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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要权力,又放不下感情,这就是我的错。”
“所以这一辈子,”裴文宣注视着李蓉,李蓉定定看着他,“我要为自己活着,我不会再输一次了。”
裴文宣想想,片刻后,他低头笑了。
“你笑什么?”
李蓉皱起眉头,裴文宣想了想,抬头看向她:“我只是想,皇后说的,这种只在意权力的人,真的存在吗?”
“别人不可以,”李蓉抿着唇,“我可以。”
“殿下,”裴文宣叹了口气,“不若我来为您,说一说上一世的故事吧。”
李蓉转过头看他,裴文宣轻笑:“或许,您会不一样的想法呢?”
李蓉和裴文宣在公主府说着话时,远处雷声轰隆作响。
苏容卿听着雷声,在暗夜中慢慢睁开眼睛。
他记得自己被人一路追杀,跃入河中,后来就遇到了苏容华带人过来,刚被苏容华接应,就半路不支晕了过去。
此刻他躺在软床之上,应当是已经回到苏府。
他正想着,旁边就出来“嘎吱”一声门响,他转过头去,就听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醒了?”
苏容卿目光上移,就看玉色华服公子翩然而入,他端详着他,一扫平日的浪荡,一双眼认真中带着几分探寻。
“大哥。”
苏容卿干涩出声,苏容华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苏容卿端过去,递到他面前。
“喝杯水吧。”苏容华平淡道,“喝完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苏容卿看着面前的杯子,好久后,他还是伸出手,将杯子握在手中,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苏容华坐到一旁注视着他,缓声开口:“此次刺杀,是你和华乐柔妃联手策划的?”
“是。”苏容卿将水喝完,放在一旁的桌边,苏容华看着他,继续询问,“你和柔妃什么时候联手的?”
听得这话,苏容卿沉默许久,他并不意外苏容华知道这些,也不打算隐瞒。于是他诚实回答:“平乐殿下建立督查司之时。”
听到这话,苏容华闭上眼睛,他缓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家中族训,你可还记得?”
“记得。”
“第一条是什么?”
“苏氏之人,不参与夺嫡之争。”
每一个字念出来,苏容卿都觉得艰难,苏容华缓慢睁眼:“你勾结柔妃,该怎么做,需要我说吗?”
苏容卿沉默不言,苏容华站起身:“此事我会禀告父亲,你等结果吧。”
“大哥,”苏容卿叫住苏容华,“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柔妃所做之事,早已非我苏氏所能平息。无论你为什么,都已牵连家族。当初弘德一案,我保你,可如今,我不能再保了。”
“我有我的理由。”
“犯错之人,谁没有理由?”
苏容华垂下眼眸:“你好好休息吧。”
苏容华抬手要去开门,苏容卿叫住他:“大哥,我为你说个故事吧。”
苏容华停在门边,好久后,苏容卿声音很轻:“我做了一个梦,它是苏氏的未来,也是你的未来,你不要听一下吗?”
听到这话,苏容华震惊回头,他定定看着苏容卿,苏容卿站起身来,从容行到茶桌边上,跪坐而下。
点燃了桌上小炉里的炭火,抬手取水放入小壶,架在之上,而后他抬起头,在檀木长桌之后,发髻半挽,墨发垂于身后,一身白衣衬得他清瘦如竹,跪得端正笔直。
他抬起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清雅的声平静开口:“大哥,请入座听完这个故事,再做决定吧。”
命运(已修)
冬日乌云密布,似有大雪将至,寒风涌灌华京,驱赶着行人,拍打着窗户。
裴文宣看李蓉不语,便当她默许,起身跪坐到李蓉对面,与她面对面坐着。
李蓉看着对面人清亮的眼,不由得笑起来:“听你的口气,似乎知道许多我不知的事情。”
“知道,殿下也是知道个大概的,只是这世上许多事,听大概,和听细节,是截然不同的。”
李蓉得了这话,她想了想,终于开口:“那你说吧。”
“那么,就让微臣从殿下知道得最少的开始吧。”
裴文宣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切入点:“苏容华和上官雅——这应当算,我们所有人,最早的开始了。”
“你一早就知道他们的事?”李蓉皱起眉头,裴文宣摇头。
“德旭三年,秦真真被毒杀,陛下命我追查此事,我一路查到苏容华头上,花了五年时间追查他,才得知他和上官雅的往事。”
“殿下应该知道,其实苏容华是苏氏嫡长子,按理本是家主之位的继承者,但他少时从师顾子萧。”
“那是个狂人。”
李蓉知道这人,世家之中少有的异类,不过年轻时还算规矩,又颇有才名,苏氏将他请为苏容华的师父,倒也正常。
“顾子萧教苏容华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他就因与寒门女子私奔被顾家逐出族谱,后来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当真浪迹天涯,还是被顾家清理。苏容华或许是受顾家影响,自幼叛逆,十一岁时,便同众人宣称,不会继承家主之位,自此在外游荡,一年大半载都在外面,四处经商,热衷于结交江湖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