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奴隶C服了
日晒后的健康色泽,隆起的肌肉无不彰显其蕴含的力量之美。
霍里一愣,劫后余生的狂喜让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傻笑,不管奴隶是怎么隐藏纹身的,但他第一次觉得这人的裸体如此顺眼和赏心悦目。
“不对,不是这样的!”以为霍里结局已定,商会负责人大约都想好了怎么处置他的财产,此时的笑容全凝在了脸上,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叫。
“够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公爵瞪一眼负责人,随即将奴隶打量了个遍,露出傲慢的笑容,“这些从霍塔莫来的异教徒有的是掩饰身份的手段,单是看纹身可不够,还有个办法确定他的来历。”
他盯着奴隶,冷声说道:“霍塔莫的精锐战士自选中之日起便受缄言之训,喝下致哑的毒药。他们认为这是通过心灵沟通神只获得神赐的唯一方式,倘若你的奴隶不是瑟拉希尔的教徒,应该说两句话才对。”
刚刚升起的希望被毫不留情地掐断了,霍里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了地上,再无辩解的可能。
短暂的沉默过后,公爵的神情越发胜券在握,正要下达残忍的命令,奴隶开口了:“如您所愿,大人。我名为克罗维斯,是霍里老爷的仆人。”
长年累月不曾开口的人哪怕是说一个字,语调都会显得古怪艰涩,但奴隶的咬字很清晰,低沉的嗓音传入霍里的耳朵,如同天籁般动听。
还没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公爵的表情僵住了,面具般的假笑逐渐收敛,冷冷望向下方面无表情的男人。分明只是个奴隶,却没有丝毫敬畏之心,敢当众反驳他的话,就该让他和霍里那个蠢货死在一起!
他阴鸷的眼扫过两人,心中不由冷笑。贵族和私奴之间的肮脏事可太常见了,霍里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却不知道他和那个奴隶互相维护的样子究竟有多可笑。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两个做一对亡命鸳鸯好了!
公爵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传唤外面的士兵进来,杀两个无足轻重的下等人,还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霍里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看到步步紧逼的守卫便慌了神,大叫道:“你答应过的,只要他证明他不是——”
“闭上你的嘴!你的心灵已经被异教徒给腐化了,怎么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公爵阴狠地瞪他一眼,吓住了这胆小如鼠的蠢货,又转头问手下,“外面是怎么回事?”
他的卫兵应当在霍里那蠢货聒噪之前就进来的,怎么到现在外面还静悄悄的?
出去寻人的手下很快就跑了回来,不知看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丑相一点也不符合家族高贵沉稳的形象,让公爵不由嫌恶地皱紧眉头。
“大人,外面……”那男人满头是汗,吞了吞口水,不敢继续讲下去。
“说!”
“外面的人都死了!”手下眼一闭心一横,咬牙说了出来。
奴隶被扣住了双臂,但神色并不显得慌乱,像是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反倒是公爵坐不住了,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质问道:“怎么死的?”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怀疑到奴隶头上——毕竟再怎么厉害,奴隶也不过是独自一人,而他的卫兵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个赤手空拳的奴隶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设想的是另一种可能性:难道霍塔莫的精兵这么快就潜入到这座城市了?偏偏还得知了他离开首都的消息,准确无误地找到他所在的庄园,一定是家族内部出了奸细,才能和那群异教徒串通好谋害他!
“是、是……”手下犹豫着,说道,“似乎是内斗。”
闻言,公爵的脸色有些难看,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霍里最先笑出了声,脸上满是报复的畅快,又因为牵扯到伤势,面容看起来格外扭曲。“真是讽刺,原来你也有今天!”
“一群废物!”公爵恼火地拔出佩剑,怒气冲冲地走向霍里二人。事情已经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他必须要先杀了这两个人泄愤,消灭掉不可控因素,再做下一步打算。
霍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撞开了旁边卫兵的束缚,拔出他的佩剑,挡下了公爵的攻击。
“你要动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这不中用的东西,死到临头还在抵抗!公爵冷冷喝道:“你在做什么?帮一个异教徒,这是叛国!”
一股穿透灵魂的冷意笼罩过来,公爵不禁看向被霍里护在身后的男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对方原本平静得接近冷漠的脸上忽然扬起诡谲的微笑,眼中神光迅速被某种黑暗的东西吞噬,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之感。
在他露出笑容的一瞬间,房间内的所有人俱是一呆,然后举剑朝着身边人砍了过去。
霍里却对身后的异变毫无察觉,还在大声说道:“让你这样的渣滓继续蚕食帝国才是真正的叛国!”说罢,他手中的剑好像涌入了一股无形的强大之力,促使他卯足力气向前,狠狠刺穿了公爵的胸膛。
公爵僵住了,他低头看着逐渐被鲜血洇湿的胸口,震惊的双眸对准霍里——亦或是他身后那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啊!”直到公爵的尸体倒在地上,霍里才回过神,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尖叫。他只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别说上战场杀敌,真正见过血的机会都没几次,如今却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他手上,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极惊骇的事情。但当他从极度惊恐中找回一点理智,看到庄园内的状况,又有些傻眼,不明白为什么满屋的士兵忽然疯了一样开始自相残杀。
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在他脚边倒下,霍里哆哆嗦嗦地向后退,不过几步,就被地上纠缠的肢体绊倒,摔进一人的怀中。
是奴隶抱住了他的肩膀,霍里却一点也不感到心安。在他的视野中,奴隶的双眼不知何时变得暗沉乌黑,里面没有任何情感,只有让人颤栗的无边死亡。与这双黑暗的眼睛对视久了,想要疯狂杀戮的暴虐念头便不由自主地萌发出来。
杀、杀了他、杀了他……
“啊!”奴隶的手攥住霍里的手腕,险些捏碎骨头的力道迫使他从受蛊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张口发出吃痛的惨叫。
霍里惊惧地望着他,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他喃喃着,像是在问奴隶,又像是在质疑自己。
厮杀已逐渐停止,奴隶——克罗维斯跨过公爵的尸体,冰冷地终结了幸存者的性命。他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取下壁灯中燃烧过半的蜡烛,火光照亮了他毫无悲悯之意的面容,“你可以继续跟我走……”霍里闻言拼命摇头,俨然将他视作了恐怖的恶魔。
“也可以和他们一起留在这。”星火自他手中滴落,溅在毛绒地毯上,火势很快蔓延开来,不久之后,这座宅邸的所有罪恶将被烈焰吞没。
霍里瑟缩着躲开险些燎到他的火舌,惊疑不定的目光又投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奴隶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毫不留恋的背影让身处火海中的霍里再度慌了神。
他的双腿因为恐惧难以行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挪到那个男人脚边,抱着他的腿哀求,“别走!”
奴隶冷漠地俯视他满脸是泪的狼狈样子。
“别丢下我……”霍里绝望地说。
于是奴隶捞起几乎软成烂泥的霍里,拖着他离开了宅邸。
数日后。
首都似乎没有受到边境战火的影响,越深入王国内部,平静繁荣的气氛就越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