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2
年的艺人:“你知道我说谁吗?”
对方很笃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知道,你在说顾家那个小男孩儿。”
杨风清点头,他没亲自送,但按顾辙的脑子肯定会猜到的。
“你们一堆人过来,我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顾辙和那个小姑娘我认识,旁边那个是谁啊?”
他无心一问,也没往别处想,只觉得能来这种地方的不是明星就是达官显贵。
薛愈面不改色,脱口而出道:“是我继母改嫁后生的儿子。”
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关系有时甚至会比朋友还要亲密一些。
杨风清从业十年,带过的艺人在精不在多,彼此关系都很好,对于艺人的家庭状况更是有深入了解。
听到他这么说,杨风清心里“咯噔”一声,暗想:完了,这可真是箭无虚发,一句直接就踩到雷点上。
从演员的职业生涯来说,薛愈无疑是成功的。他赶上了一个很好的年代,吃到了红利,拿了奖封小神,拥有一票影迷。
光鲜亮丽,但鲜少有人会看演员背后。
这虽然属于演员的个人隐私,可对于杨风清一个局内人而言,他着实是对这个从一出道就开挂般上位的青年演员有些怜悯。
没办法,薛愈的十八岁之前的生活都过得像狗血剧,除了惨就只剩离谱。
妈早逝,爹不作为进监狱了,娶个后娘也不省心,生完孩子就捐款跑路,把一大堆烂摊子留给继子。
八岁开始边上学边奶刚出生的弟弟,十六开始替父还债。这经历坎坷的是男默女泪。
这个继母在薛愈这里无疑是不受待见的,可杨风清的重点全在他继母的儿子为什么能跟在顾辙身旁这件事上。
“……我隐约记得你好像提起过,你继母的事情。”
薛愈点头:“嗯,在和顾家争地,而且赢了。”
和地头龙争地还能赢,杨风清扶着栏杆才保证自己腿不软。
“那你们——”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什么,为了我弟弟,我和她就差没打上法庭,我恨她恨得要死,她恨我爸也恨得要死是不会帮我的,我也不会求她。”
一些美好的小幻想就此破灭,杨风清不禁惋惜。
华世刚起步不久,虽然团队上很成熟,但终归还比不上业内一流的大公司。而现在业内一流的大公司,也普遍都有个大腿可抱。
比如柳云若现在所在的经纪公司e&c,人家背后是佘三爷,正八经的大哥级人物。
他们真的属于夹缝中生存。
“顾辙是故意把我叫过去的,他知道我和我继母的关系,在报复我抢他们资源的事。”
没什么光不光彩,娱乐圈好资源就那么点,各凭本事竞争,虽然这回冒险了些,但也总比真的让e&c拿去后打压华世强。
“柳云若怎么来找你了?”
谈及此事,杨风清有些心里没底,复述了一遍她刚刚说的话,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他说到最后甚至摇摇头,自嘲地笑着说:“我对她不抱有任何期望,就这样吧,可能我活该忍着她。”
“……”
昨晚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没想过这么快就会手握对方致命的把柄。
文件被重新封起来,杨风清也在点开导航后驱车离开,除了回公司签合同,私下里的饭局更必不可少。
他以前其实挺不爱去的,可惜工作如此。
直到他遇见顾思由,就算背后有着实力绝对雄厚的家族,备受关注与宠爱,也依旧还要出席各种宴会。
也不知道顾思由醉酒后会不会头疼。
但他大概也没什么机会过问了。
或许是从小就没经历过,军训对于顾思由而言是个令他头大的事情。
他从小就没能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或者特别灵活的头脑,更没有市长父亲……
但他确实有一个校董哥哥。
大学以前,顾思由的校园生活膏粱文绣,风恬浪静,根本没有人能给他脸色看,多的是阿谀谄媚。
所以这不仅导致他上大学后有些内向的社交困难,也在喜欢的人身上碰了壁。
九月的太阳依旧歹毒,他强撑着训了一上午,午餐时已经累到直不起腰。
空气里是泥土、阳光与花草香的味道,路过的学生三两结对,倒是衬得他有些孤独。
顾思由站在树底下打电话,对于弟弟的军训,顾辙更上心他的身体状况。
刚从会议室出来,他人不在市内,只能掐着时间给弟弟打电话询问:“今天怎么样?吃饭了吗?”
顾思由这几天没怎么睡好觉,脸色稍显憔悴,脑子里都是那天杨风清说的话。
说不委屈是假的,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么多人里为什么偏偏只有杨风清不一样,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永远不会见面,永远到底有多久?
他就这么笃定吗?
“还行吧,就是有点想你……”顾思由抽抽鼻子,费力将哽咽压下去,却还是被遗憾噎了一口,咽都咽不下去,软绵绵的一句怪惹人心疼。
“嗯?”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想哥哥了。”他重新说了一遍,哭腔却再也盖不住,委屈又窝火,这几天睡眠不足的疲惫也使他无法很好的控制情绪。
正准备回办公室的顾辙脚步停住。
他这样一停,身后的人也全都不敢走,跟在旁边的秘书抱着文件不知所措还有些战战兢兢。
“也有点想爸妈,但还是最想你。”
顾思由毫不吝啬地撒着娇,心里却越来越难受。
面对他这样反常的情绪,顾辙不清楚原因:“你在学校吗?”
他朝食堂走,一路上双腿发软,只当是军训太累,忽视掉眼前逐渐模糊的视线无力地回答:“我在,正准备去吃饭。”
啪——
手机脱手后迅速摔在地上,保护壳与石板路碰撞直接碎了一角,他只是抬头看了眼太阳,眼前就再也没有别的光景。
顾思由朝后倒,他的异常引起了周围的惊呼。
“兄弟?兄弟你还好吗?”
好陌生的声音。
顾思由想睁眼去看,可眩晕感让他没有办法支配自己的身体,理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被人接住,索性没有受伤。
“手…手机……”
他自以为很清晰地说清了话,在外人耳中却是含糊不清的。
彻底昏死过去之前,他只看到一张又一张不认识的,陌生的脸。
顾思由一张一张略过,又一张一张记得,试图去与心中那张脸作比对,可稍纵即逝的清醒又告诉他那个人不可能会在这。
“大骗子…不是说会带我去找他吗……”
他记得那个人说过的话:如果不哭的话就会来找他。
他没哭,可是杨风清也没来找他,反倒是撂下一句大概永远不会再见就走了。
凭什么啊。
他做的一切如果不是杨风清默许,那他也不会继续,再多的解释也抹不平他已经深陷其中的心。
顾思由以为月亮朝他而来,他伸手拥抱,却发现都是镜花水月,他在爱情这坛死水里被冻了个彻彻底底。
“杨——杨……”
好遗憾,他怎么连杨风清的联系方式都没拿到。
顾思由从梦里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快要挂完的滴流。他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