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书风波完(剧情ig)关注破零爆更一下
竹林被利风刮的呼呼作响,少年一袭红衣袖角纷飞,剑锋又快又急。枯黄的落叶都被他带起,少年游侠不过如此。郁淮之练完剑,还来不及擦拭身上的汗珠,就看见一人等在竹林树荫外。此时正值响午,日头升的老高,又晒又闷,那人也不知看了多久,身上的青衫都已被打湿,却还是抱着书站在那,如雪山上的松树一样笔直。
郁淮之大步朝那人走过去,
“师兄,怎么不进竹林里?”
钟致成笑笑,“怕打扰到你,便站在这等着好了。”说着将手里的书递给他,
“上次借书的事,多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海涵。”
郁淮之接过书,顺势抱在怀里,
“师兄哪里话,我才是佩服师兄的毅力。”
钟致成垂眸掩下眸中深色,抱胸看向别处,
“你与我只见过一面,怎知你不如我努力。”
他低头复而抬头看向红衣少年,到底问出心中疑惑,
“况且,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肯用自己的弟子木牌借与我,我不过一介外门弟子……”
郁淮之笑笑,便知道他又要搬出那套内外门的说辞了,
“师兄原来是因为这个介怀吗?”
少年走进一步,凑近钟致成。钟致成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抬眼看着他。
“每每我进入藏书阁总是看到师兄是最早来的,藏书阁藏书不少,但借阅的人却不多。师兄是其中之一,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但我看师兄似乎每一本都是微乎其微的看。所以自然不会注意到别人。”
钟致成心下暗自腹诽,内门弟子自有师父教导,天材地宝,武功秘籍都紧着这些人。外门哪怕是捡内门流出来的一点点油水,有时就要拼个你死我活,况且,这些油水大多进了最有可能进入内门的外门弟子手中,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他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
旁人忽视的藏书阁,却是他修炼的宝藏库。
但这些,他到底没说,只是微微侧身,行礼道,
“借书一事,钟某感激不尽。但无以为报,若将来有所作为,还请尽管开口。”
郁淮之听了这话却是噗嗤一笑,随即道,
“师兄何必如此见外,我应向师兄学习之处尚远。”
钟致成不解,环臂沉思道,“方才看你舞剑,不管是剑术造诣还是修为你都在我之上,何来向我学习之处?”
郁淮之却正色道,“师兄此言差矣,这些都在你之上却是无数师长悉心教导出来,大量灵石堆砌出来的,如此说来我受之有愧。”
钟致成被这一番话怔住,若不是少年神色正经,面上却惭愧不已,他都要怀疑对方是在有心炫耀。
在他愣神间隙,他手中被塞入一块弟子木牌。
“修行之人理应以天下为己任,一生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短短几字换作旁人钟致成哪怕面上不显,心里定然嗤笑,乱世乱道,真正的妖魔鬼怪不是别的,正是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正义之士。
但偏偏是眼前这个总角之年的天之骄子,于是他没说话,同时也鬼使神差的接下了那块弟子木牌。
“他怎么会有郁淮之的木牌?”
“谁知道,哪里来的仿冒品吧?真以为那个破木牌就能认识郁淮之那样的人了?”
“可是感觉每次他拿着弟子木牌,掌事院都允许他借阅啊。”
钟致成径直走过,各种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可他并不理会。
这其间他拿着郁淮之弟子木牌做了许多事,也有意无意打听了郁淮之许多事。
谈及他,众人无疑不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就连钟致成这样的人都多有耳闻。
出生名门,在他之上掌门青衡从未有过弟子。既是天之骄子,也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任掌门的人。
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
品行端正,君子气节都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到花草灵植,大到整个宗门,都或多或少受过他的恩惠,谈及他,众人无一不羡慕,却无多少嫉妒和恨。
但钟致成嫉妒他,嫉妒他一出生就是名门世家,他却是个连父母都不要的弃婴,被轻易丢弃在青城山下。草草的拜入外门,甚至连拜入都谈不上,因为外门弟子是没有师父的。也嫉妒他能真正把克己复礼四个大字诠释出来。做到一心为公,以天下为己任。
怀瑾握瑜,德厚流光这样的人,他怎么才遇上呢?
钟致成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师兄。”郁淮之疾步走来,一时之间,之前那些议论的声音似乎都四作鸟散。
少年抬手便随意搭在钟致成的肩膀上,无意识的环顾四周,
“怎么每次来了也不进来找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曝晒不说,四周环绕的都是蚊虫。”
钟致成看了看手上几个不起眼的蚊子包,失笑,轻声道,
“我没留意到。你的时候木牌滞留在我这许久,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郁淮之顺着他的手看去,沉默不语。
两人一时之间静默半晌,就在钟致成快要熬不住打破这僵局时,郁淮之突然很轻的拿走那块静静躺在他手心的弟子木牌。微凉的指间不动声色的触碰到他的手心。
钟致成的睫毛颤了颤,却只听郁淮之道,
“没有弟子木牌的确麻烦了些,”
钟致成只觉心中落空,但无法言语是何种感觉,他张了张口,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复而便闭了嘴。
却只听那人话锋一转,“那只能劳烦师兄同我一道修炼了。”
钟致成心中一跳,一瞬间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只道,
“你我不同门,如何一同?”
郁淮之嬉笑道,“这就不劳师兄费心了。我已请示师父,现下每日都会到竹林练剑,师兄介时进入竹林来找我便是。”
钟致成还是闭口不语。
“师兄是怕我赖上你吗?”
他的声线很柔很好听,就连说话也带着丝蛊惑般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心生迷醉,钟致成却不由心下一颤,
“莫要胡言。”
郁淮之只见那人面上虽然冰冷,但到底松懈许多。便心下了然。
“师兄。”他喊了怔愣中的人一声,趁着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他咧嘴一笑,唇红齿白,
“明天见。”说罢御剑离去。
钟致成还不知自己的模样被人尽收眼底。只是目光沉沉的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收下眼底深色。
郁淮之啊郁淮之,既是珍宝自己送上门来,那有不利用的道理。
是夜,
钟致成回去到自己的竹舍后,辗转反侧。心头有许多事情纠缠不清。
一想到那少年,心中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想到翌日一早的课程,只得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沉沉睡去。
…………
“拉弓要稳,肩膀放平,力度控制好。”
训教先生一边大声道,一边拿着竹筒敲在那些动作不规范的弟子身上。
“啪”清脆的竹片拍打声响起来,钟致成一时之间没有防备,尽管训教先生收了力道但他还是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场地内不少弟子都狼狈的摔倒在地,弓箭散落一地。哀嚎声一片,
“先生你也太严格了吧。”
“先生我们都是第一次练啊。哪里用得着内门弟子的标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