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顾言真从来不喜欢亮闪闪的大钻石,也许低调的铂金更符合他的审美。
“只要我喜欢,他也会喜欢!”谢寒明知这样的意气没必要,可是因为屡次在阮南月面前吃亏,他全身心戒备这个女人,“你现在可没有东西能威胁我了。”
“好啦,我知道错了。”阮南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诚恳认真的说:“对不起,小谢。”
“我为我之前的过分行为道歉。”
她的直接坦白让谢寒语塞。来前顾言真曾透露过阮南月要和他私聊,却没告诉他原来她竟然是道歉。
谢寒更擅长用刻薄尖酸的态度对人,可是阮南月的诚恳歉意却轻易将他竖起来的尖刺戳破,他怔愣在原地。
阮南月被他那呆滞茫然的表情逗笑,抬手轻轻捂住红唇,又笑了:“哎呀,怪不得言真那么喜欢你。”
“你这样的傲娇小孩最招人爱了。”
谢寒最不习惯别人调侃他,回头偷偷看一眼顾言真,确认他听不见他们说话,恼羞成怒低声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许说我是小孩!”
也就比他大了七岁而已,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要强调年龄!
“好吧好吧。”阮南月摆摆手,“我不逗你了。”
谢寒瞥了她一眼,“就算你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阮南月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
“不是所有做错事的人,都应该被受害者谅解。”
“我是活该。”
谢寒张了张口。
阮南月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模样,忽然露出这么落寞消极的一面,他还有些不适应。
“……也没那么严重。”他不承认自己一瞬间的不忍,死鸭子嘴硬:“凭你还拆不散我们。”
他和顾言真之间本来就有着隔阂,就算没有阮南月,他迟早也有暴露的一天,她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阮南月抿唇一笑:“你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坏脾气嘛~”
说到这,她抬手轻轻在谢寒肩上拍了拍,柔声说:“那……言真以后就交给你了,谢寒。”
“请你不要离开他。”
谢寒嘀咕道:“还用你说……”
他们本该是情敌,其实没什么掏心掏肺的话要聊,气氛短暂陷入了一阵寂静。直到机场喇叭响起,阮南月知道她该走了。
她最后一次看向窗外。
这是她曾在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故土,是她生长到大的祖国,她眷恋不舍,却又不得不走。
就像顾言真说的一样,她终究是不安分的,野心驱使着她去往更高更远的地方,纵使家人朋友再如何温暖,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
这次出去,也许年她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有些话……永远不必再提。
错过的人,错过的事,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阮南月忽然一把拉住即将回到顾言真身边的谢寒,语速极快的说:
“我知道有些事应该由言真自己告诉你,但……”
“或许你有去过你们家的四楼吗?”
谢寒一愣。
阮南月神情凝重,看了一眼推着箱子走来的顾言真,低声说:
“如果有机会,你去看一看吧。”
“看完你才真正懂了言真。”
五十九
飞机一声轰鸣冲上云霄, 载着阮南月离开了。
顾言真和谢寒手牵着手往回走,谢寒脑中还回响着阮南月刚才所说的话,一时出神, 没听到顾言真说话。
“小寒?”
等到顾言真第三次轻唤, 谢寒才回神:“怎么了?”
“是不舒服吗?”顾言真眼底流出一丝担忧, 抬手在他额上摸了摸,低声道:“不发烧。”
谢寒把他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我才没那么脆弱。”
他想问一问四楼的事,想知道那上面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特意提醒。她人都走了, 没必要临别前再挑拨,所以谢寒信她。
他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问顾言真, 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今天是工作日, 顾言真本就是提前请假来送行, 眼下公司那边又开始忙碌,他不得不先一步返回, 让谢寒自己玩一会儿。
他们刚订完婚,谢寒就没有再去顾言真那里实习。自从身份曝光,他走在公司里怎么都不自在,就算他尽量不去在意,可是背后无数双眼睛悄悄打量他的感觉也不好过, 即使大家都没有恶意。
谢寒讨厌生活在别人的视线里,不喜欢成为焦点,更不想成为谁私下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知道,和顾言真在一起,就必然要承受一些东西,毕竟顾言真其实算得上半个公众人物, 时常出现在各种新闻媒体上。他身为合法的另一半,有些场合必须要陪同在他身边, 尽到伴侣的义务。
过去谢寒希望的平静低调生活势必会被打破,这本来是最让他不耐的,可是为了顾言真,他愿意努力去适应。
但这不表示他就要继续留在公司,接受其他人或打量或崇拜或疑惑的目光。顾言真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应允了他为期二十天的实习正式结束。
目送顾言真上车离开,谢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正好叶夫人打了电话过来,让他陪她去逛街,谢寒反正也无事可做,干脆就跟着一起去了。
叶夫人同样喜静,所以她每次去逛街购物,常去的店铺都会事先清场,将时间段留给她一个人,全场所有的新款有人一件件捧着排队过来供她任意挑选。
“这件不错。”叶夫人端着咖啡杯看中了一件真丝衬衫,对着身边的经理说:“你把我上次挑好的那两套衣服拿来。”
说着她回头打量谢寒,柔声道:“你们订婚前,我刚好看中一对情侣装,不过店员说只有一套了,而且码数也不合适,我就打算有空了亲自带你来看。”
“……情侣装?”谢寒大感意外。
叶夫人笑眯眯的点头:“怎么?不喜欢?”
谢寒当然无所谓,反正他连女装都不挑,情侣装又算个什么,但:“我怕顾言真脸皮薄,不肯试。”
“那不是更有意思?”叶夫人轻笑,“小真就是太正经了,年纪轻轻的总学得老气横秋,他小时候可不这样。”
谢寒耳朵微动,不着痕迹问:“他小时候什么样?”
虽然钟姨和他也没少讲顾言真小时候的事迹,可是谢寒还想知道更多,尤其好奇叶夫人对他的评价,信息来源多一些总是好的。
“唉。”叶夫人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小真这孩子,命不好。”
谢寒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在他看来,顾言真出身豪门,父母双全,年少英才,家庭和睦……虽然有个兄长早故,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命不好的样子。
“有些事不是我不告诉你。”叶夫人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所想,语重心长的说:“毕竟你才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所以……我认为,还是由他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谢寒被看出心思,讷讷点头:“知道了。”
“你呀。”叶夫人笑着在他头上点了点,“也不知道你俩怎么就正好看对了眼。
“一个不吱声,一个爱乱想,却又凑到了一起,真叫人着急。”
谢寒揉着被她亲昵触碰的额头,脸上发红,假装转头专注看着别的东西。
叶夫人却又正色道:“小真暂时没有跟你说的事,你也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