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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小镇

 

阳光穿透树叶,暴风雪已经完全停了,空中还飘着雾蒙蒙的白气。

pri伸着懒腰,一出房间门撞上个浑浑噩噩的身影。

“哎哟!”她吓一跳,捂住胸口,“pilk,你这是怎么……没睡好吗?”

眼下两个明晃晃的大黑眼圈让ilk看上去很没精神,连笑容也显得勉强:“嗯……”

不仅被撩了一身火后不被允许动作,love睡觉不规矩的毛病也一点没变,好不容易洗冷水澡浇灭了火,香软的身躯却一整晚都往她身上贴。

如若不是定力好,她肯定将人翻来覆去要了好几遍了。

用失眠换她的love消气,其实这交易还挺值,ilk神色疲惫里渗出一丝诡异的满足,看得pri起一臂鸡皮疙瘩。

“不叫醒love吗?”pri问。

今天要乘车前往下一站,也是本次旅途的最后一站,圣诞小镇,通知的乘车时间是上午十点,现在时针已经指向了9。

“我先把东西收拾好再叫她。”

多亏了天气转晴,行程没有延误。车窗外,森林慢慢变成城镇,差不多纬度下,不变的是洁白雪色。

到圣诞小镇已经是下午。

住够了整栋别墅,他们这次选择入住酒店,各自独占房间。休整一会儿,在酒店餐厅随意用了餐,等到夜幕降临,街边开始亮灯,才叁叁两两约着出门,小镇的特色就在于晚上浓厚的圣诞氛围。

ilk这边,她一人带了个大包,其他人便把补妆的口红或是纸巾之类的装她包里,省得为了这点东西特地背包。

街道很宽,是现代化的风格,两边路灯投下橙黄色的光影,将地面的雪照出温度。

“快看!活的圣诞老人!”

一栋房顶上,经典圣诞打扮的人扛着大布袋,从烟囱里钻出来,放眼看去,远近分布着好几个攀岩走壁的圣诞老人。

这么逼真…当地文旅真是下功夫了……

不对、今天也不是平安夜啊。

ilk打开手机看日期,这不还有一天才平安夜吗!

应该是为了像他们这样提前到来的游客渲染氛围,倒是很贴心,几个下属发现路中央的巨型圣诞树,兴奋地围过去,ilk应邀帮她们拍照。

“pilk!这边这边!也帮我和love拍一张!”

听见pri呼唤,ilk收起手机小跑过去,从包里掏出一台单反,还保持姿势的一众下属沉默了。

这就是她背个大包的原因?

“太夸张了吧,以前不都用手机拍的吗。”love小声怨她,嘴角却是上扬弧度。

“相机里的照片我打算后面洗出来,装进我们的相册。”

love疑惑:“我们什么时候有的相册?”

“马上就有了。”ilk笑了笑,“一会儿可以陪我去买相册吗,美丽的love小姐。”

pri又起一身鸡皮疙瘩,默不作声离远了点。

灯光撒在发丝,飘曳时星光闪烁,love微微翘唇,“看大摄影师拍的怎么样咯。”

ilk穿了身浅咖色长款大衣,灰色围巾堆在肩上,黑框大眼镜架在鼻梁,真有文艺摄影师的感觉。

下属挪到fil身边,不自信地问:“总监……你和pilk……不是一对吗?”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是?”

下属心里尖叫了,“那那那pilk和那位plove……”

“还没长记性?还乱猜?”

几人捂住被fil敲打的额头,无辜相视,一个是人好又受欢迎的直属领导,一个是突然出现的有钱又慷慨的大美女,很难不八卦嘛。

两个当事人正靠在一起查看拍摄成果,无论摆拍还是抓拍,取景器里love的脸和身姿都特别漂亮,角度完美,比例适中,氛围感强,至于旁边的pri就……

“喂!这几张什么呀,我眼睛都没睁开!”

“不是pilk,你把love放中间我可以理解,但你至少要让我另外半边身子先进入画面吧。”

完全没注意到啊哈哈……ilk心虚低头。

love柔声宽慰姐妹:“不理她,我单独帮你拍。”

说完不忘娇横ilk一眼,这眼神常见于她们每晚后半夜,ilk的脸不合适应地红起来,忙不迭递过去相机。

帮pri拍完后,又拉着ilk一起合照,从街道这头一直到那头,路人被她们叫停好几波。

挂着铃铛的冷杉树下,ilk站在love侧后方,搭肩的手只是虚扶,手持相机的路人示意她们靠近一点。

love转头,直接牵起她的手,ilk眉眼露出惊喜的笑意,视线柔和,这一瞬被相机捕捉下来。

一长一短的脚印行了一串,越靠近城镇中心越热闹。

love:“其实,去年的圣诞节我们就该一起过的。”

ilk想起那时,自己在高空餐厅等到打烊,也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最后收到她临时出差的消息。

“你以为我出差去了对吗?”love鞋底碾过前方一片枯叶,“我原本已经在去和你见面的车上了。”

“嗯?”ilk心生疑惑,静静听下去。

“那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在车上不停用镜子检查有没有脱妆。”

“再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轻飘飘一句话在ilk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怔在原地,语气有点激动:“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失去意识?”

“我被他绑走,软禁了。”听言ilk脸色一白,不必说明也知道这个“他”是谁。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love没赴约,为什么她离开后love没有一句来信询问,为什么love会同意联姻……

而她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只是没有成为love权衡后的最终选项。

那她走后,love面对的是什么?

love握了握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别担心,他没对我做什么。”

love讥笑一声,“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ilk觉得耳边有嗡嗡声,像是耳鸣,极度缺乏安全感地用力反扣住她的手,心里涌出很多声音,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说起。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亲耳听到就相信了出差的一面之词,甩手离开结果留她一人被囚禁,love当时该是多么无助……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与pilk无关。”love抚上她的脸。

一丝冰凉触及ilk皮肤,是无名指上的戒指。

大颗镶嵌的宝钻彰显着主人的权贵,过去ilk看见这枚戒指只觉得刺眼,可它无声诉说着她离开后love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脱困,它是那段经历的具象化展现,分明是love痛苦的化身。

但love并不认为那段日子有多痛苦,真正令她痛苦的是独自面对墙壁时,脑子里打通的思路。

“其实……我才有错。”

在听到ilk出国消息的当下不可能没有怨气,后来慢慢想明白,是她之前一次次突然丢下ilk不管造成的后果,思维定式令ilk没有过多怀疑消息的真实性,长期累积的失望最终压断了她们之间的链接。

说出来也不是为了控诉什么,或是令谁又陷入愧疚自责,只是想将这根刺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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