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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寂寞的代偿

 

戳戳他的胸口:你只知道一味猛插,动作也很粗鲁,一点也让人不舒服,恐怕是能力有问题。

季春流很不高兴。他在外面的风流事原本藏得挺好,自从发现季芳树的影子,这些有的没的不知怎么全部被季丛生发现,揪出来被质问一顿还要挨一顿揍。

他选择了季芳树出门跟踪他的时间潜入家中,像逛自己家似的绕了两圈。这个家的布置异常简单,无穷无尽乱放的书,还有填满每一个缝隙随处可见的巧克力。

他随手拆开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被腻得发晕。跟踪一个人,除了出于工作便是出于爱。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呢?他这样想着走进卧室。书桌上的苹果电脑,掀开一半的深灰色被单,三两散落在地的衣裤。

季春流弯腰收拾起来。他捡起季芳树的藏青色长袖,白色裤子,还有灰色的内裤。

他蹲住,细细端详起内裤。那是一条低腰的三角裤。略粗糙的棉质手感,却很轻薄,走线几乎触摸不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脸埋了进去,用鼻梁轻蹭,用嘴唇紧贴,用力地、饥渴地嗅着布料的味道。

抬起头时他眼圈有些微微发红,不是因为想哭,而是因为兴奋。他的跨间已经顶起来,涨得难受。他用内裤裹住自己的性器反复摩擦,闭上眼,想象着季芳树穿着这条内裤的样子。

释放出来后,他急着找纸巾擦手。床头柜上的纸巾空了,他便一格格拉开来找。

最下面一格,他费了好大劲,卡住了好几次才拉开,里面有一本极大极厚的墨绿色相册,沉甸甸的,差点没折了手腕。

取出相册,用黏糊糊的手指翻开第一页,他愣住了。那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婴儿时期的照片。第二页,第三页……

每一页照片下面都写着细细的墨水字:小春第一次坐起来。小春第一次说话。小春骑在小马上。小春站在领奖台上……

整本相册,满满的都是他。

芳树去第一中学那天天气很棒。

六月中旬,傍晚四点的阳光斜斜洒下来,像是刚出炉的蛋挞表皮。温软而柔韧,焦得恰到好处那种。

那天他很心不在焉,走五步路系了三次鞋带。贴紧绿化带蹲下,灌木丛里传出嗡嗡的虫鸣,却看不见虫子的身影。一想到泥巴里埋着背壳黑漆漆的虫子,他就觉得胃囊翻搅,直犯恶心。心脏突突跳,他低头默不作声地对付发灰的鞋带。

这双帆布鞋的鞋身是暗绿色的,安定医院那几年他穿的就是这双鞋,十年后依旧。没穿多少次,却洗了太多遍。绿色的布料被磨得有些发白。

从精神病院出来时,他看见了二哥。大哥的小孩刚出生,没法来接他。

哥!他很兴奋的跑出去叫他,却遭到了白眼。

季应沉对季芳树说:你为什么不干脆留在里面?精神病就应该跟精神病待在一起。

那天回家的车上,二哥冷了一路脸,芳树哭了一路。哭得伤心欲绝,二哥方向盘都要捏不稳,扯两张纸巾甩他脸上:脏死了,给我擦干净!

到了家,芳树不让应沉走。他问:二哥怎么做才可以不讨厌我?我想和好,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季应沉想了想,对他说:那你给我口好了。季芳树愣住,思考了一会儿,一边哆嗦一边开始脱季应沉的裤子。

估计季应沉也没想到,季芳树真的会按照他说的办。看着自己的东西在弟弟嘴里一吞一吐,他所经历的过往一切种种灰飞烟灭,他看着弟弟泪汪汪的眼,灵魂出了窍。

季芳树被保护得很好,也被养得很好。他的脸颊光滑,脖颈细腻,双腿修长白皙,摸起来和女人没什么区别。

他享用那份爱的产物。用力地插进去时嘴里还忍不住念叨:又骚又贱的母狗,活该被人操的臭婊子。

拔出来后他射在气喘吁吁的芳树脸上,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把他弄脏了。

但是停不下来了。

季应沉眼里,季芳树就是最方便的妓女。没有人会告诉任何人,没有人会知道他会和弟弟发生关系。也没有人知道这种关系会变得两厢情愿。一开始只是出于怨恨,然后要想方设法地威逼利诱。再然后,季芳树开始主动张开双腿。一开始是出于恐惧,恐惧自己要永远生活在哥哥的怨恨里,后来食髓知味,在季应沉将要离开时主动拉住他的衣角。

“干嘛?”他不耐烦地回头看。自从季丛生变成两个孩子的爸爸后,他就基本上没有时间来探望芳树了,纵使百般不情愿,季应沉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季芳树拽着他不松手,脸一点点变红:“想做能变得舒服的事。”

他们只做爱,不聊天,仓促得像是招妓,根本不存在耳鬓厮磨的温存。解决完需求就走,交谈次数极少,主动挑起话头的却总是芳树。

办完事的夏夜后半,季丛生匆匆忙忙把短袖套上要走,芳树枕在他背后磨蹭了一会儿,被他嫌热推开了。芳树突然“噢”一声,跳下床去翻收纳柜,从里面翻出一板没有拆开包装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写着可可纯度大于百分之八十。

他把巧克力递给季应沉。他其实是想让他多留一会儿。

应沉接过巧克力,闷了一会儿道:“其实那孩子不是你的吧。”扭头才发现,芳树正圆瞪双眼看着他。

芳树说:“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他就是我的,我亲眼看着他出来的,二哥不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应沉哼一声,“那你还把他扔给大哥了。”

“我没有。”芳树手里的巧克力不知何时已经碎在地上,结结巴巴半天,张口却只懊丧地重复,“没有……我没有!”

应沉抬起双手打断他:“好好,你没有,你有没有都不关我的事。”他把巧克力扔回芳树手里,一脚踹开他:“对了,你说起话来很烦,还是闭上嘴比较招人喜欢。”

后来,季应沉结了婚。这以后,他几乎完全不来了。

即便二哥脾气不好,讨厌自己,羞辱打骂自己,但离了他,芳树还是觉得寂寞,常常对着打不通的电话和收不到回复的信息偷偷抹眼泪。

季丛生又回来了。步入中年让季丛生变得木讷寡言,对春流的事也只字不提。大哥来看望他时,总有一种家中只有他一人的错觉。

大哥站在玄关的浅绿色地毯上,没有进来的意思。

每次对话总是以芳树乞求般的追问结束:春流呢,那么,春流怎么样?

但是,芳树问春流现在过得怎么样。丛生说你记得按时吃药。

芳树说春流快上初中了吧。丛生说我晚上还有个会要开得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芳树从天亮想到天黑,终于明白过来,大哥不打算让自己做春流的爸爸了。见到春流的唯一办法就是亲自去见他。

有了春流后,母亲为自己建立的那层障壁似乎就这么消失了。

但他不敢直接出现在春流面前,只能躲起来偷偷看。

有些事一旦起了头就很难停下来,性瘾如此,跟踪也是如此。他拿钱买了一只小巧的黑卡。卡片机很小,小到可以随手揣进兜里,藏进袖子里,他洗出来,装进相册里,和小时候的春流放在一起。

春流和他不一样。春流长大了,又高,又英俊,又自信,是和他完全不同的,活在阳光下的好孩子。

第一次看见春流和女人走进酒店时,芳树以为世界末日到了。春流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就在门口躲了多久。发现那些女人接连不断地变换时,他终于忍受不了了。

深夜,春流从酒店出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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