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官玉甲虽然嘴上说不信,但心底何尝不希望此药能产生脱胎换骨的神效,他把药盒拿起来,仔细打量:
“这便是天琅珠?”
药师含笑解释:“此药是仿品,雪湖花等关键药材,换成了替代品,虽然也让人短时间扩充气脉,但药效相距胜远,所以暂且命名为‘大良珠’。”
“大良珠……”
官玉甲感觉这个冷笑话没啥意思,转而问道:
“这么大颗珠子,想让试药人吃下,还得先行制住……”
“此药沾之入肉,无需口服。官庄主只需将此药藏入袖中,以皮具隔绝,若是找到了合适的试药人,直接一掌拍出,珠内药液飞溅到身上,试药之人便会中招……”
官玉甲正认真聆听用法,密室外忽然响起脚步,一个徒弟跑到门外禀报:
“师父,三绝仙翁来了,旁边还有红花楼的叶四郎。”
“叶四郎?”
官玉甲忽然听到这么个名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转念一想,关胜兴根本不拿事,这种时候请总舵的人来撑场面也不足为奇。
上月初周老太公寿宴,官玉甲虽然没到场,但也从回来的江湖人口中听说过叶四郎的大名,从战绩来看,强于剑雨华,估摸能和萧士晨打个有来有回。
年纪轻轻有如此实力,必然自幼精心调理,身体素质可能比他差不了多少;二十多岁刚在江湖冒头,求生欲必然比三绝仙翁等活够本的老头子大,若是拿来试药……
念及此处,官玉甲心中微动,觉得此举大有可为。
叶四郎是标准的八魁之姿,武艺不俗,还正值青壮年。若是连这等江湖天骄,都扛不住‘大良珠’的药劲儿,此药就算是真的,他怕是也不敢吃。
而且上个月叶四郎和剑玉华这种江湖小辈单挑,都被一脚踹下了台子,武艺最多比剑雨华强两成。
叶四郎用了此药,如果真短时间扩充气脉,战力飙升一截,也至多和黄钰龙相当,官玉甲有把握三拳撂倒……
官玉甲心中估算了下,觉得叶四郎用此药确实在掌控范围内,当下迅速起身出了门。
……
小雨淅淅沥沥。
金碧辉煌的仁义堂内,左右则是数张交椅,七八位掌门在其中就坐,手边放着茶水,彼此看似谈笑风生,眼底却带着几分忐忑,不时望向大厅后方,等着官玉甲露面。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之际,大堂外传来响动,转眼看去,却见又有一队人走来,三绝仙翁广寒麟身在其中,正和铁河山庄的待客管事说着话。
而旁边还有个面貌黑巾的男子,带着个帮着扛枪的蒙面侍女,看起来很面生。
而一行人出现的同时,身着锦袍的官玉甲,就带着十几名徒弟,大步从大厅后方走出来,遥遥拱手:
“广老登门,官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广寒麟带着徒弟来到仁义堂前,抬手回了个江湖礼,笑呵呵道:
“几月不见,官庄主倒是越发英武了。”
“唉,广老过奖。”
官玉甲说话间看向面蒙黑巾的夜惊堂:
“这位可是叶四郎叶少主?”
夜惊堂站在三娘前面,拱手道:
“叶某不过江湖小辈,官大侠不必如此客气。”
“嚯……”
刚刚起身的各大派掌门,见红花楼的少主竟然来了,皆是一惊,连忙上前拱手招呼……
图穷匕见
随着夜惊堂和三绝仙翁落座,金碧辉煌的大厅也陷入了寂静,只剩下雨打飞檐的细微轻响。
沙沙沙……
大厅之内聚集四十余人,来自邬州十二门的九位掌门在交椅上就坐,背后则站着各自的徒弟、心腹。
夜惊堂背后只站着持枪蒙面的三娘,还显得有点势单力薄,不过位置很靠前,对面是邬山派的掌门韩松,隔壁则是三绝仙翁广寒麟。
虽然坐在这个位置,是因为黄钰龙缺席没来;但黄钰龙是他亲手宰的,从江湖规矩来说,也算实至名归。
所有人落座后,官玉甲便走到厅堂正前方的大椅上坐下,抬手示意背后的六名亲传徒弟上茶,朗声开口道:
“前天晚上,黑衙带兵马围了白粟镇,衔月楼的黄钰龙黄兄、萧兄,以及百余门徒,惨死于朝廷之手。此事诸位可知晓?”
“嚯……”
在座的八位掌门,这两天基本上都在赶路,建阳那边又兵祸马乱,消息传递不便,大部分人都是才知道此事,皆是面露异色。
官玉甲开门见山说这个,是想看看各大派的反应,从而摸清在坐众人的立场。
但邬州的八位掌门还没表态,坐在首位的叶大少主,就先轻拍扶手,沉声道:
“这帮狗官,真是欺人太甚!”
“……”
大厅里霎时间死寂,连装作侍女的三娘,眼角都抽了下。
官玉甲听见这怒不可遏的话语,好不容易酝酿的不怒自威气势,都给弄没了一半,转头轻声道:
“朝廷确实欺人太甚,不过叶少主……”
夜惊堂眼底带着怒容,沉声道:
“黄掌门做药材生意,和我红花楼也算友商,我时常从关叔口中听说黄掌门典故,这次过来还想拜访,没想到黄掌门竟遭了朝廷毒手。朝廷对我江湖门派施以苛捐重税,一遇风波便先那江湖人开刀,不死也得被扒层皮,我红花楼可谓深受其害。”
夜惊堂说到这里,转眼望向官玉甲:
“可惜我红花楼是生意人,先辈留有祖训,见官让三分,不可随意和朝廷起冲突,不然我非得砍俩税吏的人头,挂在清江码头之上祭旗。官大侠是邬州武林盟主,手下门派被朝廷所灭,难不成就不管管?”
“……?”
在坐各大门派的掌门,眼神微呆。
三绝仙翁广寒麟,本来还想让红花楼拉一拉官玉甲,听见这煽风点火的话,眼神着实一言难尽。
不过想到叶四郎刚出江湖,正处于江湖侠气重、不把朝廷当回事儿的愣头青年纪,众人又释然了。
官玉甲被夜惊堂这番话直接给弄乱了节奏,稍加斟酌,微微抬手:
“叶贤侄息怒。黄钰龙和我是至交好友,受朝堂所害,官某可谓痛心疾首,此次把各大掌门叫来,主要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夜惊堂靠在椅子上,沉声道:
“我叶四郎虽是晚辈,但也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朝堂不给半个说法,直接派兵灭门,今天能灭衔月楼,明天就能灭玄武堂、铁河山庄,如果对此事视而不见,朝堂定然变本加厉……”
“……”
众人哑口无言。
坐在夜惊堂对面的邬山派韩老掌门,暗中也帮邬王办过不少事,今天本来是准备和官玉甲打配合,他唱红脸、官玉甲唱黑脸,恐吓各大掌门入伙。
此时台词被红花楼抢光了,韩老掌门憋了半天,也只是说了一句:
“我赞成叶贤侄的话,不知诸位是何看法?”
广寒麟暗暗摇头,如今红花楼、邬山派、铁河山庄同气连枝,他们剩下七家若是敢唱反调,恐怕当场就得被抬出去祭旗,为此也只能顺着话道:
“朝廷此举,确实过于严酷。但此事与邬王有关,我等江湖门派,若在此时闹出动乱,引来朝廷大军围剿……”
官玉甲总算找到了发飙的机会,连忙沉声开口:
“江湖人讲的是‘义气’,不是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