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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 旅客/藏民

 

在脸上一闪而过。那是龙文章讨了个吻。虞啸卿装不知道,嘴角却泛起了一抹笑。只可惜军务紧急,自己得赶快回去一趟,要不他的唐叔和亲信们该着急了,到时候还不把这翻个底朝天。

想到这,也不是寻安逸的时候了。他睁开眼,直接扣住了龙文章的下巴。龙文章显得有些惊惶,不知道他是要发怒还是干嘛,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发话。信得过的话,你的马借我,我要回去一趟。

老马识途

他们还是先回了寨子一趟。龙文章把白马给了他,对着马耳朵耳语几句,狠拍一下屁股算是送行了。老马识途,自己就载着虞啸卿到了那天被掳走的山坡,周围足迹和军车轮胎痕迹密密麻麻,看来已经找了个遍。

他驾马狂奔来到师部,看到他的门卫兵慌忙通告,大喊师座回来了!顿时一群人荷枪实弹涌出来,何书光激动地喊了一声师座,你去哪了?我们差点要去山里匪窝找您了。张立宪眼里都有泪了,憋着什么都没说。唐基则拿着手帕擦着满头汗,说回来就好,找到就好了。

另一边寨子里的人也炸了窝。龙文章挟持了一个军官已经算是不小的麻烦了,更别提让对方知道来去他们村寨的路线。一伙人在孟烦了鼓动下风声鹤唳,纷纷翻出汉阳造,王八盒子,冲锋枪和砍刀,好随时迎接找上门的麻烦。

他们的伪团座却懒懒地躺在房顶上看天。狗肉叼着一只野鸡跑过。这是村寨里最不操心的两只玩意。孟烦了没等他喊三米之内就拐着腿爬了上去,说您老不想活,别拽着我们呀。刚认识人家一天就肝胆相照了,不怕他杀个回马枪。别说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了。就冲把人家绑来,他那个脾气不把我们一锅端了才怪。

龙文章听了不开心,把食指蜷起来,用关节处去捅孟烦了那条瘸腿,说什么龌龊事,什么龌龊事,你倒是讲啊。晚上围着起哄的少了你吗?孟烦了疼得龇牙咧嘴,慌忙间捂着自己大腿伤处,说您把人怎么着了,我怎么知道?我是你副官,又不是通房丫鬟。

龙文章乜斜他一眼,阴损地回嘴,通房丫鬟也没你这样的。孟烦了不敌,顺着梯子往下爬,嘴还不停,说就一露水情缘,你还当情比金坚了,然后脑袋上挨了一下打。

房顶顿时清净不少,龙文章把书扣在脸上遮住太阳,心里揣摩着我会回来四个字到底会以哪种形式实现。

他的马倒是自己先回来了。屁股后没有追兵,很好。但是龙文章心里空落落的,马上的人一去不复返。也许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追究绑架这事了,那天晚上的事八成也是一并不追究了。他偷偷跑到那个相遇的山坡,空荡荡的,再没有那个穿白色衬衣挥刀的身影。

过了一天,两天,慢慢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逃兵们放下了心,照常过日子。没准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或者觉得丢脸就没提呢。龙文章也不去看了,天天泡在温泉里,骨头酥软了才爬上来。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千篇一律,和日子比着谁能耗过谁。

快一个月了,龙文章照例泡完澡就骑着马回寨子。离寨子还有老远距离,就有几分寂静的不安爬上心头。没有人声,只有鸡鸣犬吠。往常寨子里哪有安静的时候,不是你要让我来,谁他妈不愿意来,就是胡大姐,我滴妻,然后一群人迎合。今天一个屁都不放。

龙文章放慢了马匹的速度,老远看有一个穿戴整齐的军官背着身手握马鞭站在寨子口,身姿挺拔得像一杆枪。门旁各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兵把守。光是那个最显眼的军官旁就拥了不下七八个人。几个很有精神的年轻人,锐利得像刀一样,树立在他身边。两个年长的。一个穿着军装,像个参谋;一个穿着长袍,打扮像个乡绅。

