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她了
意识的贺兰尧。
冷栩下意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示意沉翩搭把手:“还好。沉翩,我们先带他离开。”
沉翩听话地上前,两人一同将贺兰尧拖起来,正准备走出去。
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一时有些慌乱,冷栩眼神一转,示意沉翩将贺兰尧轻手轻脚地放了回去,抓着沉翩的手就小心地躲进了后头的屏后的香案下。
“快,将人放下。”
“是。”
两名眼生的宫人扛着一失去意识的少女快步进来,一把将人丢在躺在床上的贺兰尧身侧。
“走,半个时辰后便可知会人来了。”
直至两人离开,沉翩才钻出来,拍拍裙摆,问道:“殿下,这可怎么办?”
冷栩看了看失去意识的少女,吩咐道:“这两人同时昏迷不醒,不能一同送出宫。先将这姑娘送出宫门,大约是哪家大臣的女儿,定然有家仆在等。”
冷栩道,“有人想毁掉他与我的婚事,陷害贺兰尧,而这姑娘便是那倒霉的牺牲品,可真下作。”
“你先行一步,我暂且将贺兰尧安置在驻月殿,待会儿再唤宫人一同送他出去。”
“是,殿下,奴婢去去就回。”
“嗯,小心。”
沉翩便背起那姑娘快速离开,徒留冷栩对着贺兰尧发怔。
“这人看着不沉,却这么重。”冷栩若不是怕动静太大,却有些想将人拖着走。
大抵是不成的。
这条路太过冷僻,几乎没什么宫人经过。
冷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弄到离冷宫有些距离的驻月殿。最后实在累了,她喘着气将人拖进正殿,门一关,便径直席地而坐,抬着袖子扇风。
她坐在地上望着窗外被吞了一半的月亮,幽幽地照着外头漆黑的路,有风吹树影,更显得冷清。
冷栩回头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贺兰尧,思索到底是谁想陷害他,可还理出头绪,盯人盯久了却觉得有些怪异。
他怎得流了这么多汗?
冷栩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拍了拍他的脸颊,试探道:“贺兰尧,醒醒。贺兰尧?”
她若有几个亲信侍卫,这种时候怎会这般狼狈。冷栩一想,便更有些烦躁。
这人到底是皇帝指给她的驸马,可不能有什么差错。她叹了口气,抬起他的手臂,艰难地再度将人扶起,往矮榻边走。
刚挪到矮榻旁,她还未将人放下,灼热的呼吸忽然扫过她的脸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好似贴了一下。
冷栩一抖。
“殿下?”耳边传来熟悉的清和嗓音,肩头一轻,贺兰尧将手从她身上拿开,脚步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贺兰尧,你没事罢?”冷栩打起精神来,开始作出一副关切模样。
坐在地上的人神情不太对劲,眉目间尽是些烦躁和疲惫之意,语调却很温柔:“臣、臣不大好。”
他很冷静:“臣被下了药,还请殿下先行回避。”
冷栩愣住了,干巴巴道:“那好罢,那我、那本宫先行一步。”
余光里的宫装裙角大幅摆动起来,她真的头也不回就往外头走,门一推一关,主殿内便只余贺兰尧一人。
人走了,贺兰尧便霎时瘫软在地,不再压抑自己呼吸,急促地喘息起来,侧着身蜷缩起身体。
门嘎吱一响,微微打开了条缝,女子的声音微弱地传来:“那个,你还能走吗?要不然本宫送你出宫?”
“臣走不了。”贺兰尧竭力稳住呼吸,背过身遮掩自己难难堪的模样。
外头没有应答,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贺兰尧闭着眼忍耐着,身上的衣衫也丝毫不肯动,只是闭着眼伏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直到欲火快要把理智烧光。
时间一点一旦过去,不知熬了多久,熬到他神志不清,甚至没听到门再度打开的声音。
他只闻到一阵阵清冽的冷香,有人将浸透了的凉帕子放在他的额头,絮絮道:“本宫唤侍女去太医院寻药了,待会你服下便好,你再忍忍。”
贺兰尧没法回答她,像是出声便会蹦断理智,便忍着不肯开口,竭力从额头的帕子汲取一丝丝凉意,唤醒一丝丝理智。
鼻尖萦绕的香气很快散去,那个人好似又走了,贺兰尧开始焦躁,紧闭的眼皮微微发颤。
香味时远时近,若即若离,那个人又去而复返,柔软的手扶住他的脖颈,唇边被凉水沾湿,是她不知从何处寻了杯盏递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你渴了罢,喝点水。”
贺兰尧仍不应声。
冷栩也不介意,她在外头站了许久,等到沉翩都匆匆赶来,两人一合计,又叫沉翩赶紧去太医院寻药,自己留下来看着贺兰尧,以免节外生枝。
贺兰尧性子果真不错,是个能忍的。冷栩就在殿外,也没听他发出古怪的声音,反倒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出点问题。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大发慈悲地进来瞧瞧。
他唇红得有些不正常,人像发烧似的,额头滚烫。冷栩便端了水来,抵在他唇边。
只是没见他有半点咽下去的意思,冷栩迟疑道:“你不渴?”
她便松开了贺兰尧的脖颈,准备放下水杯起身。
要撤走的手忽然被拽住,冷栩手一晃,杯子里的水便倾倒在二人之间,浸湿了她水红的宫装。
冷栩倏然一惊,抬眸对上贺兰尧冷静又压抑的眼眸。
他唇上还覆着薄薄的水迹,语气也很正经,却拉着她的手,顺势搂紧了她的腰,说:“殿下,可否帮帮臣?”
冷栩:“?”
“不行,我、本宫有心上人,不大方便。”冷栩断然拒绝了,手狠狠抽出,推开了他,起身躲得老远。
她不欲与贺兰尧发生别的关系,既是皇帝给她的臂膀,便要好生维系。
若是二人生出什么感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令两人的关系棘手跙起来。
听闻贺兰氏家风严谨,只娶一妻,这样的世家公子大抵是不能忍受她处处留情的,即便表面能容忍,时间长了,难免心生芥蒂。
而她则更不愿为了贺兰尧收敛自己。顾忌着贺兰氏的身份,冷栩宁愿与贺兰尧保持简单一点的君臣关系,换得自己日后逍遥自在。
贺兰尧静了静,轻声道:“是臣糊涂了,望殿下恕罪。”
冷栩松了一口气,人已快步走到门边:“无妨,毕竟你现下不大清醒,我还是先在外头守着,你——”
裙摆却被拽住了,她没防备一个趔趄,跌在门边,身后有人迅速且用力地拥抱住她:“那殿下暂且陪着臣,如何?”
“臣实在难受。”
“臣不会对殿下做什么的。”
他的胸膛贴在冷栩的后背之上,源源不断的热意透过轻薄的织物传递过来,冷栩被他身上惊人的热意骇住,犹豫片刻,转过头去望向他。
贺兰尧本就生得好,颜貌温粹清俊,行止得当,今日赴宴穿了一身卷草纹白锦袍,坐在一群鲜衣少年中,倒是清雅极了。只是这一番折腾,眼下衣衫散乱,发冠歪斜,倒是有些不成体统。
更有些勾人。
冷栩对上那双有些秀润的眼,一时也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别开眼,僵硬道:“这样不妥。”
贺兰尧索性转手搂抱住她,凑上前,欺近了,直视她问:“只是抱着也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