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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对人不礼貌的后果就是,在严非走后我因为一直顶嘴被陈确这个王八蛋揍了一顿。
没开玩笑,有事儿他是真揍。
陈确力气爆发起来大得要死,一把把我掼回床上,一边揍还一边骂自己是他没教好我,让我现在学坏。
没见过这种人。
要不是我情绪上涌,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一件件控诉他的冷漠对我的委屈,他肯定不停。
他把我屁股揍得生疼,红了多少没有我也没脸当场直接扒裤子看,总之他好像也有点后悔。
最后他抱着我,很无奈地说。
“……你要我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你揍我还问我怎么办。
我当时就想这么回过去,但是我顶着一张哭得花猫脸抬头看他时,他的神情好像比我还难过。
我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只是靠在他身上,用双臂搂着脖颈,抱紧了他,哼哼唧唧地说“痛死了”,然后睡着了。
像小时候一样。
17
我哥这个人,也挺奇怪的。我觉得他挺雷厉风行的一人,可有时做的事却又实在是婆婆妈妈的。
可能是他又当爹又当妈的缘故吧。
当爹的时候,他就爱拿着长棍子教训不听话的我。可到当妈的时候,又开始反思自己拿的小树杈子是不是太粗了,打下去的力度又是不是太重了。
反正,他在我心里是个极端两面派。
比如此时,在暴揍完我的法,最后我在最上面用筷子插到奶油里去,轻轻勾了字——“陈确最爱陈复暄”,还把爱直接替换成了“?”。
结果前面的字写得太大,后面写到我的名字时只剩下一小块空位,再加上我的笔画笔顺太多,奶油糊在了一起,只能看到“陈确最?陈xx糊得不行”。
领居家姐姐是看着我写那排字的同时还听到了我在念,她笑着说她快分不清这是谁的生日蛋糕了。
哪有人会在生日蛋糕上写字,写的还是要寿星最爱谁。
我叉着腰,说她不懂,只要晚上点了蜡烛,再由陈确吹灭,蛋糕上的字就能算成生日愿望,替陈确实现。
哦不,其实是帮我。
最后我奶油重新刮了一遍,又再写了一次。这下清楚多了,老天爷在实现愿望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因为花字而看错,把陈复暄看成陈夏喧又或者是陈只晅。
晚上陈确下班回来,家里黑乎乎的,他一边喊着我名字一边要去找被我拉掉的电闸,而我点了蜡烛捧着蛋糕从厨房里冒出来,欢欢喜喜地给陈确唱中英文生日歌。
唱完之后,我以为陈确会很开心的,但结果他很生气地直接一拂袖灭了烛火,拿了树杈子揍了我的屁股,警告我下次不准一个人在家去碰电闸。
我哭得很大声,蛋糕被我摔在了地上。我骂陈确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本想板着脸训到我知错为止,可能是看我哭得太伤心,在我一声声控诉着今天做的蛋糕有多辛苦多艰难的情况下,他良心发现把我抱了起来放在怀里,人就坐在地上哄我。
他直接拿手指沾了奶油吃了一口,我感觉他都还没品一秒,就大言不惭地说好吃。
我说他骗人,他就又挖了一小勺,塞我嘴里。
我被迫尝到了,他确实没有骗人,食材买的不够新鲜,做出来放久了后就有一股涩涩的味道,我一想到今天在市场上那黑心阿姨骗我说奶油特好吃,忽悠我说是新鲜的,我又在陈确怀里大哭起来。
我本来是想让陈确夸我的,还想让他许愿“最爱陈复暄”这个愿望,结果到头来只被揍了一顿,什么都没实现。
陈确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和他说自己怎么被骗的,又是多想给他过个好生日的。
到最后陈确听笑了,叫我别再哭了,随后拿起桌子上停电时常备的大红蜡烛,直接放在地板上的一坨奶油上,划火柴点燃了它。
“你可以许愿了,我把生日愿望给你,不哭了。”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明明生日愿望归根结底也是一件虚无缥缈的,许下去好像也不见得会真的能实现,但我依旧还是期待着。
“我希望陈确最爱陈复暄。”
我把原本蛋糕上的字读了一遍。
很快我的脑袋被揉了一下,听见我哥不咸不淡地重复。
“嗯,陈确最爱陈复暄。”
32
我在梦中惊醒。
眼泪已经打湿了整个枕头,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睡前挂在床头边的小灯被灭了,我知道陈确大概是进来过了。
晚上还对我凶巴巴的人,半夜又随便进我房间。
我伸手打开小夜灯,暖黄的光晕笼罩这一隅天地。
忽然我敏锐地听到像是滚轮在木板上滑的声音,房门被轻开启后又阖上,我几乎是直接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我对这种声响特别敏感,让我想起了大概从三四年前开始,陈确开始频繁离开家,离开我很久很久的那些日子。
他就如现在这样,站在黑夜中,连灯都舍不得给自己亮一盏。
“你要去哪里?”
我光着脚匆匆从楼上跑下来,见到一只手扶在门柄上,穿戴整齐推着行李箱的陈确,我的怒气几乎要遏制不住。
陈确像是和这样让我担惊受怕的夜晚融为了一体,全身上下都是黑色。他似乎很惊讶我这时候醒来,还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公司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他的语气很生硬,我认定他是在找借口。
“你又要一声不吭地走?”我现在的脑袋无比清醒,呼吸急促,“然后呢?又给我一大堆钱,打发姜显给我,偶尔还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才能听到你的声音。你再给我一些没用的口头关心,重要的是我几个月难以见到你一次面。”
“你知道我这次等你回来等了多久吗?整整一百三十九天,你自夏天走了之后,我再也没亲眼见过你。你回来待了几天?三天?三天都还不到吧。”
陈确听我喘气声越重,他松开了行李箱的手柄,朝我走过来,试图安抚我的情绪:“小暄,深呼吸……”
“滚开!”
我一把推开他,我又想起了今天晚上陈确对我说的那些话。
忽然地,我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心情。
谈恋爱可以留住他吗?
“陈确,你不是说要我跟你谈恋爱吗?”我看着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我讨厌这种我把控不住的所有感觉,包括现在,“我不介意啊,我答应你。”
我扑上去抱住了陈确,像在滔天骇浪中找到了能救命的浮木。
缠紧他、绕住他,就算下沉,也要一齐共坠落。
“嗯……陈复暄?”
陈确不设防地被我撞到了背后的墙上,我察觉到他在挣扎,便抬起头,眼眶蓄满了泪珠。
“哥哥,你不要走。”
我像只求欢的小狗在我哥的怀里乱拱乱窜,我想他摸摸我头,想他把我抱进怀里,想他告诉我,他答应陪着我不走了。
“陈复暄,你没睡醒?”
然而陈确把我的头从他的肩窝里推出来,感觉我就像是什么不值钱的垃圾,连带着把我环着他腰的手臂也扯了下来。
他的面色很是严肃,见我落泪更是不动如山:“这句话以后不准随便乱说。”
“什么话?要我跟你谈恋爱吗?”我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