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杨理事等人都松了口气。
“那只恶灵呢?”杨理事问。
柏舟觉得脑袋有一点疼,揉了揉太阳穴,道:“他实力太强,我现在没法杀了他,但他已经答应我,不再来骚扰代家,也不会再作恶了。”
“什么?”杨理事和赵引言面面相觑。
“你跟他做了交易?”杨理事问,“否则他怎么可能答应?”
柏舟想了想,道:“算是吧……”
杨理事急了,问:“你答应他什么了?这种几百岁的老家伙诡计多端,你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啊。”
我全都上交给国家
“放心,我只是……”柏舟刚说到一半,忽然听到有人喊道:“这里怎么多了几只箱子!咱们家没有这样的箱子啊。”
出声的是方家的一个亲戚,一直都寄居在方家。
众人看去,只见客厅的角落里真的出现了三只木箱,一只比一只大,重叠放着。
那些箱子是明代的款式,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是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上面还用黑色的毛笔写了一个硕大的“阴”字。
“小心!不要碰!”赵引言吓得大叫,“那很可能是恶灵的东西!”
方家人脸色煞白,吓得连连后退。
柏舟却道:“不用担心,这些都是那只恶灵给我的。”
杨理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道:“他给了你什么?”
柏舟掀开了箱盖,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惊了,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那可是真金白银啊!
还有字画古董!
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
“这,这……”杨理事指着箱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那恶灵给我的贿赂。”虽然阴槐远没有明说,但柏舟也知道,不能随意将他的名字说出来。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重要,一旦她到处传扬,势必会激怒于他。
他在盛怒之下会干出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在她还没有能力消灭他之前,轻易不能泄露。
“他为什么要贿赂你?”杨理事更震惊了。
一只六百年的凶残恶灵,为什么要贿赂一个玄术师?
这个玄术师还消灭不了他……
等等。
她真的消灭不了他吗?
谁也不知道死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柏舟将那只恶灵打得满地找牙,对方为了活命,才贿赂她呢。
要真是如此,她的实力就深不可测啊!
她之所以没有细说,肯定是为了藏拙。
柏舟想要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个什么幽都使者的名号,听起来好中二啊,想了半天才说:“他是害怕我回去告状。”
这话听在几人的耳中,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杨理事等人恍然大悟。
原来那恶灵害怕的不是这个小姑娘,是她背后的势力!
她出身顶级隐世家族,实锤了!
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柏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道:“领导,我这可不是受贿啊,我是为了救人,才和他虚与委蛇。”
她深深地看了那些金银一眼,咬牙道:“这些赃款,我全部上交!”
杨理事等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她老实吧,她又精明得不行,步步设局,连六百年的恶灵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你说她精明吧,这些金银反正是恶灵给的,她不说谁能知道?恶灵还能来举报她不成?她却直接带着这些金银来方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柏舟心痛得无以复加。
但是说到底,这就是赃款,爷爷从小就教过她,做人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决不能收受贿赂。
杨理事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你不用上交吧?
但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味。
他还没见过恶灵行贿呢。
于是他只能拍了拍柏舟的肩膀,道:“小柏啊,你觉悟这么高,我真的很欣慰。你放心,我们都明白你的苦心。”
柏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于是,代教授一家团圆,阴槐远也不再作恶,杨理事还带了几箱子金银珠宝回去,上缴国库。
可以说皆大欢喜。
这件事成了一桩奇闻,连上报给总部的时候,总部的几个总理事都惊呆了,都说要看看关于这件事的报告。
杨理事看着柏舟交上来的报告,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通篇不到三百字,对付青云道长的过程还稍微详细点,死域里发生的事一笔带过,写了跟没写差不多。
他只能熬了两个晚上的夜帮她扩写,足足写了五千字。
至于内容,当然是现编啊,还能真去死域调查吗?
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杨理事觉得自己的寿命都少了好几天。
柏舟是豁达的性格,用别人的话说就是神经有些大条,虽然上交金银财宝的时候很心疼,但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代教授为了表达感谢,给她介绍了好几单寿衣生意,对方都是世家,很注重礼仪规矩,因此对寿衣的要求也很高,柏舟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好,亲自送上门去。
原本那些家族根本没有把这么一个年轻姑娘放在眼里,但看了她的手艺之后,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特别是某个大家族的老太太,那寿衣是她给自己准备的。
这正是她高明的地方
她在儿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柏舟精心为她缝制的衣服,激动地说:“上次见到这么好的手艺,还是在八十年前。当时有个专门做寿衣的裁缝,姓章,人称‘寿衣章’,祖上世代是给京都的贵人们做寿衣的,他的手艺是一绝,咱们城里的达官贵人愿意出十倍的价钱请他做衣裳,甚至有种说法,说要是能穿上他做的寿衣下葬,下辈子肯定能投个好胎。”
说完,又看着柏舟笑眯眯地说:“姑娘,谢谢你给我做的寿衣,我下辈子肯定也能投个好胎。”
虽然这话听着很不对劲,但却是对柏舟手艺最大的赞美。
再加上那位老太太在贵妇圈子里的名声很大,地位很高,柏舟的名声不胫而走,竟意外打出了些名气。
不过这个圈子毕竟很小,过世的人不多,再忙碌过一段时间之后,她的店铺又冷清了下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闻君止来到了看守所,警察将闻瑞林带了过来,两人之间隔着一面玻璃,只能用话筒说话。
闻瑞林的面容很憔悴,他从小就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但看守所里要什么没什么,对他来说就像是地狱一般的日子。
他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道:“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闻君止面容冷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是你爸你都不来看我,如今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过来,我是做了几辈子的孽,才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闻君止依然很冷漠,没有丝毫动摇:“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么抱歉,我很忙。”
他起身打算离开,闻瑞林急了,道:“你给我站住!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的秘密吗?”
闻君止冷冷道:“我想知道,但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如果你想要用这个来要挟我,你还是省省吧。”
闻瑞林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