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恕
绑架的经历和少年时完全封闭自我的成长过程,导致仲江的x格非常敏感且极端自我,敏感让她能迅速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和需求,自我让她只想满足自己的需求,对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根本不在乎。
这世界上能牵动她心绪的人不多,贺觉珩是其中之一。
好在能让她牵动情绪的人,也被她牢牢地粘贴在蛛网之中。
贺觉珩只是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
“……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他们只会觉得你是贺瑛的儿子,跟正鸿同流合w。”
仲江话说的很慢,每吐露一个字脸上的血se就好像少了一分。
贺觉珩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桂花酒酿圆子端给仲江,看她喝下后脸se好看了一些。
“你说的这些我一直都清楚,也考虑过很多。”贺觉珩给仲江夹了一块儿焗鱼,“尝一尝吧,我可是做坏了一条h唇鱼才练出来的。”
仲江拿起筷子,夹起鱼r0u咽下。
“我考虑过你说的问题,但这些指责和谩骂我并不是不能接受,我在贺家待了十八年,这十八年里我拥有的享受的,都是旁人失去的,被抢夺的。”
自贺觉珩清楚认知到自己的父亲爷爷是怎样的人后,往后的每一天他都生活在不配得与愧疚之中。
贺觉珩很难说自己对于仲江是百分之一百纯粹的ai,他心知肚明自己对仲江的纵容与迁就里有多少为了满足他的赎罪感。
好像只要仲江幸福快乐,他的罪孽便得到了宽恕。
贺觉珩永远忘不了,印首雕刻着十二月代表花卉,镂空造型,jg妙绝l。
“十八年前你出生的那天,刚巧是二月初二花朝节,百花诞辰。仲春时节,江水上浮冰融化殆尽,万物生。”
贺觉珩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赫德会想用他的声音录制招生宣传,可惜被残酷无情地拒绝了。
学校里经常人开玩笑道,别的人演讲听不进去是稿子太无聊,贺觉珩演讲听不进去是因为光顾着欣赏他的嗓音,顾不上内容。
眼下,这把上天给的好嗓子,正不疾不徐解释她名字的释义。
仲江听得眼眶发酸,她低声道:“我爸妈给我起名都没想那么多,他们找算命的算的,算命的说我命中缺水,江字旺我旺仲家,他们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贺觉珩把她搂在了怀里,给了她一个不沾染任何暧昧、全然怜惜的拥抱。
他今天穿了件浅se的棉麻衬衫,左肩上绣着琼花,仲江靠在那片洁白的琼花上,视线下移。
她的裙子和他衬衫的料子相同,在右腰往下的地方,亦是一簇开得正盛的琼花。
停了一会儿过后,仲江起身,她拉住贺觉珩的手,“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好好逛逛这里吗?”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天太黑,仲江其实没怎么看清院落中的景se。她的视线掠过飞檐与铜铃,琉璃青瓦和脊兽,最后停在一棵盛放的桃树上。
竹木牌子系着红绳,悬挂在粉霞之间,春风拂过,声响连绵。
贺觉珩曾经听人说过经幡的意义,说风每次吹过经幡,就意味着虔诚向佛祖诵了一遍经文。他在木牌上写了许多祝福的话,但愿风每次吹拂过这些祈福牌,都能向神明祈愿,保佑他的姑娘万事顺遂,平安健康。
这座院落的占地并不算很大,一个小时足够细致地逛完,两个人拉着手走在灰se的石板路上,仲江随口问道:“你说这里是道观改的,怎么没看到三清殿玉皇g0ng?”
“因为是千年前的道观,焚毁后一直没人重建,我来到这里时只剩下一些残余的砖瓦土墙,还有几块儿破损的瓦当,上面刻着大道无极。”
贺觉珩牵着仲江的手,穿过栽满竹林的山路,“七八十年前附近住的村民经常来这里砍伐树木,几乎砍秃了整座山,现在你看到的花树竹林松树,全是我后来移植过来的。”
琼花,梨树,春桃,海棠,紫藤,山茶…他在这里栽种了许许多多的花树,将这里一手打造成现今的模样。
四年前他来到这里时一片荒芜,而仲江如今看到的,是花燃山se里,柳卧水声中。
这是被贺觉珩藏起来的桃花源,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现在,仲江成了它新的的主人。
仲江伸手抓住一朵落下的琼花,攥进手心,她回头朝贺觉珩笑,乌黑眼瞳的里笑意如山上经久不散的雾,朦胧且美丽,“这里很漂亮,像春天的具象化。”
贺觉珩想,她也是春天的具象化。
这是仲江最快乐的一个生日,只有她和贺觉珩。他们牵着手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漫步,贺觉珩摘了许多花给仲江编织花冠,他拿着相机跟在她身后,看她拎起沾着花草碎屑的裙摆,在镜头里笑得明媚而灿烂。
花冠被碰撞后向后倾斜,在发髻上摇摇yu坠的悬挂着,野花的香浸染在仲江的耳后发根,浓烈如许。
春日雨水丰沛,山坡上细草疯长到小腿处,人躺下时,绿的海洋淹没过手臂,细细地扎着皮肤。
仲江晃了晃贺觉珩的手臂,“你听到风声在说什么了吗?”
贺觉珩看向她,“说什么?”
仲江笑了起来,“他们在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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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的话这个月应该完结掉,后面几章开始走剧情,请坚信本文是酸甜恋ai小故事鞠躬
为了满足自己坐在古典长廊下吃烧烤的愿望,仲江请了一天假。
请假一如既往地顺利,顺德的教师从不在这种事上违背这群少爷小姐的意思,毕竟跟他们过不去就是跟自己的钱途过不去。
不过为了能早点回去,贺觉珩和仲江没有选择自己开车,而是买的机票。
“车zoe叔会找人开回去。”
贺觉珩说着。
仲江坐在行李箱上,她问道:“你这个管家什么来头?”
“zoe是我外婆的管家,我外婆去世前让他跟过来照顾我,是不是很严肃si板?”
“接触不多不清楚,不过你说他是,那就一定是。”
贺觉珩伸手点了一下仲江的额头,“昏君。”
仲江甜蜜蜜地喊他,“妖后。”
昏君和妖后上了飞机,在飞机落地后,仲江启用了自己的主卡,不出意外,数十个未接来电牢牢霸占了她的手机屏幕,往下滑三页都滑不完。
仲江笑了一声,拨打管家的电话。
而对方的蹭上泥土,仲江被他抱在怀里,听到他讲,“让你一个人想,不知道又要钻进什么牛角尖里。”
仲江说:“你不要翻旧账。”
贺觉珩从顺如流,“好,我们就事论事。”
“这几年陆家不太好过,上面查的严,贺瑛g的那些事不是罚钱就能弥补过去的,他要另寻出路。”贺觉珩指着自己说:“联姻,或许是个不错的路子。”
而跟贺家门当户对,恰好有适龄nv儿的,不外乎那么几家。
选择仲江,单纯是因为她跟贺觉珩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且恰好是同班。
“你当时表现得讨厌我,我很高兴。”贺觉珩将手指没入仲江的指缝,他总喜欢这样牵住仲江,亲密、不留缝隙。
但因为仲江的不喜,和也怕之前密谋绑架的事泄露,贺瑛最后并没强b着贺觉珩跟仲江接触。
仲江有一瞬恍惚,如果那本书真的和现实贴近,会不会书里贺觉珩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