他摸了摸腰间别的枪,心想篓子捅大了,但还是揣着能和谈的希望,下马举起双手。那个背影有莫名的熟悉,他却不敢认。直到那人转过身,脸上是他从没见过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虞啸卿笑起来实在好看,少了板着脸的僵硬和戾气,眉眼弯弯,眼神清润温和。只是在这种境况下反而让人头皮发麻,像个掌心捏着蚂蚁,随便就能捏死他的顽童。

他说,好久不见。龙文章瞄了眼寨子内,依然稀松平常,并没有血迹浸润一块地方。他的心暂时放了回去,没空寒暄,直视着虞啸卿的眼睛,张嘴就说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放了我手下兄弟。

那个六七十岁的乡绅挑起了一边眉,打劫商道肯定是一伙人做的,怎么可能放过从犯?但是他们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老狐狸眯起了眼,静待事情发展。

虞啸卿不置可否,只是好心情地让人先把他捆上,马鞭有节奏地轻轻拍打右边裤腿。龙文章惊恐起来,听见旁边的人叫他师座,便也鹦鹉学舌。他一直不知道虞啸卿的名字,只能喊着师座。他悲戚地说,你答应过我的。

虞啸卿那小孩子恶作剧的快乐瞬间消散了,烦躁地说把人带走,和其他人关在一起。不,单独关着,免得他惑乱军心。

交易

龙文章被绑得像膏黄丰腴的螃蟹一样讲究,好像马上要被人端上桌,但没有人来享用。虞啸卿把他丢在了就近的屋子里,还霸占了他的屋子,那也是最宽阔的一间,充当临时会议室。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他知道对待逃兵的法规有松有紧,重点就地枪决,轻点也不过是回到收容所整理军容,以备再上战场充当炮灰。但他们非兵似匪,生死只在虞啸卿一念之间。他只希望在做出最终决定前,虞啸卿会顾念旧情来看看他,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哪怕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手下人能活着。

等了差不多有一两个钟头,虞啸卿姗姗来迟。军靴清脆地踏在地上,就在他的眼前。龙文章挣扎着跪坐起来,谄媚地笑。师座会开完了。虞啸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影子把人笼罩在身下。大权在握,游刃有余,竟然矜贵地不肯多说一句话,只是嗯了一声。

龙文章紧跟着问,那结果呢?虞啸卿古怪地看着他,说他们,包括你,死有余辜。不说战场上临阵脱逃,光是强抢人口属实该死。龙文章噎了一下,表情委屈,说出的话倒是有骨气。他们不该死。他们有家人和妻子。我知道你以为她们是被抢来的,不是。她们跟来是你情我愿的。你可以去问问迷龙老婆,她是个华侨,能把事情讲清楚。

虞啸卿眼神更冷了。你是说,我是个例外。龙文章愧疚地低下头,说是我鬼迷心窍。虞啸卿的马鞭紧接着落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带着愠怒。那你是不止一次这么做?龙文章连忙摇头,说仅此一次。虞啸卿默然,在他的身边缓慢地踱步转圈。龙文章就跟向日葵一样脑袋跟着他来回晃,跪着转圈。

他看虞啸卿开始犹豫,更低声下气了。师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们你也可以拿去。别看他们那孬样子,个个都是几年的老兵,还能排上点用场。只求师座让他们活着。

虞啸卿蹙起了眉,说我不收破烂。龙文章看起来更卑小了,要说什么说不出来。手被捆在身后动弹不得,他跪在地上几厘米几厘米地凑近。虞啸卿垂眼看他还有什么名堂。只见龙文章拿脑袋和脸去蹭他的腿,温顺得像只讨好主人的家猫。蹭着蹭着,他大着胆子往男人两腿间靠。虞啸卿揪起了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当初那股劲呢?怎么现在这么下贱。人在屋檐下,师座。他轻轻地说。

虞啸卿把他的绳子解开。龙文章揉了揉被捆得瘀红的手腕。把他踹跪下那个眼镜小子真是粗鲁得很,像是对自己憋着一口气。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扒干净了。做婊子还要立牌坊不是他的风格。

虞啸卿看着他脱。这人的身体反而比面皮还干净,精壮得跟只黑豹一样。一股淡淡的硫磺味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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