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愿的
高堰低头凝视她片刻,那炙热的眼神瞧得花锦起了身鸡皮疙瘩。
男人粗粝的掌心蹭着她的下巴,小妇人眸子潋滟闪着水光,似完全不知事地瞅他,高堰喟叹了口气,低沉厚重的嗓音传来:“有话你直接问我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去试探何大夫,他还当自己办事不利,刚才来我这请罪。”
花锦神色僵了僵。
屋子里渐暖和起来,帷幔外杨素送了炭进来,这种无烟的银骨炭价堪比金,先前她在庄子上也使的这种,燃起来几乎没什么烟雾。
不过这摆在外面的明火再如何好,也比不上以前临福宫里的地龙,烧起来她就算赤足在殿内走动也无妨。
花锦自己完全褪了大氅,半跪在床间仰头看他:“王爷,妾身隻问您一句,妾身侍寝后喝的那药其实不是避子药对么?”
昌乐公主是个聪慧的。
“殿下,你在我面前无需如此拘谨。”高堰道,自兵营那天后,他在她面前从未再自称过“本王”。
花锦避重就轻:“王爷,您还没回答妾身的问题。”
高堰没想再瞒着她,遂点头:“你身子寒恐不易有孕,我便让人开了药给你喝下,幸而你年纪不大,调理了大半年已是好许多,是药三分毒,如今刚给你停。”
花锦也跟着应,平淡无波开口:“原来如此。”
陇西王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他明显看出小妇人情绪不对,直接坐倚到床间,壮实的胳膊伸展,将花锦捞进自己怀里。
“你不高兴?不想生我的孩子?”他轻覆着她的小腹,“何文谦今日说你身子已无大碍,指不定多弄几次这里就有我的骨血。”
他确是做梦都想,不忌男女,隻她生的都行。
小妇人任由他搂着迟迟不吭声。
“花锦?”钳在她胸前的力道渐重了点,男人沉沉的呼吸扑在她耳畔,哑声道。
花锦遂笑道:“王爷唤我花锦,花锦是王爷的侍妾,能替王爷开枝散叶是妾身求之不得的福气。”
身后小山一般的身子闻言顿时僵直了,掐着花锦的腰肢让她跨坐在大腿上,高堰没忽略她的言外之意,抿唇道:“若不当你是花锦又如何?”
这怀里软糯的小妇人,她脸上永远挂着没心没肺的笑,从来就没过锐利的时候,似乎任谁都能在她面上踩一脚。
而当下高堰听见怀里妇人一字一句道:“那我自是不愿的。”
她如何会愿。
就凭他几句话,几分施舍,便要在这后院中乖乖当他的禁脔么。
壮得跟驴似的陇西王身子晃了下,手捏着她的下颚不觉留下两个指印子,男人脸本就黑,此刻更是沉得与炭无异:“你说什么?”
怀里这妖孽素来会哄人,隻消三言两语就哄得他心花怒放,哄得高堰几乎不想去承认她一直在做戏。
她只要肯哄他,他连她逃跑的事也没多计较。
这会儿她撒手不管,以前那些贴心的娇媚话都不作数,戳人心窝子也是真的疼,疼得男人感觉前段时间那伤口像还没好似的,又让人给生扯着皮肉。
男人髯须掩盖下的脸早扭曲了,定定瞪了她半晌,架在她下颚的手却没松开,往下几分便是她的脖颈,那么细,又太弱,他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扭断。
花锦吃痛,却硬咬着唇没喊出声来。
然而陇西王见她这隐忍的模样却陡然垂了手,花锦刚伸手去揉下巴,就叫他猛地扑倒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