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第9章-蛋糕
「麵粉、鸡蛋、牛奶、糖……」伊瑞妮手持一本蛋糕食谱，仔细地对照厨房工作台上摆放的食材。
颜妈微笑着，手轻轻撑在檯面上，欣赏着这幅难得的景象。「小姐，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伊瑞妮瞪大双眼看着她：「怎么可以，我可不想又挨骂。」
进厨房里准备倒水的伊乃伟看到这一幕，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妳在干嘛？」
「看到我拿食谱，还不明白吗？我在做蛋糕啊！」伊瑞妮理直气壮地说道。
伊乃伟更加惊讶了：「妳怎么突然开始做蛋糕？妳这辈子连煎铲都没拿过，这是要做给爸爸吃的吗？」
「才不是，是要做给家教老师吃的。」
伊乃伟睁大了眼睛：「妳不是很讨厌家教老师吗？那天他说要接妳回来，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伊瑞妮眼神闪烁了一下：「就是那天，我惹老师生气了，我做蛋糕是想向他道歉。」
「那让颜妈做就好了。」
「我上次让颜妈做牛肉麵，结果被老师骂说为什么要别人帮我。哎呀，你们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了，走走走。」说完，她用手轻推着伊乃伟和颜妈，将他们赶出了厨房。
伊乃伟心想：「老子骂了妳一辈子，妳都没在怕，现在一个男人骂了两句，这就受教了，什么道理？」
心里的好奇压不住，这辈子还没见过自己女儿进厨房做菜，突然有一种吾家闺女初长成的感动。伊乃伟偷偷折返回来，悄悄地从门缝中窥视厨房内的情景。
伊瑞妮左手扶着打蛋盆的边缘，右手紧握电动搅拌器，一脸认真严肃。「来啰。」她直接按下最高速，瞬间蛋白液四处飞溅，「啪啪」地工作台、墙壁、身上，溅得到处都是。打蛋盆也因为没抓牢，整个往外飞。
「啊~~~」一阵惊叫声响彻厨房。
伊乃伟无语地摇了摇头，又悄悄地飘离了厨房，心里嘀咕着：「还好不是我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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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卉，以后肚子饿，我不在家的话，要乖乖等我回来。还有，只有大人给的食物才可以吃，小朋友给的不能吃，知道吗？」许光赫牵着卉卉的手，边走边耐心地叮嘱着她。
卉卉眨了眨大眼睛，一脸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小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
「记住了吗？」他再次重复，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和期待。
卉卉终于点了点头。「嗯，记住了。」
许光赫微笑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髮，眼中充满了宠溺。
来到卉卉家门前，发现家里的灯大亮着。许光赫带着卉卉走进屋里，四处张望，却没看到有人在的身影。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许光赫走到门外查看，只见一名中年妇女迎面走来。「您是卉卉的母亲吗？」他礼貌地问道。
妇人看到许光赫，一脸疑惑。「是，你是哪位？」
「您好，我是隔壁巷子五号那户李甜的孙子，我叫许光赫。」他自我介绍着，微微点头。
妇人恍然大悟，「啊~~~你是李甜的孙子，叫我章妈妈就好。」她看到女儿在客厅，便快步走进屋内。「卉卉，妳今天跑去哪了？妈妈刚去找妳都找不到，怎么回来这么晚？」
卉卉拿着她的着色簿，坐在客厅的书桌前，专注地将空白的地方填上色彩。「我去光赫哥哥家吃饭饭。」
「她今天差点就吃了村里小孩拿给她的牲口食物。」许光赫担忧地说道。
「啊~~~」章妈妈一脸震惊，随即心疼地摸摸卉卉的头髮。「我这忙着在外面打零工，都不知道小孩在外面被欺负了。」
「还好我及时发现，她没有吃到，您不用太担心。那些小孩我也给他们警告过了，下次应该不敢再犯。」许光赫安慰道，目光中带着坚定。
章妈妈走近许光赫，握住他的手，感激地说：「章妈妈真的太感谢你了，你还让卉卉在你们家吃饭。这段时间，都是靠邻居们帮忙照顾她，不然我这分身乏术的。唉，年纪大了，这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工作，只能到处找零工打，没办法像别人的妈妈一样，吃饭时间到就回家煮饭给她吃。」她感嘆道，眼眶泛红。
许光赫微笑着，豪不介意地说：「只是多了一双碗筷而已，您别放在心上。」接着转头看向卉卉。「卉卉，光赫哥哥要回家了。」
听到许光赫要回家，卉卉丢下手中的笔，衝过来抱着他。「卉卉会想光赫哥哥的。」
许光赫一滴汗立刻飙了出来，偷偷瞄了一眼章妈妈，深怕两人的关係被发现。
章妈妈看到卉卉抱着许光赫，还摇动着身体，忍不住笑道：「唉呦，这小姑娘还会想男人了，都不害羞的。」
「呵呵。」许光赫陪着干笑，将卉卉拉站好。「明天吃饭就能见到我了，我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到许光赫走远，章妈妈八卦地靠过来卉卉身边。「妳喜欢光赫哥哥吗？」
卉卉不假思索地说：「喜欢，光赫哥哥是世界上对卉卉最好的人。」她边说边用手画了一个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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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到校的早晨，一进教室，许光赫就看见那双期盼的眼神。他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嘆了口气。
伊瑞妮给予最高迎宾规格，立正站好，等着贵宾在左边入座后，她立刻端起放在桌上的盒子。「这是我昨天做的蛋糕，这次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喔，颜妈没有帮我。」她赶紧澄清着，只是省略掉厨房变废墟是颜妈处理的。
许光赫瞄了一眼盒子，没有表态。
看他没有拒绝，伊瑞妮满怀希望地，赶紧将蛋糕从纸盒里拿出来。”这次应该行了吧。”她心想。然而，蛋糕一抽出来，她自信的脸立刻垮下来，蛋糕已经被上面的草莓压到塌掉。「我昨天放进去时，它不是长这样的。」她急切地解释着。
许光赫回头看向蛋糕，原来是草莓集中放太多，导致中间凹陷下去。
伊瑞妮一脸委屈，眼眶含泪地说：「我昨天一直重做，还做到深夜，我那么努力了，结果这是什么啊！」她走到后面打开垃圾桶，气愤地将蛋糕整个丢进去，随后跑了出去。
许光赫心里一紧，感觉到一丝内疚，”其实也没那么糟啊。”许光赫心想，原本皱着的眉已经舒展开来。
第一节课已经开始，同桌的女生还没回来，老师已经走了进来。许光赫正想是不是该出去找她。还好，没过多久伊瑞妮回来了，许光赫看见她眼睛和鼻子都泛着红，心里猜测她刚才有哭过。
伊瑞妮一坐下就趴在桌上，过了一会儿又用手撑着脑袋，长髮披散在两人之间，怎样也不看许光赫这边。
原本不开心的人是他，怎么现在感觉变他应该要去安慰她了？
下课钟响，伊瑞妮立刻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看着她的背影，许光赫不自觉地又轻嘆了口气。他看了一下课表，下一堂是美术课，他完全忘了该先问要带什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