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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废(十五)

 

英子是个要强的人,小时候起,什么东西哥哥有自己没有,她就要闹,哪怕被打也不认错,哭也要哭到一家人不得安生。

她一直就不是个叫家里省心的姑娘,不是读书的料,逃课早恋没少干,跟成绩不错的哥哥是两个极端。

她高中不读了之后想做生意,可家里的投入都放在考大学的哥哥身上,要留着钱给哥哥工作买房娶老婆,爸妈压根不觉得她能干成事儿,给钱就是往水里砸。

英子不服气,她自己平时鼓捣的摆摊小买卖干得不错,可爸妈都觉得她这是不务正业,不愿找个正经工作,抛头露面挣到的几块小钱还不够丢人的;可英子叫他们支持自己整点大买卖,他们又都觉得英子干不来。

眼见去南方回来的人一个个衣着光鲜,又看看自己家,为了一点小钱天天吵架,羡慕别人有钱,自己又不愿冒险,英子的心简直跟猫挠一般。

见和父母说不通,英子从她妈那里骗来了自己的嫁妆钱,又从亲戚那里借了一圈钱,还偷了她爸藏的私房钱,跟着相熟的朋友跑南方闯荡去了。

有这么个胆子大主意大的女儿,英子爸妈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现在人竟然卷钱跑了,更叫他们觉得,养女儿就是赔钱货。

英子跑了之后,还是给爸妈打过电话报平安,结果听着对面的骂声,英子倔劲儿上来,直接挂了电话,心想,就不该花这冤枉钱给他们电话。

英子一个女孩,拿着大笔钱,还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踩的坑一个没落下。

她被人骗过钱、遇到过人贩子、碰见过持刀抢劫、经历过半夜被房东赶出屋子、遭城管撵过、被查过暂住证、被客户暗示过晚上到宾馆谈生意、也遇到过货卖不出去砸手里的困境……可受了再多委屈,英子硬是咬牙撑着。

中国高速发展的几十年历程中,短暂出现过的一个个名词,构成了英子一路打拼的人生图景。她是新闻中的不具名的受害者,也是风口上翱翔的幸运猪,将纸面上的历史活成了个人的大喜大悲。

而对英子本身而言,她没有展望未来的憧憬。她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她要让老家的爸妈知道,他们心里的会读书的金疙瘩,不如她这坨臭狗屎。

她要发财,她要衣锦还乡,她要让其他人都看到,她吴小英比所有人过得都好!

某种意义上说,她是为过去而活的人,却在不经意间挣扎出了未来。

英子刚来南方时,一天到晚骂奸商;等回老家时,自己已经成了奸商,还带上了能撑门面的毛哥——英子喜欢长得好的男人,过去总被周围人嘲笑,说她想找帅哥,也得看帅哥乐意不乐意。因此,英子回家时,使足了劲儿把毛哥捯饬了一番,狠狠打了周围人的脸。

由此可见,英子是个十分要脸的人。可毛哥竟然让她丢了这么大的人,那段时间,她看着毛哥就来气。

毛哥跟英子说:“我跟她真没什么,就看她可怜,有那么个婆婆造孽的得很……”

“可怜可怜,呵,”英子抱过青青坐到自己腿上,摸摸女儿的胖脸蛋,“看到没,越没用的人,越看什么都可怜。”

“唉,老婆……”

“你还可怜她,看看你自己吧。”

毛哥越和她解释,她越来火,又因为这事儿太丢人,她也不想去找牌友排遣,风头这么大,出去打牌都没脸。

不过毛哥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没皮没脸,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堆,白天伏低做小,晚上在床上加班加点,青青差点就要再多个妹妹。

最后,这个妹妹没能留下来,不过毛哥和英子已经和好如初。

这么说来,施奕安这种臭脾气大爹能被毛哥伺候得服服帖帖,少不得英子一份调教之功。和英子比,施奕安好哄多了。

时隔多年,英子再次在毛哥身上嗅到了心虚的味道。

老夫老妻,如同毛哥光听到声音就能查觉到情况,英子对毛哥也一样,不用多说,下意识觉得刚刚那通电话有问题,哪怕毛哥的应对并无破绽。

人的本质是双标,虽然自己这头不干净,但看到毛哥也有了小动作,英子依旧感到不快。不过两人现在有共同的目标,陪着女儿备考,因此英子没多问,只留了个心眼。

他俩各怀心事,却没注意,青青对许久不见的妈妈回来陪伴自己,并没表现出太多喜悦。

时近傍晚,毛哥突然收到施奕安的消息,叫他下楼。

毛哥这两天换着花样给母女俩做饭,此时正在收拾灶台,瞄了一眼在看电视的母女俩,他回复道:【不方便,都在家呢。】

施奕安:【找个借口下来,我在你楼下。】

他这话把毛哥惊出一身冷汗,赶紧问道:【你来干什么。】

毛哥这个话令施奕安很不舒服,听着像毛哥要跟他撇清关系似的。

施奕安原本没打算来毛哥这,不过今晚饭局的地点正好途径毛哥新家,饭局结束后,酒意催发,施奕安多走了两步,来到毛哥楼下,想见见毛哥。

毕竟这刚操完的屁股,就算脑袋不想,鸡巴也想得厉害。

靠鸡巴指路来到这里的施奕安,被毛哥冷冰冰的话冻醒,大脑夺回指挥权,阻止自己发送受情绪影响打出的【过来摊牌】。删掉这些后,施奕安重新打了一句【想见你】。

短短三个字,毛哥竟然给看害臊了。

英子回来两天了,许久不见的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有重温夫妻生活,没有干柴烈火,只有二人不戳破的默契。就算抚摸彼此的身体,欲望也提不起劲。

更不妙的是,毛哥睡在英子身边,脑袋里居然想到了施奕安。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毛哥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想念自己这位新找的姘头。

现在人就在楼下,紧张完了,勾得人心痒痒的刺激劲儿撺掇着毛哥下楼,跟新人小聚片刻。

毛哥在围裙上擦干手,对英子说:“下去买点东西,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带个西瓜上来。”英子嘱咐道。

“行,”转头又问青青,“宝贝,有没有要带的?”

“没有。”

毛哥这才拿上钥匙下楼。

毛哥一下楼就见到了施奕安,连忙把人带到了一处树木茂密的暗角,地下党接头一样朝四周仔细打量了一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施奕安从身后抱住了。

施奕安的脑袋在毛哥颈间蹭来蹭去,毛哥闻到对方身上明显的酒气,

“喝了多少?”毛哥问。

“没多少,”施奕安想了想,“一两白的。”

“都没醉,怎么黏成口香糖了,”毛哥被他蹭得直痒,推他的头,又被他咬住手指,“你可真不挑,刚扔完垃圾呢。”

施奕安顿住,接着稍加力度咬了一口毛哥的手,随后吐出手指,呸了两嘴:“呸!呸!操!”

毛哥问:“怎么过来了,不陪宜然?”

“宜然这两天在她妈那里。”施奕安答。

毛哥才注意到,是自己家情况特殊,想当然了。施奕安和邓兰婷是真离婚,可不会跟自己和英子似的,离了婚还住一起。

他避过这个话题,只说:“唉,忘了这茬。”

“你……家那个,”施奕安本来想说“你老婆”,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对,感觉说前妻也不对,于是含含糊糊用了个代词,“回来待多久?”

“不知道,看情况吧,考完可能还待几天。”

“呵,她还敢回来。”施奕安嗤笑一声。

毛哥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别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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