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探究‘记忆问题’的好时机——
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烧焦荒凉的废墟建筑里,身边还有不少同样一问三不知的人, 饶是作为警察预备役的松田阵平几人都慌乱了片刻, 更不用其它一般民众。
“让开!你们有什么权利拦着我们!”
“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绑架?”
“什么?!今天是xx号?!怎么可能?!”
……
…………
诸如此类的质问此起彼伏, 无奈之下,降谷零只好暂时和好友们使了个眼色,一同表明警校生的身份,劝说激动的人群暂时冷静下来。
他们已经联络了警方, 救援人员很快就到。
或许是警校生的身份起到了作用,又或者是听闻‘救援小队到来’的保证, 众人很快从头脑发热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
当最初的恐慌过去之后,人们终于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开始检查身上的衣物,大部分人的行李和钱包都不见了, 但好在没有受什么伤, 相比之下, 某个年轻力壮的警校生,反而成了伤势最重的那个。
——“疼疼疼!柏村先生,您倒是下手轻一点啊!”
临时搭建起的医疗帐篷下
松田阵平满脸冷汗地坐在唯一一张能用的小板凳上,胆战心惊地盯着正低着头,一副扫描人体骨骼的眼神,打量他脚踝的医生。
柏村谦助,这个医生的名字,自称是个退休后经营着一家小小诊所的普通医生。
这次与妻子出游,中途不小心在森林里迷路,等到清醒时,就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一样,一无所知地躺在了这间烧毁旅馆的地板上。
“普通医生啊……”
站在旁边的萩原研二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男人大拇指处的枪茧,以及比普通人更加高大的体型,没有拆穿男人的说法。
普通的医生可不需要退役士兵的履历,还拥有一位上流社会的妻子。
柏村、柏村。
诸伏景光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恍然间,他想起不久前调查的鸟取县情报中,似乎某位兼任町议会的议员就是这个姓氏。
据说,他还有一位出身于士族的妻子,从小学习上流阶层的礼仪与礼节。
这样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位柏村医生了。
“好了,年轻人,不用担心,只是脚踝脱臼加上一点错骨而已,很好解决的。”
男人口吻温和地说道,
“放轻松,我数到三你屏住呼吸,这就帮你接上,明白了吗?”
“……哦、哦。”松田阵平老实点头。
明明是警校中出了名的‘刺头学员’,但在这个柏村医生面前,松田阵平不知为何,莫名有种不能太放肆的直觉。
……难道这就是退伍军人医生的气场?
黑发天然卷青年刚走神地想道,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一’,
还不等他深呼吸做好准备,柏村医生的眼中快速闪过一道与温和气质不符的锐利。
下一秒,只听‘咔擦’一声脆响,男人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卸下了松田阵平错位的脚骨。
再一扭一转,迅速接上。
全程耗时不超过两秒,明明是再常见不过的标准正骨,动作中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狠辣,让在场的警校三人组集体头皮一麻,目露敬畏。
“……”
作为伤患本人的松田阵平则足足呆愣了三秒,才后知后觉地抱住自己的脚踝痛呼。
“……!!说好的数到三呢柏村医生!”
柏村谦助笑眯眯地接过妻子递来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温和地说道,
“年轻人不要这么娇气,作为男人就要有即使只数到一,也随时做好准备的觉悟,知道吗。”
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抖s!
这样的人成为医生,患者真的不会落下什么奇怪的心理阴影吗!
或许是松田阵平三人的表情过于生动一致,一旁的妻子柏村福忍不住抬起衣袖,遮住了唇边的笑意。
“对了,你们谁有看到零?”
诸伏景光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眼四周,都没有发现好友的身影。
“谁知道。”
松田和萩原彼此对视了一眼,困惑地摇了摇头,
“刚才还在这里的,可能是去帮伊达班长一起安抚民众了吧。”
“也有可能是找那个金发小姑娘了?”
萩原研二笑道,
“毕竟从刚才起,零就很在意对方的模样呢哈哈哈……开玩笑的。”
年轻的警校生随口说道,成功得到了一干小伙伴‘不愧是你’的无语表情。
唯独收起手帕的妻子,柏村福动作微不可见地一顿,眼底滑过一丝在意。
与此同时,另一边
“唔,看起来,之后应该不需要我们了。”
菲莉踮起脚尖,远远望了眼烧毁的旅馆内恢复秩序的人群,和自家小伙伴们对视一眼,准备趁着警察到来前赶紧开溜。
倒不是说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主要嘛——
“嘿、嘿嘿,发财了。”
金发少女喜滋滋地提溜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这次【无忧屋】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