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老师是武神这件事(公钟/站街提及)
是啪的一下。
钟离咬着牙哭叫出声。
“怎么是你?”
推开门,他的衣服乱糟糟挂在身上,整个人仿佛刚淋过雨,衬衫粘着汗水黏在脖子上。钟离看到达达利亚,放下心来,脱力似的靠在门上,疲惫地看着他。
“钟离老师,我爸妈吵架了。”达达利亚故技重施。
“你——他们打你了?”钟离本想说关他什么事,结果看到达达利亚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伤口,脸色一变,皱起眉头。
“呃、唔,只是小伤而已,”达达利亚欲盖弥彰地伸手挡着,用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地看了钟离一眼,“我很饿。”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钟离头很疼。一个男人从房里出来,看了达达利亚一眼,将钱塞在钟离外套内兜里,低声在他耳边笑道:“小心点,搞未成年可是犯法的。”
钟离脸色难看起来:“操够了快滚。”
达达利亚发现钟离没有一点儿自理能力,家里的摆设跟自己上次走时大致相同,甚至沙发上的毯子都没收过,只是乱糟糟堆在旁边。除了角落新添的几盆绿萝,看上去倒是被照顾得不错。
“你平常到底在干什么?”达达利亚看着长时间没擦过的瓢盆,又瞥一眼垃圾袋里的外卖盒,一时无力吐槽,“你从来不自己做饭的吗?”
“术业有专攻,我自认为在厨艺方面没有特长,”钟离取出几件换洗衣服,“我洗个澡,等会儿带你出去吃。”
达达利亚于是坐到餐桌旁写作业,他写数学题,眉头拧成一团,草稿纸笔记乱七八糟。有一道题达达利亚想了几分钟,实在想不出思路就开始走神。
他对着草稿纸仅剩的空白位置,顿了一下,在上面画出一只圆圆的钟离。笔头抵住下巴思考一会儿,又把表情改得更凶些。
他越画越起劲,没注意身后站了个人。
钟离弯下腰,发尖的水珠滴落到达达利亚脖子上,激得他一个寒颤。
“衣服可以不加,表情再性感点儿。”
钟离低沉的嗓音合着洗发水香味,湿漉漉地打在达达利亚耳侧。
达达利亚猛地用课本盖住草稿纸,发脾气一样起身:
“不画了。”
走到街上,钟离问他想吃什么。
钟离今天难得穿了件休闲外套,搭配一条牛仔裤,整个人年轻不少,看着竟比达达利亚大不了几岁。达达利亚将视线从他身上转到街边:
“馄饨。”
来得不巧,馄饨摊老板家里有事,今天没开业。他们站在门口告示前,达达利亚饿得胃里难受,最适合的是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顿,但达达利亚转头对钟离说:
“我们去买菜做饭吧。”
因为父母总有加班,错过饭点是习以为常的事,达达利亚经常在外面吃饭,吃得次数多了他也难受,外头东西太油,口味又重,总吃也不卫生。
他于困境之中自学成才,创立自己的厨艺流派,江湖上称为“达达利亚行为艺术派”。口感温和,以鲜美甘甜闻名。
“咳咳、唔!”
钟离呛了一口,憋笑到脸色发红,夹起一筷子虾仁,装模作样评论:“色泽光亮、质感厚实,回甘无穷,五星大厨风味。”
“缺点是,调料太淡,糖放得太多。”
达达利亚叼着筷子,含糊道:“没品味。”他把那盘菜拢过来,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你不吃我吃。”
现在的小孩儿真是自尊心比天高。
钟离叹一口气,扒了两口米饭,抬起头,达达利亚端起盘子,脸色不太好:“我去加点儿盐。”
钟离当没听见,直到达达利亚进了厨房才低下头,眉眼弯起,肩膀发抖。
晚上住宿也成了个问题,快十点了,达达利亚还趴在桌子上看书,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钟离几次暗示,他只当听不懂,整个人埋进书堆里。被叫得烦了,达达利亚就抬起头,眨眨眼睛,语气软下来:“钟离老师,我爸妈吵架了。”
这个时候倒一副乖得要命的样子。
钟离心里苦,但钟离不说。
为人师表。他在心里默念,又意识到自己先前的一系列行为跟这个边儿都沾不上。
达达利亚看书看到晚上一点多,钟离熬不了那么久,先回房睡了。这次除了毯子,还贴心地留下一只枕头。
钟离之前一直一个人住,他又是个男人,没什么戒备心,家里有客人也没习惯锁门。晚上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钟离以为自己在做梦,没管,结果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来。
他一下子清醒了,一个翻身掐住身下人的脖子。
达达利亚咳出眼泪,可怜兮兮地抓住钟离的手腕:
“钟离老师,我爸妈吵架了。”
真服了。
达达利亚从有意识来就没跟人一起睡过,他的房子里连抱着睡觉的玩偶都没有,陪着他的是天花板,窗帘缝的月光,还有门外吵架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他有时觉得自己身处宇宙,像一团太空垃圾一样飘来飘去,当身体变形扭曲时,没人能听到他的叫声。
“钟离老师、钟离老师……”
达达利亚的脸贴着钟离的背,手臂越收越紧。钟离身上有让他困惑的香味,是不同于他想象中的清香,好似一缕风。
达达利亚觉得窝火,心里的困兽躁动不安。如果钟离鲜艳腐败,像一颗落在地上没人要的成熟过度的果子,他就可以把他捡起来,一口吞下。而不是像这样,只感到虚无与惶恐。
“如果那天从楼上跳下来的是我,你会哭吗?”
达达利亚闷声问道。
钟离的呼吸缓慢起来,他的声音里充满困倦:“我被革职的话,会哭的吧。”
达达利亚笑了,热气喷在钟离的后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冷血的人……钟离老师,是不是只能把你操哭?”
“不准调戏老师,达达利亚同学。”
钟离的声音哑起来,他闭上眼睛,向前挪动一小块,低声道:
“你还未成年。”
钟离晚上睡得并不舒坦。
达达利亚的个头发育成熟,一张床上挤两个长手长腿的男人本来就难受。对方一晚上还犯病似的一直紧紧抱住他,搞得钟离身体又热又僵,像是被铁链绑住忍受刑罚一样。
他们闹钟定得早,钟离睡眠又浅,响几下就醒了。他转头看像八爪鱼一样贴着自己流口水的达达利亚,掐住对方的下颌命令:
“起床。”
达达利亚眼睛紧闭,脸皱起来,他猛地坐直,在钟离松了一口气撑着发麻的胳膊起来时,又张开四肢躺下去。
一巴掌打到钟离脸上。
“你还想赖在我家多久?”
钟离边吃早餐边问,抬起头看他脸上被揍得红肿的印子。达达利亚咽下油条,面露痛苦:“钟离老师,我爸妈……”
“闭嘴。”
钟离感觉达达利亚跟自己睡了一觉后变得越来越皮,话也比以前多了,有事没事儿就来跟他套近乎。
他突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在学校角落阴暗爬行的死人脸达达利亚,至少从某些方面来讲,只会给他甩白眼的小孩儿比这个黏糊糊的生物更好交流。
钟离讨厌黏糊糊。
有一次钟离跟朋友在商场厕所,他的手扶着人家肩膀,情至深处,正要放松腰臀接纳,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