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的是人心
一曲琵琶行奏罢,众人似乎也被曲中人的喜怒哀乐而感染,久久不能释怀。
刚才琵琶弦断,胭脂也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她曾学过反弹琵琶,才有惊无险。
“好,好,想不到七弟手下真是卧虎藏龙,连一个小小的女奴都有如此才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一身明黄色华服的男子忽然出现鼓掌道。
众人这才回味过来,纷纷上来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李珏也起身躬身,懒懒道:“太子谬赞了!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七弟,孤忍不住想要同你讨要这个奴婢了!”太子李承乾目光落在胭脂身上。
胭脂只觉得他满眼都是算计与打量,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不由得往李珏身后靠了一步。
“臣弟可做不了主,如今我这小奴还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呢?”
早已有好事的人将胭脂与李姝打赌的事情悄悄说与李承乾听。
李承乾道:“姝儿又调皮了,比试结果如何?”
李姝见太子如此说,吐了吐舌头道:“太子哥哥,你可不要被这个小贱蹄子迷惑,这种下贱的女奴最会装可怜了!”
“姝儿不得无礼,胭脂姑娘怎么说也是七弟的人!”李承乾假意训斥道。
李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很快就是我的了,等她到了本宫手里,肯定先让人挖了她那双勾人的眼!七哥,你可不能反悔啊!”
胭脂看着这几位皇子公主,谈笑间就定了她的生死,觉得有些恶寒!
又微微抬头看向李珏,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只怕到时候她输了,他也不会为她多说一句话,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他远一点。
李珏发觉了她的小动作,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但面上仍是一副冷冷清清。
“你们说,这场比试是谁赢了?”李姝目光一转朝着身后众人看去。
众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纷纷都夸赞陈蓉蓉琴技超绝。
李姝目光又落在了胭脂身上,带着些嘲弄。
胭脂咬了咬唇,向前一步,跪在太子面前,道:"奴听闻太子殿下最是贤明,奴有一个请求,还请太子殿下能允下奴,不论输赢,奴都会感念太子殿下恩德!"
“我就知道,你看七哥不要你了,又想要去勾搭太子哥哥,真不要脸!”李姝鄙夷的指着她骂道,抬手就要扇她。
胭脂等着巴掌落下,却不想被太子拦下,道:“你先说来听听,孤允不允另说。”
胭脂感激的看了太子一眼,道:“奴婢想要所有人投票,若是胭脂输了,自然也心服口服,还望太子殿下允奴婢这个请求。”
李承乾摇了摇头,觉得她有些太自负,道:“就算要所有人投票,你也未必能赢。”
“太子殿下允吗?”胭脂只问道。
“孤允了,允在场的所有人投票,决定这场比试的输赢。”李承乾开口道,心中有些惋惜,若是她聪明一些,该直接求她输了以后,让他要下她。
在众人都以为胭脂输定的情况下,胭脂嘴角却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谢太子殿下,为了公平起见,还请太子殿下命人拿来笔墨,所有人将赢者的名字写在纸上,匿名投票。”胭脂磕头谢道。
太子闻言,似乎明白过来了,他被这个小女奴当枪使了,笑道:“有意思,去命人准备纸墨来!”
胭脂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刚在弹琵琶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思考李珏最后对她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不论输赢都没有人关心。”
在场的女眷都是奔着李珏正妃的位置而来,不论王妃之位落在谁身上,谁都不会把胭脂放在眼里,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女奴。
她们未必想要陈蓉蓉赢,可是屈于李姝的压力,她们自然不敢明着选胭脂赢,若是给她们一个机会,她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她赌的不是琴艺,而是人心!
李承乾带头在纸上写下名字,扔进筐里,其他人自然也跟着陆续在纸条上写下名字。
李珏的目光一直落在胭脂的身上,她今日倒是给了他不少的惊喜,突然想起她在床上时候极尽讨好的模样。
如胭脂所猜想,匿名投票,很多人都写了她的名字,或者说是更多的人都选择的是她。
陈蓉蓉输的很惨。
李姝听了投票,有些不相信,急的跳了起来,亲自去查验,确实是胭脂的名字更多,甚至有的人还改了字体,就算想查是谁投了胭脂也查不出来。
陈蓉蓉面色惨白,众人也等着看好戏。
胭脂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向对方,李姝挡在陈蓉蓉面前,双手叉着腰,道:“是本公主答应的赌约,与蓉姐姐无关。”李姝不相信胭脂真敢对她无礼。
“公主殿下,愿赌服输哦!还是公主只会以权势来压人。”胭脂道。
李姝气的牙痒痒,指着胭脂道:“你给本宫等着,本公主会去七哥府里找你的!”
“那奴就等着公主了!”
待李姝离开,李承乾靠近胭脂,道:“小奴儿,孤帮了你一次,下次孤要你还回来。”
他靠的太近了胭脂向后退去,腰上却被人一扶,只听见李珏道:“太子殿下,你吓到本王的奴儿了。”
李承乾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后又道:“若是你在七弟府里过的不好,孤的东宫随时欢迎你。”
腰上猛地被人一掐,痛的她差点叫出声,就听见李珏幽幽地道:“怎么?这就嫌弃起本王的狗窝了,想要攀上东宫的金窝了?我奉劝你最好早点打消着不该想的念头。”
狗男人,她刚才被欺负的时候,也不见他说一句话,如今阴阳怪气什么?
不过,她还要在这狗男人手下讨生活,还是不要撕破脸的好。
“奴听不懂主人的话!”
“小没良心的,你以为太子为何就恰好出现?”李珏没有管她转身离开。
胭脂心中一惊,难道是他找来的太子,如果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这人的城府也太深了,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