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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晚安(有小受紫砂情节注意避雷)

 

破开两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它亲昵地抚摸唐年的眼角、鼻尖、嘴唇,留下湿润润,带着腥味的水痕。

它抬手,唐年看见它指尖上红色的血液。

可他不害怕,他知道那是谁。

对了,他知道那是谁。

黑影吻住他,冰冷黏滑的条状物撬开他的齿关,缠着他的舌头不放。熟悉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带来极致的欢愉。唐年不知道自己的口腔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被那东西轻轻地触碰都会敏感地颤抖。

“我…我不想要…”他流出快乐的眼泪,喉咙挤出尖叫。

“你…想要。”黑影说。

“你想要、我。”泥沼尽数褪去,黑影露出本来的面目。

那分明是哥哥的脸。

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唐年,如同未开化的野兽。

他喃喃低语:“你想要,你要我。”

“你想要我留下来、”

“想让我一直爱你、”

“你想要我只爱你一人。”

巷子里隐隐传来歌声,他的话在空中回响,无论如何都能钻进唐年的耳朵。

唐年想要大喊出声,舌头却被指尖揪住碾玩,他无声地流着泪,浑身软在“哥哥”怀中。

“哥哥”露出微笑,锋利的犬齿如同尖刀:“你,逃不掉,的。”

在犬齿刺破唐年脖颈的那一秒,他浑身哆嗦着从梦中惊醒。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哥哥还没回来。他坐起身,随后僵住。

察觉到自己下体的异样,唐年无措地瞪大了眼睛。

半晌,他缓慢地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崩溃。

唐凛拉开门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唐年。

“怎么不四处走走看?会无聊吗?”他问。

唐年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的背影。他看着哥哥在办公椅上坐下,不耐烦地扯开领带,然后朝他招手,“过来。”

身下的反应已经消了,他夹着腿不敢看人,直到哥哥再三催促、就要亲自过来他才起身挪过去。

虽然他内心乱糟糟的,但等他走到哥哥面前,还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搂住哥哥的脖颈,一屁股坐他腿上。

哥哥只是叫他过来,但没有说要抱他…意识到自己太过理所当然,唐年僵了僵,下意识挪动双腿想起来。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打断了,哥哥按住他的腰不让他动,“跑什么?老实坐在这,我看看你的脑袋。”

唐年被卡着腋窝提起来换了一面,后背靠上哥哥的胸膛。脑袋上的纱布一圈圈滑落,等纱布完全拆掉,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异样,有些凉凉的。

确实应该凉凉的。

唐凛要是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你的感觉没有错。

因为伤在后脑勺上,医生检查的时候不得已给他剃掉了一些头发,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后面秃了一小块。本来医生还想再剃多一点,对家属上药来说也比较方便。但唐凛知道弟弟有多自卑,他害怕要是唐年发现自己后脑勺秃了,会不会直接躲进衣柜里再也不出来了。

于是他只好让医生少剃一点,麻烦就麻烦吧,左不过是他来帮弟弟换药,他也不觉得哪里麻烦。唐年脑袋上的伤口不是很大,有些地方已经结了血痂,有些还露着粉红的肉。

只是那圆圆的后脑勺因为淤血肿了一个大包,看起来紫到发黑,视觉上有些可怖,才显得很严重。

哥哥的呼吸喷在上面,唐年觉得有些痒痒。他知道不能去挠,但他还是没忍住伸手往后探。

果不其然,手被哥哥抓住,计划夭折。

“别乱碰,等会碰到伤口又疼,手一堆细菌,自己平时别乱动。”唐凛义正严辞地说道,压下心底淡淡的心虚。

“对不起…”唐年毫无察觉,微微摇头想要缓解痒意,“哥哥,脑袋、痒……”

“哥哥给你吹吹就行了。不能挠它,等会伤口裂开了,你自己也不许碰。”

唐年完全没注意哥哥再三强调自己不能碰脑袋,傻乎乎地放下手不动了。

轻柔的风带着些暖意,伤口包了一天终于透了气。发痒的伤口没那么难受了,唐年垂着脑袋,任由哥哥从抽屉里拿出药,然后一点一点涂抹至他的头上。

唐凛的手很稳,动作很轻,唐年没有一点儿不适的感觉。原来紧绷着的神经在这难得温馨的气氛下悄悄放松了,困意又涌了上来,他小声打了个哈欠。

“困了?”唐凛将新的纱布一圈一圈绕回去,“困了就睡会,一会儿再叫你起来吃饭,好不好?”

“唔。”唐年发出轻软的鼻音。

他又被卡着腋窝转了回去,脸正好靠在哥哥的颈窝。只是这样的姿势难以避免地让两人贴在了一起,胸膛靠着胸膛,下身紧密相连。

唐年本能地觉得这样不好。对于兄弟来说,这种姿势似乎过于亲密了。可哥哥说这样睡不会着凉,也不会压到脑袋,将他逃跑的小心思压了回去。

不久前才做了那样的梦,唐年不敢、也不愿意去深想。他只能闭上眼让自己快点睡着,小蜗牛选择躲回自己的壳里逃避。

怀里的人闷在颈窝里有些呼吸不畅,发出断断续续的、细小的鼻音。

唐凛弯了弯唇角,拿出文件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摩擦的声音,相拥的两人互相汲取对方的暖意。

但这样安宁的时光只持续了片刻。在唐年入睡后的十分钟后,他突然手脚抽搐,哭着从梦中醒来。

唐凛仍下笔,又是帮他揉手又是帮他揉腿,身体的应急反应才慢慢褪去。只是唐年的情绪仍然激烈,哭个不停。

“年年,没事了,没事了,”唐凛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乖宝,嘘、嘘、没事的,你可以冷静下来对不对?”

“哥,哥哥…”唐年环住哥哥的脖颈,确认那里的脉搏仍然跳动,才猛地松懈下来。

等他的情绪慢慢平复,唐凛低声问:“年年梦到了什么?可以和哥哥说说吗?梦都是假的,说出来它,就会从你的脑袋里逃跑。”

心理医生告诉唐凛要多鼓励弟弟说出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和唐年几次的聊天中也看出了他非常依赖自己的哥哥,几乎是病态的服从性。他警惕性很高,不配合需要诉说的疗程,医生也拿他没有办法。

唐年不愿意线下面对面聊天,线上的交流效果又没有那么好。于是唐凛另辟蹊径,自己买了一些心理学的书来学习,配合医生的建议,尽可能多的让唐年疏解自己的情绪。

但恰恰就是医生认为的病态,成为了唐年内心深处的突破口。

要回答哥哥每一句话、要对哥哥诚实、要依赖哥哥……

种种规定犹如一道道烙印,随着岁月的流转愈发难以磨灭。它成为深埋在唐年心里的种子,经过哥哥日复一日的浇灌,早已生长成为唐年的一部分,难以割舍。

果然,唐年没有丝毫的抗拒,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梦。

“我梦到,哥哥要走。”他磕磕绊绊地倾诉,“我没,拉住。前面是边缘,哥哥掉下去了。”

他的眼底盈上一点细碎的泪,鼻音浓重:“哥哥的头、碎了。我满手,满手血。”

“是我推的,呜呜……我不让哥哥走,是我、推、推的!”

口齿不清地讲完自己的梦境,唐年仿佛还能感受到自己双手残存着黏稠的触感。

“都是梦,没事的,哥哥不会走。”唐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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