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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 第132节

 

一个患病的人会有这么好的精神吗?

若是打完马球后病的,又怎么会在短短时日内变作?重病……

崔舒若想起前一封信,阿娘字里?行间的愉悦,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实在是太?突然了。

崔舒若的脑海里?浮起种种猜测,当真是病重吗?可?惜她如今远在千里?之外,不能立刻查明,所有的一切便也只是猜测了。

接下来的时日,崔舒若紧赶慢赶,日夜不停。

她无所谓究竟窦皇后是真的自己病重,还是遭人暗害,只要她能在窦皇后活着的时候赶回去,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好,系统抽到的起死回生术都?能救人。

只要窦皇后还活着就行。

星夜赶路,到了后面,崔舒若弃了马车,直接带人骑马。崔舒若的骑术还成?,就是体力不大行,可?也强撑着,硬生生忍下来,腿上的肌肤都?被磨破,结痂,又磨破……

但当崔舒若好不容易赶到并州城时,宫里?正好敲响丧钟,每一声都?灌进崔舒若的耳朵,使她避无可?避。

崔舒若身体晃动, 周围人簇拥在她身旁,生怕她从马上跌落。尽管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可崔舒若始终紧紧握住缰绳, 再如何晃动也没有从马上掉下。

她闭上?双目, 咬紧牙, 再睁眼时双眼虽有疲惫而泛起的红血丝, 人却精神了许多。

她道:“我没事。”

尽管已经知道彻底来不及了,崔舒若还是快马进?宫。一路上?, 她仿佛听不见别的声音, 见不到别的人, 只是一具不断往前的行尸走肉。

所幸前往窦皇后寝殿的路不知走过多少回,熟悉到崔舒若即便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她用尽力气跑进?窦皇后的寝殿,从来坚强的人,却在看清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窦皇后之后, 双脚不知怎的就失去力气, 跪倒在地?。

嗑噔一声,多疼啊?

但崔舒若恍若无所觉。

她无视宫人的搀扶, 自己挣扎着?爬起来, 踉跄着?迈向窦皇后。

崔舒若的眼里, 只剩下无知无觉的窦皇后,她冰冷冷的躺在那,一定很不舒服。

“衡阳!”

“二妹!”

“阿娘已经去了, 你清醒些!”

耳边似乎萦绕着?声音,可崔舒若已经听不见了, 她跪在窦皇后床榻前,紧紧握住窦皇后的手, 试图搓热,又?放在脸颊上?,疑惑道?:“怎么搓不热呢?阿娘,你的手这么冷,是不是很难受?”

“衡阳,你魔怔了!!”

嘈杂中,似乎有人将?崔舒若碰倒,连带着?逼迫她松开窦皇后的手。

崔舒若死活要握住窦皇后的手,她喃喃自语,“阿娘,我?帮你把手捂热,捂热就好了,捂热就好了……”

她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系统,我?要用起死回生术,我?要用起死回生术……”

崔舒若不停重复着?,眼神里的光似乎都灭了,只知道?不断地?重复。

【亲亲,起死回生术是没办法对死人起效的,您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多简单的四个字啊,可亲人的故去是切肤刮骨之痛,永远也无法磨灭,怎么节哀?谁能节哀?

崔舒若痴痴的笑?着?,她想起自己现?代时,她的父母出车祸死了,她是侥幸活下来的那个,长辈们牵着?她的手看见的便是被白布盖着?的亲人。

那时候,她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冰冷。

多可悲啊,她以为是失而复得,却是再一次失去。

是上?天为她编织的一个可笑?的梦,终究破碎。

她再一次失去了阿娘,变作孤儿。

何其残忍?

崔舒若沉浸在两?世的悲欢种,难以抽身,直到手指间突然传来剧痛,才将?她重新拉回人世,豆大的泪珠从崔舒若的脸颊落下,再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朵悄无声息的花。

她终于放声大哭。

“阿娘!阿娘!!

是我?回来晚了,是女儿不孝!

你起来,再看我?最后一眼,好不好?”

她痛哭流涕,半边身子伏倒在床榻前,哭到颤抖,声音嘶哑,可床边站着?的几个人却松了口气。

能哭就好。

另一个哭不出来的,已经吐血昏迷,被御医拉到后头针灸了。

赵巍衡跟赵平娘还在战场上?,如今能站在床榻前的,也就剩下皇帝赵义方、太子赵仲平、五皇子阿宝,还有其他妃嫔并她们所出的皇子。

细数下来,最为悲伤的便是崔舒若跟赵知光。

而他们二人,一个是窦皇后最为疼爱的,一个则是骨子里厌恶轻视的。

也不知窦皇后死后若真有灵,是该欣慰呢,还是该感慨遗憾?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舒若终于抬起头,她用手擦干眼泪,哪怕鼻子通红,眼睛布满血丝,可狼不会变成羊,聪明人再悲恸脑子依旧聪明。

崔舒若看向皇帝,直言不讳,目光紧盯,“阿耶,阿娘当真是病重吗?”

若真是病重,大多面颊消瘦,但窦皇后的体态并没有多大变化,紧皱的眉头则说明了死前的痛苦。尽管没有乌黑的嘴唇,光凭神态,也足够叫人察觉些端倪。

皇帝一见,果然瞒不住崔舒若,他也不准备瞒,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总要有个交代才是。

于是皇帝悲痛的叹了口气,眼里不失厌恶憎恨,“不是,是下毒。”

“是谁?”崔舒若紧紧追问。

“太子妃陈氏。”皇帝回答道?,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我?已命人将?她关押。”

太子赵仲平这时候也跟着?道?:“是我?失德无察,才令那毒妇做出此等忤逆人伦之事!”

太子脸上?的神情愧疚,兼具和皇帝如出一辙的厌恶。

崔舒若依旧悲伤,思绪却已经从其中拔出来,她没由来的防备起来。

周围的一切,像极了故意布置的谎言,包括太子与皇帝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举动,都熟练到刻意,像是早早在脑海中演练过。

崔舒若心?中警铃大作,越是如此,她面上?越是不动声色,配合骂道?:“阿娘对她那般好,焉知会是包藏祸心?之人!”

她心?中不信,陈氏谨小慎微,说句难听的话?,称陈氏胆小如鼠都不为过。再者说,毒杀窦皇后能给陈氏带来什么好处?

杀人总要有缘由,没缘由的事怕多有诬陷嫁祸。

她趁着?这个机会观察起每一个人的神情,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

皇帝眼里全是对发妻故去的感伤,“你阿娘中毒后,全靠御医吊命,唉!”

崔舒若知道?窦皇后的痛苦,所以她更不会仅仅沉溺悲伤而让真正的罪人逃脱,她悲伤呜咽一声,“阿娘……”

在崔舒若酝酿着?要如何使得他们多透露几句时,寝殿后头踉踉跄跄走出一个人,他披头散发,全然没有王爷的尊贵体面,眼睛猩红,头上?的针都尚未被拔完。

赫然是前面得知窦皇后死讯吐血晕厥的赵知光。

赵知光身后还跟着?御医,似乎是想要拔掉剩余的几根针,又?似乎是想劝慰赵知光莫要大悲,大悲伤身。

赵知光的出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走,包括崔舒若。

她清楚赵知光的偏执,还有对母爱的求而不得,任是谁也不该是赵知光害死了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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