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离家出走了
来。
但下一次日落万籁,他合上眼,依旧是一个新的地狱。
梦里容恕洲长翼尽折,被他钉在没天光的荒唐夜晚。
无论天生与否,他都是一个虐待狂。
他和夏声,和那些人其实一样。
他们不该被喜欢,被善待,任何善意都会变成浇灌恶意的温土,他们乐于以怨报德。
他们应该得到一样的下场。
“现在知道了。”
容恕洲在他背上一条凹陷的沟壑轻轻抚摸,声音轻得像一团水。
“阿涣,我是苍龙。”
苍龙的天赋,是循情。
只有他想,他本可以看到任何一个人以往将来,所念所想,一思一绪,无论是谁,在容恕洲面前都只是一张透明的纸。
只是容恕洲觉得未免太过不尊重,从没对戚涣用过而已。
戚涣看着他,又有点不敢看他,紧张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你记性那么好,肯定不会忘了。”
“但我觉得我还是得再说一遍。”
容恕洲目光温软坚定,平日里的锋锐狠厉都在糖水里泡了一天一夜。
“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几乎没什么怕的,我只怕你遇了什么不测,也怕你不要我了。”
戚涣呼吸滞住。
是,这些话容恕洲曾说过。
在他试图用恐吓与羞辱逼迫容恕洲远离他时。
何德何能。
容恕洲继续道“而且,把我锁在……那是哪?”他眯起眼睛回想“众合狱?”
他沉沉笑了声。
“阿涣,那可锁不住我。”
戚涣看他轻描淡写,如甘霖落地死而复生。
容恕洲把他压在池边一块平滑的青石上,凑近在他泪湿的长睫上落下一个吻。
“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几个春梦把你吓成这样。”
“我原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
戚涣赤裸躺在青石上,湿淋淋长发铺散身下,像只噬人心魂的海妖。
苍白,无防拦,姿容艳绝,驰魂夺魄。
戚涣仰起身子,咬了一下容恕洲形状明显的锁骨。
“嗯。”
容恕洲被他咬的腰间一烫,半边身子都滚起火。
戚涣好像觉得这样不够郑重,又补了一句“是,喜欢你。”
当然喜欢你。
他在自己咬过的地方轻轻舔舐,惹得容恕洲收紧了手指。
“你猜错了,我现在只想让你,操烂我。”
容恕洲忍得眼里快滴出血来“你……”
“我不怕。”
那么疼,他哪舍得让容恕洲经这一次。
疼,太疼了,撕裂一样的疼。
饶是容恕洲不厌其烦地厮磨良久,初经人事的身体还是给出了不堪承受的反应。
容恕洲也实在是……
离谱了些。
和刀伤剑伤不一样的疼法,让人想躲避逃离。
不仅是疼,还有说不出的难受劲和对于未知的恐惧感。
“戚涣。”
等情欲终于盖过疼痛,容恕洲终于不顾及地狠狠撞在那处,声音除了有点低哑,还算沉着温柔。动作却一点不见沉稳,容恕洲似乎也压抑着什么情绪,他们都如同绷到极致的引线,一旦释放,那种浓到漫溢的情绪就会交融成刺目焰火。
随着容恕洲的动作,戚涣胸膛不断起伏,腹肌痉挛收缩,身体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细密汗水顺着紧绷的线条朦胧地笼了一层,顺着他修白的脖颈蜿蜒而下,落进锁骨凹陷处。平日苍白的皮肤竟然有了点血色,像是一尊淋雨的白玉雕。浓墨重彩,分外淫靡。他大口地喘息,破碎的呻吟声不断溢出,两条瓷白的大腿剧烈颤抖,痉挛地战栗。
白浊的液体溅到他湿了大半的尾巴上,臊得戚涣不住垂下眼睛。
容恕洲并没退出来,只是在他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耳朵尖上咬了一下,戚涣本就在不应期,一下酥软了腰。
戚涣跪身子,一寸寸吻过容恕洲身前贯穿了半个身体的狰狞伤疤,容恕洲眼色喑暗,按着后颈带人一起砸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混乱中容恕洲摸到他触感明显的背沟,让他一阵心疼。
怎么还是这么瘦呢?
不知过了多久,戚涣嗓子哑的火烧火燎,眼边不知从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被容恕洲吻去,他再也什么都射不出来,连抬一抬眼睛都没有力气,如同一捧棉絮摊在水里。
容恕洲安抚地亲吻戚涣颈侧,细密微凉的亲吻使戚涣有些痒,下意识的抬高头方便他的动作。他在过往一次次厮杀中所学的,全部比吃饭睡觉还熟悉的,保护自己咽喉要害的动作,在一瞬间忘的一干二净,只余下容恕洲微凉的体温和偶尔头发碰到脸颊的柔软触感。
他感觉到容恕洲又起了反应。
“别……”
戚涣缩了缩腿,睁开酸痛的眼睛。
“别……我用嘴帮你弄出来好不好?”
一声又低又轻的叹息。
“不是让我……”后面的话容恕洲没说出来,低声喘息着笑。
“我错了。”
戚涣真的再没一点气力,只伸出尾巴讨好地圈住他的腰,眼里湿淋淋止不住流出泪。
容恕洲的手抚上戚涣的后颈,轻轻地揉捏着,力度温柔的恰到好处。
他无奈地咬着牙。
“不折腾你了,睡吧。”
戚涣疲惫到极致,恨不能一头睡死在水里。犹撑着不肯合眼,短短续续说“你……把这链子摘了吧。”
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喑哑,但是耳鬓厮磨间,这倒也无关紧要。
目光交错,视线所及,戚涣的眼眸里,有长风和圆月,有清辉和星辰。
但此刻全是他。
今晚的月亮很好。
好不好其实并不重要。天气好,天气不好,天气刚刚好,都没什么影响。
但是今晚的月亮很好。
戚涣一言不发地跟在容恕洲身后,一直走到渠澧苑内,容恕洲才侧过身等他。
天已近黑,四周竹林环萦,溪水泠泠,确实是个月下那什么的好地方。
大好时节来凡间逛逛,原本大家都很开心,谁能想到会出了一遭事呢?
“恕洲。”
容恕洲停是停下了,依旧不看他,隔着这数几步,戚涣能闻到他身上未消的酒气。
容恕洲生气了。
戚涣整整用了两天才意识到这件事。
这实在也不能怪他,容恕洲的情绪很少露在脸上,没有争吵没有冷脸连句重话都没说,直到今天戚涣没忍住偷了口酒,连他都觉得灼喉咙的土烧被容恕洲眼睛眨也不眨整坛灌下去,戚涣才意识到他可能是生气了。
戚涣不会哄人,他有限的生命里全部关于取悦和讨好的经验都是失败的,相较之下,他可能宁愿去替宁晦挨顿鞭子。
“我错了。”
容恕洲这才肯看向戚涣,酒意上涌让他有些不适,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
“你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多少次了?无论你现在说什么,下一次你依旧会这么做。”他脸色都是雪白的,神情冷得有些吓人“你只会反省为什么被我知道罢了。”
“我……”戚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