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的事情,裘德才沉下脸。
裘德的母亲是仆人,因为在家族里不受待见才在幼时被送去给顾清准做玩伴。顾清准很清楚该怎么激怒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裘德果然忍不住了。空间安静了一秒,接着便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几个高官倒地,子弹正中眉心。顾清准的左臂中了枪,场面开始混乱起来,礼堂涌进来很多持枪的士兵,很快,将里里外外都围了个严实。
白徵和周砚山站在对立面,两方的人拿枪对指着。
顾青准捂着胳膊,对站起来一脸恐慌的人说:“都坐啊,宴会还没结束呢。”
裘德等着接下来的枪声,但迟迟没有动静,于是他便想到,可能失败了。
“没想到殿下在钓鱼啊,拿属下的婚礼做局,拿自己当饵,够狠的。”裘德翘着二郎腿说。
最后抓了一堆狙击手,顾清准数了数,说:“彼此彼此,这是培养了多少狙击手,就为了等今天吧。”
白徵拿着枪,枪口对准了周砚山。他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裘德时不时看向钟表的方向,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传来爆炸的声音,整个大堂都被震得晃动。
沈默带alpha来炸了入口,混乱中白徵他们掩护裘德撤退,他们把桌子推翻当做掩体,白徵枪法很好,几乎枪枪爆头。
说来他也是狙击手,但却他并不知道这次的活动。
突然,在他分神之际,他的太阳穴被一个人用手枪握把击中。眩晕和剧烈的耳鸣,使他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上。手枪被打落,然而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男人忽然出现,救了他。等打退了人,男人扶他起来,白徵才看清楚是那个侍者。
“白徵。”裘德找到白徵,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拉,“你得跟我走。”
起初白徵不明白为什么,但过了一会,他看到周砚山跟了出来。
这时候往他们这里开枪的人少了,可是一个红点落在了裘德身上,白徵当了这么多年的狙击手,一瞬间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挡在了裘德身前。
然而枪响过后,子弹并没有打在白徵身上。白徵在混乱的人群、震耳的枪响和不断飞驰的子弹中抬头,看到周砚山站在他身前。
周砚山替他挡下了这一枪。看着眼前男人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白徵只觉得耳鸣得厉害。
“小白……”周砚山向前伸出手。
白徵看到周砚山蹙着眉,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说了些什么,但周围的声音太大,白徵什么都没有听见。
alpha快要撤完了,白徵听到队长在喊他。他狠心不去看周砚山,把衣服从对方手中抽出来,最后只留给周砚山一个离开的背影
周砚山眼前逐渐模糊,最后只能看到白徵踏出礼堂门口的一点影子。
他的身边围满了士兵,倒下之前伸手所去抓的,不过是一抹虚无。
[br]
alpha彻底退到阿瓦图克之后,裘德把基地设在那儿,行为等同于叛国。这样正中顾清准下怀,他需要一个对alpha发起战争的理由,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能说服国民的正当理由。
裘德到了阿瓦图克,接着就发生了一场大战,他们夜间偷袭大败在阿瓦图克驻守的beta军队,成功占领了这座小镇。
白徵在极度疲累下昏睡过去,睡醒后,外面正是黑夜。他走到外面遇见了贺临,贺临说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两人坐在那颗榕树下,此刻的阿瓦图克看上去还算安详。
白徵想起来这次活动没有在来的队伍里看到贺临,便问他怎么回事。贺临解释说,喝酒那晚之后,他就被调来了这里。
“队长安排的?可他那会儿说缺人手啊?”
“不是队长,是……”贺临向一旁转头,“是周砚山。”
白徵听到这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然而这沉默令人感到窒息,白徵一直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
他犹豫了很久,才问出口:“……贺临,总部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是想问周砚山有没有事,对吗?”
贺临一语中的,白徵怔了怔,把脸贴在了膝盖上。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贺临说,“不过没有传来有谁牺牲的消息,队长那边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你想知道的话,我帮你去问问。”
“不……”白徵把头埋进膝盖里,“还是别问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纠缠越多,牵扯越深。就这样吧,他死活都跟自己没关系。是他自愿的,是他咎由自取。
[br]
周砚山睁开眼见到的地说在阿瓦图克多留一段时间。晚上裘德出于礼貌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没想到周砚山马上接受了。
阿瓦图克小镇的房屋并不是工业大楼,而是很古老的建筑,到处都是尖塔圆顶的房子,连这里也不例外。餐厅是一间散发着暖黄色光线的小屋,木质的长餐桌和凳子,最前方的台子上放着一架老式钢琴,餐厅的最里面连接了几间屋子。
白徵的视线停在那架钢琴上,忍不住想起那天在酒馆里弹钢琴的周砚山,他努力想把那个男人从脑子里踢出去,可对方满身是血的样子又出现了。透过那层艳丽刺目的血红,周砚山从里面走出来。
起初白徵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当这人从人群里站到他面前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灯光,将他笼在一片阴影里,他才发觉,这不是他想象的,周砚山这个人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
白徵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站起来离开餐桌,周砚山抓住他的手,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小白。”
白徵挣不开周砚山的手,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发生争执,低声说:“你有什么事?”
但周砚山沉默不语,那双漆黑的眸深深地望着白徵,那神情,仿佛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这让白徵气不打一处来。他心说,不是你一直在拒绝吗?现在可怜兮兮地来他面前又是做什么?
“我知道了,你有什么事出去再说。”白徵趁着贺临和朝海还没来,准备带着周砚山往外走。
“跟我来。”但是周砚山却没有跟着他出去,转而把他带进了餐厅靠里的房间。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房间里没开灯,适应了里面的黑暗以后,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看清楚了里面的结构,是个存放东西的仓库。
里面的昏暗加重了外面的声音,隔着一扇陈旧的木门,白徵能听到外面那闷闷的谈话声和时不时爽朗或尖锐的笑声,而他被压在门上,身边全是周砚山的气息。
周砚山双手撑在门上,将白徵困在自己胸膛与木门之间,背光,看不清脸地沉默着。
屋子里的寂静与外面的嘈杂形成强烈对比,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白徵的信息素与周砚山的气味无知无觉地相融合。
“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白徵态度冷冰冰的,“你要一直这样,我走了。”
白徵声音是冷的,可情绪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他的信息素在外泄,无意识拆穿了他的伪装。周砚山垂眼看他,又嗅到那极淡的茉莉花香。
“眼睛……”周砚山本能地抬起手,想要触碰白徵,被白徵偏过脸躲开了。
白徵每一个动作都是对周砚山的抗拒。可他始终没有推开周砚山离开,是怕碰到对方的伤口。他讨厌周砚山,更厌恶这样的自己。
周砚山往前一步,彻底将白徵逼得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在门上。他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