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病倒了
江鳞头一天晚上遭了难,第二天还是得爬起来干活,却是两腿打颤,站都站不住。
杨花劝他别去了,他这样的身体搞不好要病倒,哪里还干得了什么活?
江鳞摆摆手,他并不是那么金贵的人,也没有那么金贵的命。
昨天的衣裳已经穿不成了,江鳞让杨花重新给他找了一套,换上以后,同样是挽了头发戴上帽子,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地去了时意的小院子。
工作也还是昨天的那些工作,江鳞身上很疼,却还是忍着痛照常干。
时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皱着眉面露担忧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江鳞摇摇头,否认了:“谢谢您的关心,但是我真的没事,劳您挂心了。”
侍童也说:“好了小时先生,你就别管他了,快些洗漱打扮吧。别忘了你今天还跟商先生有约呢。”
侍童的话提醒了时意,他记起商陆昨天同他讲好的约会,于是也不再顾得上江鳞的身体状况,急急忙忙地开始洗漱打扮,只是嘴上依旧还是嘱咐道:“不舒服的话千万不要勉强,我给你放假去看医生!…”
江鳞笑笑:“好,谢谢您,我知道了。”
时意结束梳洗打扮以后,便风风火火地去赴约了。
江鳞晕晕乎乎撑了一个早上,终于在逼近中午的时候扛不住倒下了。
杨花发现江鳞的时候,他倒在一丛浓密的蔷薇花丛后头,不是杨花担心他身体特地过来找,可能晕死在这儿都不会有人发现。
一摸额头,烫得吓人,显然是发了一早上的烧,烧到现在扛不住了这才会晕倒。
杨花急坏了,江鳞睡过去身体比醒着沉,她一个人根本拖不动。
江鳞睁眼醒过来,直叹自己没有富贵命,偏偏养出一副富贵命的身体。
他躺在自己院子的卧房的床上,杨花就在一旁,一见他睁眼立刻扑了过来,又是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又是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显然是一直在旁边守着没走开过。
江鳞勉强撑起身体,注意到自己手上扎着西洋大夫用的“吊瓶”,冲杨花露出个安慰的笑容:“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杨花。”
“谢谢谢!谢什么谢?你是主子,我是你的丫头,我服侍你是天经地义的。”杨花给他递过来一杯热水,又服侍着他喝下以后,才嘟着嘴气鼓鼓道,“哼,你还说呢!明明早起的时候就已经发烧了,不听我劝,非要去非要去,结果怎么样?病倒了!”
小丫头大眼睛猛地一轮,有些气恼的模样,“你知道我看到你晕倒有多担心吗?”
江鳞赔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别生气了我的好杨花。”
杨花哼哼两声,撅了撅嘴:“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说着,嗔了江鳞一眼,“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我都要吓死了。”
“好,绝对没有下次了。”江鳞笑着跟小丫头保证。
插科打诨结束,江鳞想起一件事,“你怎么请的西洋大夫?”
杨花愣了一下,眼睛往旁边不自然地斜了一下,“我去找的管家大叔!江先生你都晕倒了,他不能不管的呀…”
管家?
江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杨花提醒他:“就是阿福叔!他…戴一个圆眼镜,天天在腰上挂一串大钥匙的那个大叔!…江先生你想起来了吗?”
经过杨花生动形象的描述,江鳞在记忆力搜寻到一个符合描述的人,福缘,人称阿福叔,貌似是商家清洗后商陆重新安排的新面孔,江鳞之前没见过,到现在也只见过两面,原来现在的商家是他在管家。
点点头,江鳞回应道:“想起来了,”顿了顿,他想到了另一件事,“这件事,没惊动其他人吧?”
杨花眼神闪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啊,应该就只有管家大叔和其他几个下人知道。”
江鳞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他怕让商陆知道了,会让商陆觉得他一无是处。
“他今天什么情况?”
趁着时意上台讲话不在身边,商陆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不用明说,阿郑也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听福缘说,人晕倒在了花圃里。”
商陆猛看了他一眼,“晕倒了?”
阿郑被商陆看得愣了一下,“嗯,福缘说,是发烧,晕倒在了时意住的那个院子的蔷薇花圃里头。”
商陆听了若有所思,沉吟半晌以后冷哼一声:“贱命一条,还这么娇气!…”
“嗯…”
阿郑也若有所思,沉吟着正欲开口附和,商陆又猛地看了他一眼:“请大夫了吗?”
阿郑猝不及防,又有点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点点头,说:“福缘请了。”
见商陆不说话,阿郑猜测道:“是不是不该请?”
“老大,是不是…”
阿郑正欲开口,又听到商陆问:“那大夫怎么说?”
“呃…发烧。…”见商陆一直盯着他,阿郑多少有点不自在,“…就发烧。…没别的了。——大夫给挂了水,估计这时候早就醒了。”
“哦。”商陆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顿时显出不感兴趣的样子来。
“老大…”
阿郑刚要开口,商陆斜瞥了他一眼:“怎么?…阿郑,我发现,你对他的事很上心啊?”
阿郑人都傻了,这不都是您要求的吗?
“阿郑这是,谨遵老大命令!”迟疑了下,他大义凛然道。
商陆但看不语,阴测测的眼神看得饶是阿郑他这个跟了商陆多年的得力干将也有些发怵。
就在这时候,时意的发言结束了,主持人带动,一时间整个会所掌声雷动,虽然没能改变他们这儿僵持的气氛,但好在时意的眼神找了过来。
看到时意,商陆就完全变了一张脸,一瞬间什么阴鸷压迫的都不复存在,只见满脸云淡风轻和温柔笑意,笑着朝时意挥了挥手。
阿郑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都没有吐完,就又听到商陆的安排:“去查查刚跟时意一起发言的女孩。”
听了商陆的话,阿郑的视线也落到不远处那个女孩身上。
他其实从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女孩了。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一双杏仁大眼睛,笑容盈盈,皮肤白嫩、吹弹可破,身材高挑。
当然,漂亮是二话了,在这个世道,这样细皮嫩肉,精致娇气的女孩儿,决计不是普通家庭养得出来的,再看她举手投足的气度以及周身的穿着打扮,更昭示出她绝非普通家庭的小家碧玉。
“是。”阿郑领了命令离开。
过了一会儿,阿郑回来回禀商陆:
“属下打听清楚了。那丫头叫陆锦夏。…”
阿郑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商陆就已眼神一动,“姓陆?…陆正南?”
阿郑点点头:“是,老大您猜的没错,那丫头正是陆正南的独生女儿。从小在国外念书,前阵子刚从国外回来,现在在旧京大学府任职音乐老师。…时意是她的学生。”
陆正南是旧京新上任的督军,跟从前的那些个督军不一样,这陆正南刚从北边征战回来,手底下有一批为他马首是瞻的军队,拥兵自重,近来在旧京颇有话语权。
哪怕商陆是盘踞这旧京良久的地头蛇,也一时强压他不过。
听了阿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