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毛遂自荐
来人很高,大约尺八的身量,肩宽背阔窄腰,穿得一身体面阔气的洋人西装,白皙面皮,俊秀精巧长相,戴一副斯文眼镜,却有一双如鹰隼般气势锐利逼人的黑眸,加深了周身威压人的气势,就是露出一副笑容,也叫人放松不得,轻看不得。
江鳞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大”是这样年轻的人。
“听说,你要见我?”对方走过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分明没多响,却听得江鳞心惊胆战。
他强忍着不露真实情绪,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是。”
对方闻言不说话,踱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到了他的跟前,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才能与之对视。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是你杀了我的人。”
不是疑问句,是平淡的陈述句。语气也很平常,仿佛随口一聊,江鳞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嗯。”
“那你还敢来见我?”男人露出似乎真的好奇的神色,“不怕我杀了你吗?”
江鳞盯着男人的眼睛,不慌不忙地说:“先生,弱肉强食。他们既然会被我杀死,那说明,他们能力并不在我之上。”
此话毕,男人没说什么,只是审视着他,视线居高临下地将他周身都打量一遍,最后停留在他高高扬起的脸上。
不算明亮的日光照着,白皙,透亮,唇鼻眉眼都很漂亮,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发亮的、坚定的而无畏的眼睛。同时,似乎还可以从里面读出一点点,一点点挑衅和耀武扬威的意味。
江鳞继续说道:“那么,这样的失败者,死了,又何妨呢?”
话罢,他眼睛盯紧男人,表面依旧镇定自若,实则心跳如雷,浑身僵硬,冷汗不止。
杀了对方的人,又发表如此言论…他此番,无异于虎口拔毛。
谁知男人忽地发笑:“你说得对,”然而黑眸里没有一丝笑意,“可你杀了他们。”说着,笑意猛地消失在他的脸上,“你难道不知,杀人偿命?”
江鳞心中警钟大作,开口道:“我知道,所以我来自首了。”
话音刚落,没有任何征兆,他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膝一拢,跪在地上,仰面道:“先生,求您,救我一命。”
见男人不说话,江鳞狠了狠心,道:“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哦?”男人讥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江鳞认真道:“先生。今天我能要三哥和疤脸的命,明天也能要别人的命。”
见男人一顿,他乘胜追击,继续说:“只要您救我一命,往后我就是您的一把刀。”
“我相信你能做到,”男人似乎不为所动,“可是我并不缺刀。相反,你让我损失了两把利刃。”
“我不一样!”江鳞猛一下跪直身体,神色凛冽,“先生。刀有很多,但是我这种,您没有。”
“不需要。”男人不为所动,神色冷漠,再开口眼里已有了杀意,“知道吗,他俩,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杀了他们,不止我,所有的兄弟都想杀了你报仇。”
他的手在这个房间指了一圈,所有人都面目可憎,眼神充满杀意。
直起身,男人理了理衣服,转身就要出去:“拖走。”顿了顿,他补充道,“记得,处理干净一点。”
话音才落,郑哥就一把攥住他的后颈,抓着他往对面拖。对面墙上有一扇门,门后是此起彼伏的恶犬吠叫的声音。他知道,里面关满饥肠辘辘的狼犬。
不——
不———
他不想死!
他不能死!!
许是穷途末路了,向来孱弱无力的江鳞忽然爆发出巨大力量,嘶叫着开始撕扯捶打着拖行他的郑哥。
突如其来的挣扎把郑哥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防被江鳞一大口咬在手上险些咬下一块肉来,吃了痛竟真让人从手上逃脱了去。
江鳞抵死挣脱开,下一秒就冲向“老大”。
“扑通!”
后腰忽然受了重重一脚,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疼痛让他瞬间蜷缩身体,反应过来一条腿已经被人抓住,随后就被拉着往后拖行。
不——
他不能死!
发了狂的劲儿,他的手指用力抓着地板,抓不住,抓破了流出血划得地面一道道血痕,他红着眼,嘶叫着绝望地冲男人伸着手:“救救我!救救我!!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救!救我!…”
眼看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那扇门也已经打开散发出浓厚血腥味,江鳞红着眼歇斯底里喊出了那个他苦守多年的秘密———
“我…————”
昏暗的地下室,灰尘还在空气里悬浮飞舞,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就连隔壁的狼犬都回复了缄默。
所有人都惊讶于刚刚江鳞喊出的话。
那个江鳞苦守了十六年的,令他不齿的秘密———
他是一个双性人。
所谓双性,即指雌雄同体。
一个个体,同时拥有男女两套生殖器官。
换言之,江鳞,一个男人,却长了一个逼。
传闻说,双性者,魅也。是说拥有双性身体的人,男人者,则有男女皆少有之美貌,能以美貌动人心魄,乱人意志。
同时,双性者,淫也。双性人,天生淫邪,淫骨天成,擅床榻房事,有以床事榨尽男子精华之能。
然而,这种淫邪媚人心智者,千万人中难有一人,实属可遇不可求也。
是邪物,也是宝贝。
“松开他。”男人开了口。
“郑哥”果然应声松了手。
“你知道骗我的后果是什么吗?”男人走过去,声音好像淬了毒药的刀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江鳞双手淌着血,他咬着牙用手撑着地从地上坐起来,脸还是情绪激动的红色,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我说过,我跟他们不一样。”
“只要你肯救我一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他疼得身体,嘴唇,眼睫毛都在发抖,唯有眼神,出奇的坚定。
“救你可以,”男人说,“但我得先验验货。”
江鳞知道他说的验货是什么意思,屈辱涌上心头,但在求生欲面前,羞耻心显得那么微小而不值一提。
不需要任何人动手,江鳞自己爬上那张血迹斑斑的审讯床。
用鲜血淋淋的手爬上去,在那张审讯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新鲜的血手印,江鳞躺下去,伸出血手去脱自己的裤子。
裤子脱下,其下是一双修长白皙的腿,赤条条,莹润得像一块美玉,在昏暗光线里有些亮得刺眼。
手指拉下底裤,胯间之物慢慢袒露出来———
他的胯间一丝阴毛也无,白生生一片。跟所有男人相比,他的性器白致而秀气。阴茎是健康的深粉色,尺寸明显小一般人一圈,软塌塌地瘫垂在两腿胯间。
男人已经站到了审讯床前,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审视着,打量着,冷漠,高高在上。
他好像是一个死物,已经算不得一个人了。
尽管强忍着,屈辱和羞耻心还是让他身体颤抖。他曲起腿,分开直到成“”型,然后颤抖着手拉开了自己胯间的性器。
只见阴囊下约莫二至三厘米的地方,隐约可见一条细密的肉缝,浅粉色的,小小的,很秀气。
男人看见,少见的变了神色。
敛起眉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