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直到黑暗也微笑起来 彩蛋:写给你的诗
是缓慢地咽下眼前的食物,并无什么满足感。
“你想要哪个?”路遣问。
暮怀君摇摇头。
路遣看暮怀君没反应:“你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呢。”
“要看是什么了。”
“挑剔得没办法,偏食不好啊,”路遣把他的那份甜品推到暮怀君面前:“你想吃这个吧?”
暮怀君笑:“老师不吃吗?”
“你吃吧,难得有你喜欢的东西。而且,五颜六色的。”路遣笑了笑。
“我们一人一半吧。”
“你吃剩下的再给我就好。”
暮怀君转动着盘子,似乎在欣赏那块蛋糕:“我们家,都是分餐制呢。”说完,抬起眼看路遣。
路遣道:“我家也是。”
暮怀君笑了笑:“你与父母住么?”
“与我的妻子。”路遣的眼神深沉如夜。
暮怀君看着路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拿起小勺,吃下路遣让给他的甜品。
“怎么有些苦呢?和我的那份不一样。”他摆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苦的?不会吧,我尝一口。”
暮怀君惊恐。
“可以吗?”路遣问。
“嗯…”
路遣拿起一只没动过的勺,舀了一些奶油。蛋糕中间深蓝色的果酱流出结痂的蓝莓,柠檬瓣普通一声落到水里,盐变成了雾凇把玻璃杯裹成一个蜷起的刺猬球。
“我觉得是甜的。”
奶油轻柔地贴到路遣的嘴边,软绵地被他用舌尖裹进嘴里,又甜又腥又苦又冰又烫,顺着喉咙,烧灼着食道,掉进胃里。
暮怀君看着路遣的喉结,嘴里全是苦味。他摇头:“我去洗手间。”
胃开始翻涌,那似乎十分遥远的不适感忽然找上他的门来了。
他跪在马桶边,吐掉刚才吃的东西,流下生理性的眼泪。碎片的回忆与斑斓的幻想,让他恨不得吐尽肚子里这个虚假又真实的世界。吐出胃,吐出心,吐出肝,吐出肺,把自己吐得翻个面,皮在里,肉在外,眼睛嘴巴藏在腹中,不想不看。
“怀君,你还好吗?”路遣在外面问。
暮怀君不敢吐了,尽量压低声音,断断续续咳。脚下的大理石砖,倒影出他狼狈的姿态。墙上的金边,闪耀着冷漠的光芒。
“怀君,你在这里吗?”路遣走到门前,“我可以开门吗?”
暮怀君用最后的力气撑起来,摁了一下冲水开关。
路遣轻轻打开门,蹲下:“你没事吧?”
暮怀君掏出纸巾捂住嘴,摇头:“咳,没事。”他缓缓站起来,去洗手。
暮怀君惨淡地抬起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是失态。他掏出粉饼,补妆。
“有时候,我想把全世界的甜食吃尽,消失在甜味里。其他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咸的,苦的,涩的…我太害怕了,如果连蛋糕都是苦的,我还能吃什么?”
路遣看着镜子里的暮怀君,总觉得那张小脸,渐渐变得模糊而游离。
“老师,我奇怪吗?”暮怀君看向镜子里的路遣。
他的眼眸颜色比较浅,头发也不是亚洲人的黑色,而是浅棕色的。尽管他本就白皙,却还是化了妆,蔷薇一样的唇色,衬得他更加柔美。黑色耳钉,折射出若隐若现的神秘光点。
“不奇怪哦。”路遣盯着暮怀君栗色的眼眸。那双眼睛,琉璃一样。
两人就这么站在镜子前,默默看着镜子里的彼此。
“我送你到宿舍楼下。”路遣说。
“我今天去房子里住。”
“我送你回去。”
暮怀君没有拒绝。
暮院林给暮怀君安排的房子在市中心某个公园里,平常游客并不会特意注意到这里,只当作是景区闲置的办公室。其实进了那道有些隐蔽的大门,穿过四合院,里面有一栋小白楼,那就是暮怀君的“房子”。
“每次来,都有点害怕呢。”暮怀君站在楼下说。里面黑漆漆的,屋后的小竹林发出簌簌声响。“进去喝杯茶吧。”
“不了,送你进去我就走。”
“老师,陪我坐一会吧。”暮怀君淡淡地说,“我害怕。”
暮怀君一进门,就把所有的灯打开:“我去给你烧水,你稍等。”
“我来吧,你累了。”
暮怀君就真坐去沙发上:“红茶在柜子一个周末·暮怀君篇
3月底,春寒料峭,桃花却悄然绽开了。
“我的怀君,就像是桃花,软软的,嫩嫩的,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爸爸说。
暮怀君做了一个幽长美丽的梦,他梦见自己和某个人在阳台上看天空。那天空竟是如水晶一样透明,从深蓝渡到无色。地平线处有连绵的雪山,流星刮过的轨迹一直横在苍穹,大朵的云彩透出形容不出的颜色。
只是梦里的声音和景色分裂了。将醒未醒的迷离状态,暮怀君动了动手指,想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不认识呢。
“爸爸,爸爸……”暮怀君一直是这么叫暮院林。许多早晨,腻腻的,软软的。
“我在。”暮院林虽是躺着,声音却很清爽。
“你几点醒的…”暮怀君从梦里彻底醒来了,旁边睡的是暮院林。
“七点,我都晨跑回来了。”
“晨跑,哪里可以晨跑…”暮怀君拨开被子一角,露出半边胸脯,示意暮院林亲:“喏。”
“公园里绕着湖就能跑了。”暮院林只是用手指,玩似地拨弄着暮怀君的乳头,“早上空气很好,你也该起来运动运动。最近都几点起床?”
“十一二点吧…”暮怀君闭上眼,“那边也要。”
“自己住,你就不自觉了是吧?早课呢?”
“不上。”暮怀君闷闷地说,又补充道:“唔,有时也去的。”
最近的一切,莫名让暮怀君觉得空落落的:“上学好无聊。”
“这个月去评估没有?”
暮院林要求暮怀君每月去做一次心理评估,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六年——从暮怀君厌食症之后开始的。
“你好烦啦,下周去。”暮怀君把腿根贴到暮院林身下。
暮院林伸手去摸,摸到一片湿哒哒的蕾丝。于是把手指往深处探,借着暮怀君流下的水揉他屁股。
暮怀君觉得暮院林的动作很是敷演,于是两腿夹住暮院林的手摩擦。
“…”
“什么嘛!你只管自己舒服。”暮怀君生气。
“躺好了!”暮院林轻斥。他掀开被子,拉下暮怀君的内裤,“勒这么紧,小骚货!”
“你不在,我、我去勾引别的男人!”
暮院林笑着凑上去:“暮怀君,你勾引了谁?”
暮怀君扭开头:“反正你不管我,我就去…找别人好了。”
“世界上,还会有谁爱你胜过爸爸?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宝贝。”
暮怀君泛起眼泪:“你除我以外还爱着别人,还和别人做爱!”
“你是我无可替代的唯一,我的宝贝,我的孩子,我的情人。”暮院林贴在暮怀君的耳边,悄声说道,“前世你就是我的情人。”
暮怀君听红了耳朵,埋在暮院林的怀里:“我不要当情人,我要做你的…”是“妻”么?真是笑话。
“要做我的妻么?”暮院林摸上暮怀君的肚子,“把你肏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