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命丧北齐魂留七日
你不愿说出口的隐秘心事换我来对你诉说,那些隐匿在无尽深海里的秘密就让我自己去慢慢探索吧……阵阵夜风掠过,庭院内的栀子花热烈的绽放着,好似要将所有的美好都留在今夜。
那些婉转袒露过的酸涩心意,那些深埋心底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一同与花香沉醉。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爱,没有上帝视角,更没有七日魂归。
每个人都站在悬崖边犹豫徘徊,向前是幽暗无尽的深渊,向后是云迷雾锁的荒林。
无论是二皇子李承泽,还是残留着新世纪记忆的范闲,他们都无法与天道抗衡,他们能做的只有把握当下,在未知的生命里好好享受炽热的爱意。
生命被天道操控,而相爱是逃脱控制后觉醒的自由意识,如野草般,在无垠的原野上肆意疯长,看不到尽头。风一吹,爱意就漫了天……
那些爱与被爱的故事仍在岁月的河流里闪烁着璀璨恒久的光芒,故事里的人也都如初见那般不失生机活力却又平添了一丝岁月给予的从容淡然。
所有的一切,明天见!
第八天,见!
“范闲,春闱这差事,可不好办呐,你要不要我……”李承泽蹲在包子铺的长凳上,双手托着脸,好心开口道。
“不用,真不用。你只要别给我制造意外,我就谢天谢地了。”范闲还没等李承泽说完,就立马打断了他,随即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碟正冒着热气的包子,“二殿下,今天是,心血来潮想吃包子了?”
李承泽跳下长凳,稳稳站在范闲面前,甩了甩额前的那撮头发,“其实,包子不重要,我是特意在等你。”
“不,你不是。”范闲偏过头,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脚踝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一般,没挪动。
范闲低头,发现是一只毛色乌黑发亮的小猫。
哪来的猫啊?
不是,李承泽呢?
我那么大一个二殿下哪去了?
范闲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小黑猫圆滚滚的脑袋,“小黑猫,你看到李承泽了吗?这人还能表演凭空消失术吗?你叫什么?你是流浪猫吗?你是什么品种啊?你要是没有名字就叫咪咪吧。你好软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呀?嗯?”
小黑猫使劲摇着脑袋,不停的喵喵叫。
范闲以为它是喜欢自己,更卖力的摸去了它的脑袋。
范闲摸着摸着,就忘记最开始的问题——李承泽呢?
这前后不过几秒钟,李承泽又不会武功,拖着个鞋也跑不快,人怎么凭空消失了……
范闲抱起小黑猫,看了看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包子,终究是没离开。他将小黑猫,放在桌上,右手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和它吐槽,“李承泽帮我?他不坑我就不错了!我才不信。”
范闲话音刚落,小黑猫忽然跳到范闲怀里,范闲怕它摔着,急忙将吃了一半的包子随手扔在桌子上,稳稳接住了小黑猫,“不是,你突然跳什么?你也要吃包子吗?猫能吃包子吗?猫是不是要吃猫粮啊?可这是京都,哪有猫粮啊?”范闲将猫抱在怀里,继续拿起桌上那半个包子,边吃边思考着。
此刻的李承泽,就是范闲稳稳抱在怀里的小黑猫。
李承泽自己都不敢信,就那一瞬间,他就变成了一只猫,还是一只黑成这样的猫。
他本来是想扒住范闲的裤脚,让他想想办法,可奈何它是一只猫,只会喵喵喵……
该死的范闲,还以为他在撒娇!
不过李承泽向来心态好,缓个几分钟也就适应了。当一只猫也不错,最起码不用当太子的磨刀石了,还有范闲这个冤大头养着他。
他唯一苦恼的就是,为什么他不能变成一只小红猫,火红的毛发,多么亮眼!
范闲吃完包子,将猫夹在胳膊里,跟老板夹皮包似的。
他觉得这样很帅,猫帅,他更帅!
李承泽要被气死了,不停的挥舞着爪子。
不挥舞还好,一挥舞,范闲反倒觉得这只小黑猫喜欢这样被夹着。
他低头看见小黑猫正龇着牙齿,头高高昂起。
范闲瞬间就被逗笑了,这难道是猫仗人势吗……
看着小黑猫这气势,穿上一身警装,妥妥的黑猫警长啊!
真是一只特立独行的小黑猫!
范闲得意的朝小黑猫笑了笑,不由得哼起了歌,“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着一切可疑的声音……”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一人一黑猫,脚步欢快的向前走着……
李承泽自造反失败后,没有被赐毒酒,没有被斩首,只是被独自囚禁在王府内。
即使庆帝明确下旨他不用死,李承泽也只知道他终究难逃一死。与其在无边的孤寂里等待死亡来临,不如他自己亲手了结这条命。李承泽决定在死前见范闲一面,庆帝应允了。
乌云慢慢聚集,李承泽穿得十分庄重,连鞋也好好穿着,他一改往日,静静端坐在秋千上等待范闲到来。
范闲接到庆帝旨意后,便朝王府赶来。一进门,就注意到秋千上平静坐着的李承泽,他右眼皮一跳,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范闲,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李承泽抬起头,眼神仔细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范闲。
范闲的直觉告诉他,面前之人的平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悲伤。他稳了稳心神,慢慢蹲下,与李承泽温柔对视,双手紧紧握住李承泽交叠在腿上的手,柔声安抚道,“嗯,我来了,李承泽。你怎么了?是害怕吗?别怕,我保你周全,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李承泽望着紧张的范闲,范闲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抽出被范闲握住的手,轻轻抚摸范闲的眉毛、眼睛、鼻子……动作温柔,眼神却又那么念念不舍,像是要把范闲的模样深深刻进脑海里,“范闲,我…不怕。你在…我就不…会怕。但是对…不起啊,范闲……我恐怕不…能一直陪着…你了…是我负了…你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范闲听着李承泽停顿不正常的话语,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紧张地往李承泽身上看,声音有些颤抖,“李承泽,你怎么了?!你是冷吗?你受伤了吗?”
李承泽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张开双手抱住了范闲,胸腔不正常的起伏着,喘着粗气艰难地开口“范闲,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死在你怀里……”
范闲正准备抱起李承泽时,李承泽的手双手已经慢慢从范闲身上滑落,垂至两侧。范闲一瞬间僵直身体,慢慢偏过头看向李承泽,地上的一滩黑红色黏腻的血液刺痛了范闲的眼睛,他下意识抱紧李承泽,不断重复喊着,声音凄厉,“李承泽,承泽,李承泽……”
门口监视的护卫推开门,慌乱的跑进去,看到二皇子吐血身亡气绝于范大人怀里,无一不震惊无措。
“轰隆———轰隆———”雷声震耳欲聋,像是一记闷棍狠狠砸在范闲心头。雨,也终是落了下来……
“小范大人,陛下要您离开王府,请您先行离开吧。二殿下的事,陛下已命人来处理了,您就先回去吧。小范大人?”侯公公从门外走进来,弯下腰,劝慰道,“小范大人,陛下旨意,您别让老奴为难啊……”
范闲没说话,也没动,就这么静静抱着李承泽……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闲终于颤抖着起身,抱着李承泽缓步走向床榻。他慢慢将李承泽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好似李承泽只是熟睡。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