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节
瓷瓶里的玫瑰洒落,正好触发了红旗袍少女的杀人规则。
但柏舟没有想到,他没有打翻玫瑰,反而直接打到了旗袍少女。
“我杀了你!”郑秋明恼羞成怒,拿起铁铲,朝着她杀了过来。
但他的动作猛然一顿,只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发凉,头皮发紧,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死死地盯住了他。
他转过头,见原本坐着的旗袍少女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是那副诡异的笑容,但眼珠子却在转动,最后停在了他的身上。
柏舟也看到,旗袍少女头顶的血条正在飞速地增加。
650……700……750……
最后到了足足900才停下。
此时,郑秋明已经顾不得杀柏舟了,转身就往屏风上面冲,想要离开这幅鬼画。
匆忙之中还碰翻了花几,玫瑰花洒落一地。
柏舟怎么会让他得逞,抬手就给他减血。
郑秋明觉得体内的灵气被迅速抽走,心中震惊,动作不由得停滞了一秒。
就是这短短的一秒,红旗袍少女已经贴在了他的背上。
哪怕屏风近在咫尺,他也无法前进分毫。
旗袍下面还有一条红色长裙,不,那不是红色的裙子,而是白色。
它是被鲜血硬生生染成了红色。
那红裙之下,爬出了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儿。
虽然成型,但十分瘦小,还没有完全长成,但它那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恐怖的狞笑。
它肚子上的脐带还没有剪断,和母亲连在一起,它也爬到了郑秋明的大腿之上,死死地抱着他。
郑秋明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紫,满是恐惧之色。
旗袍少女抬起了少。缓缓地抚摸他的脸庞,被他抚摸过的地方。皮肤开始变成恐怖的白色。
他连叫都叫不出来,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他的身上肯定有保命的法宝,但他根本没有机会拿出来使用。
白色在他身上不停的蔓延。那是一种诡异的白,并不是死人的灰白色,而是……
白纸。
没错就是白纸。
郑秋明的身体竟然正在纸化。
他在变成一个纸人。
不过短短的数秒,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了纸扎。
他只有眼珠子还能动,不停地转来转去,似乎在求救。
这一刻他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听那个戴帽子男人的话,非要来找柏舟报仇。
但他哪里能够想到,这个女人被他调换了灵魂之后不仅没有死,反而进入了他所藏身的鬼画之中。
更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藏在这幅鬼画中的。
这个女人难道能未卜先知吗?
他想求对方救自己,只要能够活命,他可以将组织里的秘密全都告诉她。
和生命比起来,什么仇恨、什么面子,都不重要了。
然而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彻底变成一个没有生命的纸人。
变成纸人后的郑秋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脸上有着两个大大的腮红,只是一个做工低劣,街边随处可见的那种地摊货。
旗袍少女再杀死了他之后并没有攻击柏舟的意思。
这是她的杀人规则,没有触犯规则的人,哪怕站在她的面前他也不会动手。
她转过身去,将洒落在地上的那束玫瑰捡了起来。
她回来了
她抱着玫瑰就像抱着自己的爱人,脸上的笑容竟然浮现出了一模柔和。
那一刻,她不像是一个凶狠残暴的恶灵,只是一个陷入爱情之中无法自拔的可怜女孩。
她将花瓶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玫瑰花插入瓶中,然后又端端正正地坐回了椅子上,裙下的婴儿也爬了回去。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这间屋子里多了一个丑陋的纸人。
柏舟看了那束玫瑰一眼,上面漂浮着一行小字。
断情绝爱的玫瑰:富家公子送给旗袍少女的礼物。旗袍少女以为富家公子送她玫瑰表示愿意娶她进门,谁知下一刻就被几个壮汉按住手脚,灌下了堕胎药。
这个可怜的女孩在最幸福的时刻,遭遇了最残酷的背叛。
“多好的姑娘,可惜是个恋爱脑。”柏舟摇了摇头,叹息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要是你没有爱上他,或许人生就会不一样了吧。”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一门心思搞钱不香吗?”
女人啊,为什么总是这么执着于感情呢?
她难以理解。
她又看了郑秋明所变成的纸人一眼,上去开始搜他的身。
玄幻小说里不是都说摸尸最赚钱吗?
这一摸,真摸出了不少好东西。
灵器有一只玉扳指,一只鼻烟壶;灵异物品就更多了,有一只染血的烟斗,一只古曼童,一只晴天娃娃。
那晴天娃娃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黑色污渍,看起来特别的脏,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只娃娃在下雨天如果淋了雨,就会用诅咒杀人。
她从桌上拿了一块桌布,将这些东西全都包了起来,最后又在郑秋明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件小东西。
那是一只玉佩。
玉佩上是两只相对的鸟,但不是鸳鸯,这两只鸟一模一样,就是左右不同,有些像传说中的双鱼玉佩。
柏舟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玉佩上面漂浮着一行小字。
双雀玉佩:上古灵器,可交换双方灵魂。被交换之人必须八字相同。需用双方之精血喂食双雀。若想换回,其中一方必须先魂飞魄散,另一方再以精血喂食双雀。
原来这就是导致她和苏珩交换灵魂的灵器!
她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魂飞魄散……
之前她和肉身有了感应,好像听到了苏珩灵魂临死前的惨叫。
苏珩……会不会已经死了?
她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到玉佩中的双雀之上,双雀忽然亮起金色霞光,那缕头发仿佛融化了一般,被吸入了玉佩之中。
金光忽然大盛,柏舟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等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手脚都戴了链铐,稍微一动,就哗啦作响。
她……怎么在这里?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一阵狂喜。
这是她的身体!
她回来了!
等等,她被关了起来,不会是苏珩用她的肉身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她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时,在大容市分局的研究所大门外面,闻君止和杨理事正一脸严肃地等待着。
很快,一支车队从山路之中行驶而来,停在了门前。
杨理事亲自上前开门,一个身穿黑色毛呢大衣的老人走了下来。
说是老人,其实也不过六十岁左右,一身的气度无人能及,他往那里一站,便如同一位领袖,镇守着一方城池。
“顾先生。”杨理事连忙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您愿意前来,我们女术师总算是有救了。”
顾先生表情严肃,道:“我听说就是这位姑娘找到了天地劫灰?”
“没错,正是她。”杨理事道。
“难怪卢理事愿意为了她向我低头。”顾先生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