞋子,像那种十年前的儿童动画片里的角色。

廖云帆就这么和那个卡通小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盯了一段时间,直到窗外刺耳的蝉鸣把他的意识彻底唤醒。他勉强地用胳膊支撑着抬起了一半身子,又差点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能刺穿太阳穴的剧痛给再次压倒。他揉着自己的头,感觉好像有一个人一只手揪着他一只耳朵,想要就这样把他的脑袋扯成两半。

等他终于缓过来一点之后,才放下了紧紧抱着头的双手,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他在赵樱的卧室里,身上还铺着那条薄薄的毯子,校服也好好地套在身上,虽然他记得昨晚他昏睡过去的时候,内裤和裤子并没有好好地套在自己的腿上。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廖云帆的脸立刻就变红了,但他还是翻身下了床。推门出去,赵樱正窝在那个小沙发的一角玩手机。

“你醒了啊,”赵樱抬头看了一眼廖云帆,就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机。“我一会儿再做饭,你先等会儿。”

客厅里没有表,廖云帆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时间,原来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廖云帆从卧室出来后,赵樱又说,“我已经给你请假了。”

“你给我请假了?你,你怎么请的?”

“你班主任的电话号就写在一张纸条上,塞在你的笔袋里,我给他打了电话。我说你生病了,他也没问我是谁,就说可以放你一天假。”赵樱说着,但是头一直没有从手机屏幕里抬起来。

“你今天就呆一天吧,明天再去上学。”赵樱说。

廖云帆找到了自己的书包,就放在赵樱坐着的沙发的旁边。一个人和一个书包,就把整张沙发给占满了。书包拉链是开着的,小茶几上放着他的蓝色笔袋。

赵樱还是没有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他微微地皱着眉头,好像正在思考什么。

廖云帆还有一件没搞明白的事,他问赵樱:“那我是怎么到你家的?我一醒过来,就看见了你卧室的天花板。我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当然是我抱着你回来的,”赵樱轻笑了一声,“要不然你还能瞬移不成。”

“你……你抱着我?”廖云帆的脸又开始发烧了。

这回赵樱才撩起眼皮看了廖云帆一眼,他这个目光让廖云帆本来散热就不好的脸皮更烧了。

赵樱又看向了自己的手机,廖云帆的呼吸都变慢了。赵樱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说,“你也太瘦了点。我之前养过一只萨摩耶,我曾经抱着它去过宠物医院,你不比它重多少。”

“平时多吃点。”赵樱又说。

可是你也很瘦啊,廖云帆看着赵樱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的下颌线和锁骨,以及明显的手肘和手腕处的骨头想。但是此刻他心里更在意的,还是赵樱昨晚抱着他回来的这件事本身。赵樱到底是怎么把他抱回来的,难道是那种一只手搂着脖子另一只手穿过膝窝的公主抱?还有从热带到家这么长的距离,赵樱一路都在抱着他吗?他有点恨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地睡着了。但是又想,如果不是睡着了的话可能赵樱也不会抱着他。这是一个矛盾的,无法两全其美的问题

赵樱还在低头看着手机,廖云帆此刻有点好奇,他到底在专注地看着什么?主要是,他面前的电视机还在开着,新闻的播报声一直在持续着,但是赵樱根本没看电视,那对他来说好像只是玩手机的背景音。

廖云帆朝着赵樱好奇地走近了几步,他看到,那块不大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一个有着很多格子的填数游戏。廖云帆仔细看了看,原来赵樱正在玩的是数独。

“这是数独吗?”廖云帆问。

“嗯。”赵樱专心地在填数字,这个表已经被他完成一小半了。

廖云帆看到了表格左上面显示的数字,那儿写着213关。

“你都玩到了213关?”廖云帆难以置信地问他。

“无聊的时候就玩。”赵樱说。

廖云帆低头看着赵樱在那些一模一样的格子里填数字,他知道数独的游戏规则,每一行每一列每一个九宫格都要求是从一到九不同的数字。他小学的时候玩过,但是也只限于小学的时候玩过了。

“很简单,是不是?只要往里面填数字就行了,也不需要计算。”赵樱突然开口说,好像看穿了廖云帆的内心想法一样。

“要不然呆着的时候还能干吗?只能玩这个。”赵樱又填入了一个数字。

“这个游戏我是一年前下载的,到现在也没通关。我怀疑它根本就通不了关,就只能这么一直玩下去。”赵樱又说。

廖云帆就这么看赵樱玩数独看了半天,赵樱把廖云帆的书包放到茶几上,廖在他的身边坐下。他还让廖云帆也做了一关,廖云帆做到一半就卡在中间了。他好久没玩过这个游戏了,赵樱就在他卡着的时候,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但是廖云帆还是成功地把那关给通过了。把数字全都正确地填上的时候,手机界面上出现了几朵小小的烟花,然后是一个红色的对联状的东西,缓缓地从上往下展开,上面写着“恭喜你过关了!”廖云帆被这个动画给逗笑了。

他拿着赵樱的手机去了厨房。赵樱正在炒菜,廖云帆说:“我过关了。”

“那你再玩一关?你玩完了我也该炒完了。”

可是廖云帆却不想再玩游戏了,他更想看着赵樱。赵樱正在炒着一种青菜,廖云帆好奇地伸着脖子问他,“这是什么啊?”

“茼蒿和油菜。”

“你把它们炒在一起?”廖云帆有点惊讶。

“对啊。”赵樱翻着手里的铲子,“我觉得很好吃。”

廖云帆有点怀疑,因为他从来不喜欢吃青菜。他看着赵樱炒菜,也想跟着帮忙。他对赵樱说,“其实我也会做饭,我也帮忙吧。”

“你还会做饭?”赵樱转过头问他。

廖云帆点点头。以前和董小芸住在幸福家园的时候,他没少帮过妈妈做饭。有的时候董小芸下班晚了,他还会自己把两个人的晚饭都准备好。

但是赵樱却不想让他帮忙,“你还是去外面等我吧,这里不用你帮忙。”

这个厨房确实是狭窄的要命,两个人挤在这里连转身可能都有点困难。既然赵樱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廖云帆也不愿再挤在这个厨房里捣乱了,尽管赵樱握着锅铲的那只卷起一半袖子的小臂线条真的很吸引人,但是他还是选择默默地退出去了。

他又在沙发上等了十分钟左右,赵樱就端着饭菜出来了。一道只有绿色的油菜炒茼蒿,一道西红柿炒鸡,还有一道煎鸡胸肉。尤其是那道西红柿炒鸡蛋,分量比较大。赵樱说,“那两道菜都是你的,多吃点。”

“你不吃吗?”廖云帆问。

“我只吃这个。”赵樱夹了一筷子那盘青菜炒青菜。

虽然廖云帆真的不喜欢吃青菜,但是他看赵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不免好奇。他问,“我可以尝一口吗?”

“当然可以啊。”赵樱把那盘菜向廖云帆的方向推了推,廖云帆夹了一筷子放到嘴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苦味,他皱了下鼻子。

“这道菜我没放盐,只放了一点酱油。”

廖云帆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还是吃你那两道菜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爱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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