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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捡狗回家谢狗

 

…那可多了,”男人挑眉笑着轻轻点了点唇,“做过很多事呢。”

“不过您自己从家里跑出来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呢,请不要再这么做了。”

陆屿舟不愿被人拎着,也不愿被人当小孩子抱着,所以王诚就把人放到了一边的长椅上。然后很快又再一次被流浪猫咪们包围了。猫咪跳到陆屿舟的腿上,男孩子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动作是王诚没见过的温柔。

“这么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养一只在家里呢?”

“养过,死掉了而已。”

陆屿舟沉默了半晌后,接着说到,“太脆弱了。”

“总会遇到的……遇到那只专属于您的。”

王诚搭上了陆屿舟的肩膀,轻声安抚道。

“是吗……你遇到你的哪一只了吗?”

“我嘛……”王诚眼睛露出一种荒唐的不可置信来,他禁不住笑出了声来,“这么能一样……”

——

胃部传来要命的抽痛。

托盘没端稳,茶壶和茶杯一齐摔在地上摔碎了,茶水和碎瓷混在地上成一片狼藉。手指一松,连托盘也摔碎在了地上。王诚蜷了蜷指节,把痛呼压在喉咙里。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压在胃脘上,压得很深,从来薄瘦的腰肢几乎要被人自己摧折断。

小罗闻声过来瞧,看王诚正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捡拾着碎片,觉得心肌梗塞了一下。

“天……”

“啊,给你添麻烦了。”男人面露歉意。

小罗看了看人一直按在腰上的手,试探地问了句,“疼得厉害?还有哪儿不舒服啊……”

抬手贴了贴男人的额头,嘶,烫,发烧了。便推人回去休息。

“呐,那么多伺候的人还缺你一个不成?”

“听话一点啦……真的是,侍奴营里教出来的东西脑子都只有一根筋。”

这是纯纯的污蔑。

不过男人没力气去反驳,也拧不过罗绮,便只能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姑娘来送的茶。陆屿舟怔了一下,下意识就问道,“王诚呢?”

“烧糊涂了吧……”小罗不确定地说,“如果没在医生那里打点滴的话,那可能已经死在角落里了。”

——

陆屿舟笑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只是谢江平不在的时候,人又时常阴沉着脸。

然而作为一家之主的陆少爷不开心,谁都没有好日子过,随身伺候的王诚就首当其冲。为了少沾点麻烦上身,他巴不得陆屿舟和谢江平多呆一会儿,不过,有时候虐狗的场景看多了,也难免有些不爽。

小罗在窗边找到了王诚。

因为男人挡了她的工作,她要擦窗户,所以她不得不请他让让步。

男人表情有些惆怅,薄暮的光撒在脸上,细碎的发遮过带了伤的侧脸。一时瞧着还有些可怜。

“少爷长大了……”

小罗点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她问道,“怎么了?”

王诚搓了把脸笑说,“被疏远了,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小罗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什么不适应的,他从来都没把你当做是自己人。”

“只是一直以来,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他没有别人可用罢了。以后当然会不断有新的人来代替你我,新的,他自己选择的,被认可了的,而不是被强塞过去而推拒不能的。”

小罗顿了顿,又喃喃问道,“你愿意替陆屿舟去死吗?”

她没等王诚回答,自己就替人说出了心声,“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你替他做事,因为你生来就是伺候人的劳碌命,但你并不忠于他。”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点儿。”

“万一我愿意呢?”

“那我宁愿你不愿意……”姑娘咬咬牙,忿忿地说着,但并没有停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王诚苦笑了一声,上前去揉乱了女孩子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头发。

——

月末外放的家奴回家受例罚。

陆台瑶见了一面王诚,男人有些惨,想来是犯了错,惹恼了主人,加罚不少。

“屿舟近些日子里在忙些什么?”

“少爷捡了一条狗回家养……是个叫谢江平的小孩子,比少爷还要小一岁。”

“什么背景?”

“是个普通人……有些可怜,不过没什么背景。”

“是吗……”

陆台瑶转了转尾指的指环,嗤笑了一声。“不过,确实也像是阿舟会做的事情。”

王诚也笑了下,“是。少爷还是经常会一个人出去喂猫。”

——

刹车失灵,车子不受控地向前冲去,终于撞出桥栏,翻滚着滑落山崖。

那个疯子开着车不顾一切地撞过来,谢江平看地清清楚楚,还有时间,他完全可以凭车技避过这个简陋的陷阱,甚至在十分钟以前,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甩开这只被困在过去走不出来的幽魂。但他没有,他征询着主人的意思,陆屿舟却只勾了勾唇,阖着眼慢说是,“权当没看见好了。”

“我不能拿您的安全冒险……起码——不,如果您早有计划,”谢江平紧张地握紧了方向盘,手心湿溻溻地,全是汗。

他注意看着道路情况,又偷眼从后视镜中瞄他微垂首小憩的先生。

先生皱了下眉头,不满道,“别吵。”

谢江平噤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不再只是手了,面上冷汗如瀑,看出几分青白惨淡颜色来,同这身高一米九多,体格健硕,皮肤黄褐的汉子半分不相衬。

但是陆屿舟的事也早就不是他能置喙的了,他只要足够听话就好,做个体己人。少年时光一去不返,什么宠纵任性也只像是场梦一般,过去了,除了他也没谁再记得。

陆屿舟的话随着年纪阅历的上涨,便越发少,命令三言两语交代,下人只能揣摩圣意,看主家眼色行事,还要机灵的,猜不准猜错了,便没有第二次机会。

谢江平更是哑巴,他生性话少,笨嘴拙舌,陪站在陆屿舟身边一天无话也是有的。

他像是一堵墙,一座铜像,雕得是持盾提剑守卫者。存在感若有似无,守在角落里,不惹人注意,也没谁敢真得不在意。

两人像是心灵相通,完全不需要交流,陆屿舟伸手,男人就晓得要递过去的是什么,是茶是酒,是纸笔,又或是枪。只谢江平自己清楚,他根本不知道陆屿舟真正要的是什么,越发看不透,人就在他一步前的位置,西装革履,从容地走着,却好像是一支枯死的荆棘,瘦得嶙峋,遍身的刺,碰一下扎的生疼,还沾毒。

却离碎裂成泥也不再远了。

头发出门前打理得很整齐了,但是外面风大,发胶照顾不到的发丝就散落下来,平添些妖娆的情致。

一双眼却阴鸷,借镜面阻挡外界探究的目光,也遮掩心绪。叫人半分也猜不明。

陆台瑶想着自家弟弟正经儿读个大学,出国镀个金,回来在家族明面上的公司挂名,名声好听,手也干净。她晓得男孩子必不成大器,心软得不行,眼神也不怎么样,什么猫猫狗狗也敢往家门里带。

却不想阴错阳差走到了这一步,被排挤出权利圈的洋娃娃回来,拿起刀,先斩了王诚。又逐个儿把她插过去的钉子拔了个干净。

说是,单凭你和条什么不懂的狗能成什么事,不料是陆屿舟狗也不用,只叫他去看家。

陆屿舟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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