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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问题,李蓉是不敢答得太透彻的,太透彻太聪明,倒怕李明起疑。于是李蓉笑了笑,轻咳道:“这事儿是裴大人协助儿臣办案,他会说话,我不大会,让裴大人来说吧。”
“裴文宣。”
“微臣在。”
裴文宣站出来,李明看着出列的年轻臣子,缓慢道:“前些时日,你被状告谋杀富商拓跋燕,最近这个拓跋燕又活了,到顺天府状告状,说杨家派人追杀他,你可清楚?”
“禀告陛下,”裴文宣恭敬道,“此事还请容微臣细禀告。”
“说吧。”
“两月前,平乐公主在郊外别院设置春宴,杨泉想要与公主殿下结亲,故而在公主回宫路上派人伏击,想英雄救美,以蒙蔽殿下。微臣回府路上察觉杨泉意图,为救公主,与杨泉起了衝突,而后为太子殿下所救,太子将在下与公主一起带入宫中,微臣面见圣上,圣上悯臣受惊,特意派人护送微臣回府,不想杨泉因微臣破坏他的计划怀恨在心,竟胆大包天,于微臣回府路上设伏刺杀,微臣情急之下,失手杀了杨二公子。”
“陛下得知杨泉如此胆大行事,特派平乐公主为主审、微臣协助、苏侍郎督查,联手彻查杨氏,我等领命,微臣立案彻查后,便得人暗中写信,揭露杨氏在西北所作所为,言及,杨氏多年来,一直通敌卖国。”
“你胡说!”
杨烈听到这话,朝着裴文宣大吼起来,裴文宣面色不动,李蓉站在一旁,笑眯眯摇着扇子,看着裴文宣淡声继续道:“按照此人所说,戎国苦寒,至今刀剑仍旧多为铜製,不过一蛮夷小国。是杨氏为稳固自己地位,与戎国达成协议,每年秋季,戎国便派兵来犯,杨氏要兵要粮,要到之后,再与戎国平分,假作战争,实为演戏,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捷报,都不过是戎国拿钱,配合杨氏演戏……”
“黄口小儿!”
杨烈激动得站起来,李蓉见得杨烈动作,手中金扇“唰”的捏紧,厉喝出声:“跪下!”
她这一声叱喝铿锵有力,倒将杨烈惊得清醒几分,他咬了牙,又跪下来,裴文宣淡淡瞧他一眼,继续道:“此乃一家之言,但既然有如此风言,微臣自然要去查证,微臣听闻,华京之中有一外域商人拓跋燕,多次购买过杨家文物,于是微臣便向公主请示,一起去找这位拓跋燕查案,到了拓跋燕府中,微臣盗取了拓跋燕府中与杨氏相关交易往来记录的帐本,发现这些年来,杨氏光是从这个拓跋燕手中所获取的钱财,就为数不菲。这拓跋燕所购买的杨氏出手的古玩,远超正常价格,明显不是普通交易,于是微臣顺藤摸瓜,又找兵部查证,将所有帐本流水对照、相关人员一一排查审问。”
“此事或许传入了宁妃耳中,”裴文宣看向宁妃,宁妃跪在地上,神色不动,裴文宣转过头去,继续道,“为消除证据,他们杀害拓跋燕,并嫁祸到微臣和平乐公主头上,同时,杨烈得知自己府中家眷被困,便设计杀害了当时前线主将,而后递上辞呈,威胁陛下。”
“陛下,”裴文宣抬起头来,神色郑重,“如今西北前线十年帐册、兵部帐本、拓跋燕手中帐本均已对帐完毕,拓跋燕流转到杨氏府中的钱财与时间,和兵部、前线帐册中所记载的帐本均能吻合,加上拓跋燕等人口供,足以证明,这些年来杨家在边关中饱私囊一事。”
“他们为什么能留下这么多钱,如今前线回报中,戎国有进攻过程中为什么有大量我大夏之兵器?种种证据加起来,可知当初报信之人所说,的确无疑。”
“杨家所作所为,欺君枉法,害国害民,上不尊天子,下不顾百姓,通敌以欺我大夏,陛下,”裴文宣跪下,叩首道,“如此大罪,杨氏不可留啊!”
裴文宣一番话说完,满朝文武皆惊,众人呆呆看着跪着的杨烈和宁妃,许久后,李明开口出声:“杨烈,你可还有话说?”
杨烈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想了许久,嘲讽一笑:“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宁妃,”李明看向宁妃,淡道,“你呢?”
宁妃听着李明的话,她抬手撑着膝盖,姿态优雅站了起来。
“事已至此,陛下问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宁妃扬起头来,看向李明:“杨家犯了什么罪,那不都是陛下的意思吗?陛下需要杨家,杨家就在边关,厮杀半生。如今陛下觉得杨家碍着陛下,想将扶肃王,杨家就通敌卖国欺君枉法,哈……”宁妃笑起出声来,“好笑,好笑至极!”
“杨婉!”
李明厉喝出声:“你放肆!”
“我放肆?!”宁妃抬手指向李明,厉喝出声,“你李氏逼我至此,还容不得我放肆?!我告诉你们,”宁妃转头,看向朝臣,“我杨氏之今日,就是你们之来日……”
“来人,”李明冷声下令,“将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说着,士兵就衝了上来,去拉扯宁妃。
宁妃将门出身,奋力挣扎起来,竟然一时拉不出去,她一面推开士兵的拉扯,一面扑向李蓉:“李蓉你这个傻子!他早就想废了李川!他给你指婚的这些男人,没一个是好的!他恨不得把你和亲出去,让你死在外面,你还敬他爱他……你们李氏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士兵拉扯着宁妃,宁妃仿佛是拚了命一般,往着李蓉的方向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