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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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边龙气聚北巍,散作沧溟八月雷。
第十二卷 万古恒流
金风玉露
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床头,窗外飘来了淡淡桂香,依稀能听见远处的些许声响:
“咕叽咕叽?”
“别动,马上画好了……”
……
脑海中一团浆糊,也不知用了多久,神念才重新凝聚,但思绪尚未回到脑海,以至于不知身处何时何地,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好在歇了良久后,晕倒前的记忆就涌入了脑海,思绪也逐渐恢复清醒。
“呼……”
夜惊堂轻轻呼了口浊气,四肢麻木几乎使不上半点力气,不过躺的地方倒是很绵软,温度也不冷不热极为舒适,而且手似乎被握着,手背能触碰到柔滑细腻的脸颊,但分不清是谁。
“坨坨?”
夜惊堂依稀记得晕倒前,靠在了坨坨的怀里,便声音轻微的呼唤了一句,同时尝试睁开眼帘。
结果入目便是雕琢华美的八步床,房间中间悬有珠帘,再往外则是打开的窗户,外面能看到各种花卉,从布置来看,是和凝儿三娘一起买的新家。
而他现在就躺在梅花院的宽大卧房里,身上盖着丝质薄被,胳膊平放在了床边。
大家闺秀打扮的云璃,此时正趴在床榻边缘,抱着他的手,而脸颊就放在手背上。
可能是听见了呼唤,云璃当即就弹了起来,满眼惊喜望着他,而后又微微蹙眉:
“坨坨?”
“呃……?!”
四目相对,夜惊堂眼神明显有点蒙圈儿,不过很快还是反应过来,闭上眸子做出吃力之色:
“嘶……我睡了多久?怎么都跑回来了?”
折云璃知道‘冰坨子’是师父的外号,夜惊堂醒来就喊,心头难免古怪。
不过夜惊堂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她心底还是惊喜居多,起身坐在了床榻边,把夜惊堂扶起来靠在床头:
“都昏迷快半个月了。我们本来准备在旌节城等你醒过来的,但梵姨说你正在恢复,估计要休养好长时间,女皇帝就把你送回来了。吕太清留在华家以防不测,你不用担心,师娘她们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在从西海往回来,估计再过两天就到了……”
夜惊堂听着轻声细语,发现已经没什么事了,心头乱七八糟的思绪也渐渐压了下来,又睁开眼眸,看向坐在跟前的云璃。
因为已经回家了,云璃也撤掉了江湖侠女的打扮,改为身着青白相间的襦裙,头发也盘成了精致灵动的双平髻,发髻上带有彩蝶首饰,嘴唇也点上了朱红胭脂,看起来便是个活泼可人的大家闺秀。
夜惊堂瞧见这灵俏模样,再回想起初见时那荷包蛋小女侠,心头不免产生女大十八变的感叹,想想又询问道:
“圣上她们都回来了?”
“嗯。”
折云璃这些天都在轮班陪床,好不容易盼到夜惊堂醒过来,心底有说不完的话,讲了两句后,便也把腿放在了床铺上,一起靠着:
“女皇帝每天晚上都会过来看看,现在上朝去了,陆姨陪着,估计下午才会过来。梵姨在后院配药,华小姐在对面的书房给鸟鸟画画……”
夜惊堂能听到对面书房的动静,不过以青芷的功力,应该没注意到他醒了。他抬眼望了下后,又询问道:
“你师父呢?”
折云璃听到师父,心底就有点古怪,不过大人的事,她这小孩子也管不了,当下还是把杂念抛去了一边:
“师父说不想和女皇帝打照面,跑去双桂巷住着了,每天应该会过来看一下,不过我没发现……”
夜惊堂轻轻笑了下,又转眼打量起整洁干净的卧房。
这栋大宅子,是水云剑潭的事情过后,三娘和凝儿一起物色置办的,已经搬家很久了,不过总共加起来也没住上几天。
此时再度回到温馨雅致的宅院内,夜惊堂真有种在外面忙活一年终于回家的感觉,连心湖都安宁了不少。
折云璃靠在跟前,稍微聊了两句家常,见夜惊堂似乎没大碍,就有些克制不住心底激动了,转过身来:
“惊堂哥,你上次在燕京,用的是什么功夫?”
夜惊堂瞧见云璃满眼都是崇拜和求知若渴,眉宇间也显出三分得意:
“九凤朝阳功的九九归一罢了,不过功力太浅,只能撑那么一下。要是有个几十年功力,再步入‘合道’,那估摸就成真神仙了……”
折云璃最近每天做梦,梦的都是和夜惊堂一样,飘到半空中来个万箭齐发,听夜惊堂讲了两句后,她便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惊堂哥,你也把九凤朝阳功教我呗~”
夜惊堂摇头一笑:“我以前不是不想教,而是教起来比较麻烦,得用手摸……摸……”
话说一半,坐在身边的小云璃,就把他的手拉起来,抱在了怀里。
?!
夜惊堂话语猛然一顿,察觉到掌心不太对劲的酥软手感,稍显尴尬:
“云璃,你做什么?”
折云璃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不过气态依旧活泼,微微挺身理直气壮:
“你摸过了哈,要是不教我,我就把这事儿告诉师父,你看她打不打断你腿……”
夜惊堂感觉小云璃想学神通确实想疯了,无奈道:
“我是说‘以前’教起来比较麻烦,当时境界低,得用手慢慢摸。现在不一样了,我不用到处摸也能教。”
?
折云璃表情微呆,继而眼底便显出几分复杂,迅速把手松开,意思估摸是——那我岂不是白让你摸了一下?
夜惊堂摇头轻笑,全当无事发生过,把手按在云璃背心处:
“我开始教了,认真记。”
折云璃见此也没心思多想,连忙静气凝神,开始仔细感知。
沙沙沙~
秋风吹拂窗外的枝叶,发出的细密轻响让卧房里愈发幽静。
夜惊堂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把手放在云璃背上,认真引导着气息。
折云璃端正坐着,虽然想心如止水学功法,但只要安静下来,脑子就和这些时日一样,老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在安静良久后,夜惊堂发现云璃有点走神,睁开眼帘询问:
“怎么分心了?”
折云璃也不好说她在想大人的事儿,转头望了夜惊堂一眼后,嘀咕道:
“惊堂哥,你能这么教,怎么不早点说?”
“我那天在燕京才琢磨透,这不刚醒过来吗。”
折云璃做出自己很吃亏的样子,想想抬手在夜惊堂裸露的胸肌上摸了把,而后起身就跑:
“咱们两清了,惊堂哥你先歇会儿,功夫我等你闲了再学。”
咚咚咚~
话没说完,便提着裙子跑到了门外,眨眼不见了踪影。
夜惊堂低头看了看赤条条的胸口,摇头一叹,撩开被子站起身来,从床头处拿起衣袍。
衣袍是水云锦质地的黑袍,和去年三娘给他置办的那套一样,尺寸恰到好处,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夜惊堂在铜镜前穿戴整齐,又把头发盘起来,略微感觉,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差,就是肚子有点饿。
夜惊堂摸了摸肚子,又把螭龙刀拿起来挂回了腰间,转身走出睡房,来到主屋的正厅里。
‘凌寒阁’的匾额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