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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你这是在耍流氓啊!

朝中一下就炸了锅。

自古以来,也未有皇帝这么干过。

御史谏官们纷纷上奏,对王安石是大肆抨击,更有甚者,直接将“商鞅变法”的故事写成奏章,上呈给皇帝。

讽刺皇帝不讲信用,如此变法,又怎能取得成功。

真是群情激奋。

神宗皇帝对此非常大度,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又召开朝会商议此事。

而富弼却以足疾为由,没有来参会。

司马光、文彦博也并未对此过多发言,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等于四大宰相中,唯有赵抃还在坚守着。

垂拱殿。

“朕并未不守诚信。”

赵顼开口第一句话,就引来朝臣们的一阵白眼,但他也权当没有看见,继续说道:“上回钱御史状告制置三司条例司违反祖宗之法,经由富公审理之后,判决制置三司条例司的确违反了祖宗之法,朕也立刻就撤销了制置三司条例司,经以修改,又设制置二府条例司,朕一直都遵守承诺。”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赵抃第一个站出来,问道:“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此二者有何区别?”

“怎么没有?”

王安石立刻站出来,“名字上就不同啊!”

赵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除了名字以外,还有甚么不同?你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王安石反驳道:“解释也不同了,陛下虚心纳谏,知错能改,此乃明君之典范也,尔等却是恶语中伤,真是岂有此理。”

“你王介甫才是岂有此理。”

站在末端的司谏范纯仁都按捺不住,站了出来,道:“你王介甫操弄权术,舞文弄法,为一己私利,妄图改变祖宗法度,真是枉为人臣。”

吕惠卿立刻站出来道:“范司谏毫无凭据,便在此血口喷人,连坊间那小小耳笔都不如,若是范司谏去开封府告状,只怕不用一炷香,就会被棍棒轰出来。”

范纯仁当即怒火中烧,哼道:“我无凭无据,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制置二府条例司与那制置三司条例司,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名字,其本质毫无差别,你们若不想认账,好歹也想一个高明主意,如此行为,真是无耻至极。”

不少御史、谏官也纷纷站出来,对着吕惠卿就是一顿口诛笔伐。

吕惠卿淡定从容地回应道:“我看是你们在强词夺理,这二府与三司是一回事吗?从这名字来看,二司职责就完全不一样,又怎能混为一谈。三司违反祖宗之法,二府也违反祖宗之法?这是什么逻辑,可真是闻所未闻。”

范纯仁被吕惠卿这一番话差点气得脑淤血。

这文字游戏玩得可真是毫无技术含量,完全就是死赖啊!

赵顼突然开口道:“诸位莫要再吵了,以免伤了和气。”

和气?

哪还有什么和气,唯有火气。

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君臣。

赵顼轻咳一声:“这国有弊政,朕身为君主,又怎能视而不见,朕欲兴利除弊,何错之有?”

赵抃当即道:“兴利除弊,固然没错,但用以此等手段,臣无法接受。”

赵顼耐着性子道:“富公判决制置三司条例司违反祖宗之法,朕也是立刻改正,可是富公并没有判决朕就不准再改革变法。”

文彦博急忙站出来道:“富公可无此权。”

赵顼立刻问道:“那卿以为朕是否有权力继续改革变法?”

文彦博点头道:“陛下当然有权力。”

范纯仁激动道:“臣也不是说陛下不应兴利除弊,但是那也应使用正当的手段,二司不过是换一个名字,前者违反祖宗之法,后者就不违反呢?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赵顼就问道:“范司谏认为制置二府条例司也违反祖宗之法?”

范纯仁立刻道:“当然违反。”

赵顼道:“既然是违法,范司谏就应该通过司法审判来证明,朕对于我朝的司法公正还是非常信任的,若真的违反祖宗之法,朕定改之,但是朕不能凭借范司谏一面之词,就认定此举乃违反之举。”

王安石呵呵笑道:“范司谏哪敢去上堂争讼,公堂可不比这里,在这里,范司谏有谏官之特权,就是信口胡说,血口喷人,陛下也无法治其之罪,要是上得公堂,还这般血口喷人,可是会挨板子的。”

“你莫要激我,我并非是不敢上堂。”范纯仁哼道:“而是就算我告赢了,你们又只需又换个名字,这有何意义?”

赵顼立刻道:“范司谏此言差矣,朕虚心纳谏,改正错误,这也没有意义吗?”

司马光、文彦博默默相视一眼,眼中尽是茫然。

是啊!

这特么无解啊!

你告呀!

你赢了,我换个名字就是了。

还能美其名曰虚心纳谏。

这怎么玩?

范纯仁瞅着这对君臣,越瞅越像无赖,突然灵机一动,向司马光道:“记得上回司马学士曾提议引例破律,如今这二司如出一辙,应该可以使用引例破律来判定制置二府条例司违反祖宗之法吧。”

司马光皱了下眉头,是呀,这可以引例破律。

王安石笑道:“君实,你来说句公道话也好,此二司是否如出一辙,又是否能够引例破律?”

唉……原来是我想多了,他身后是一个耳笔在出谋划策,如何想不到这引例破律。司马光先是鄙视了王安石一眼,旋即又道:“不能。”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司马光。

你……你干什么呀?

这么简单的诡计,你看不出来吗?

王安石完全不理会他们惊讶地目光,又看向文彦博道:“不知文中丞又怎么看?”

文彦博将目光移到一边:“我的看法与司马大学士一样。”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文彦博见他们还没有想明白,于是主动解释道:“上回那场官司由于结束的太快,钱御史的辩论是难以判断制置二府条例司,是否违法,故无法引例破律。”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上回的官司,就一番话,还特么是一番开场白,结果富弼直接就判了。

连一套完整的逻辑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引例破律啊!

吕惠卿呵呵直笑道:“范司谏,都说你在血口喷人,你还不承认,你看,你说得每一句话,都毫无证据。”

范纯仁嘴角抽搐着,但他又不知如何辩驳。

谏官就特么不应该讲司法。

这等于将自己给束缚住了。

讲法就得讲证据,就得通过公正审理,才能够得到最终结果。

赵顼见范纯仁等一干御史谏官,个个气得脸都涨红了,心中是何等畅快,你们也有今日,道:“今日就到此为止,若你们认为制置二府条例司违反祖宗之法,可通过司法争讼来证明,朕定当虚心纳谏,及时改正。”

没毛病!

一点都没毛病!

身为君主,如此谦卑。

还有谁?

明君不过如此啊!

赵抃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玩赖玩的任地清新脱俗,他们也真是醉了。

出得大殿,王安石冲着赵抃、文彦博等人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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