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鼠跳芭蕾
我都快呛饱了。”
李郁冉望着窗外出了半晌的神,恍惚道:“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是呀,这种要发霉的滋味真不好受。”
“梅雨一旦结束,夏天就要来了吧。”
“兴许。”
谈话间,佟立冬回来了,服务生端着餐盘出现在他身后。
摆在几人面前的饮料截然不同,李郁冉拿起杯子,凑近嗅了嗅,抬头问道:“点的不是碳酸吗,上错桌子了?”
“没上错。”佟立冬摆手示意服务员可以离开,然后温声向她解释道,“给你换成了桂圆养生茶,你生理期应该快到了,别喝凉的。”
李郁冉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冷淡地开口道:“佟立冬,你还真是six不改,喜欢擅作主张。”
他笑容不改,“不喜欢喝吗?那换杯热可可?”
说着他抬手就要招呼服务生过来,李郁冉笑了笑,轻言细语道:“你点的都不喜欢呢,只要是你,都不喜欢。”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西装革履的餐厅经理走至桌旁,弯腰致意。
一片寂静。
佟立冬沉默地望着李郁冉,没有出声。
口腔里扑腾的碳酸气泡争执不休,一瞬又覆灭。云栀吞下冰凉的汽水,笑着抬首,“你好,麻烦添杯柠檬水。”
“好,稍等。”
她望着桌上僵持的两人,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缓和气氛,佟立冬率先出声了,他丝毫不介怀地笑着说,“柠檬水也好。那郁冉,你这杯桂圆茶我来喝吧,反正怎样我都喜欢。”
李郁冉眼疾手快地扶住杯子底座,si守不放,倒也不是她变卦了突然想喝,而是实在厌倦,她厌倦对方这种不知会、要来就来要走便走的行为。纵然他x格乖张,行事逾矩出格,尚可美言为“随心”,可所谓随心也罢,随x也罢,不过是钱权阶层堆砌起的从容。大多人行事循规蹈矩,而有的人生来便底气十足,毫无顾虑地凌驾于规则之上,他便是。
好不容易跳脱出那个狰狞的圈子,她的生活终于恢复宁静,古井无波,结果对方又追随而来,随心所yu、肆无忌惮地投子激澜。
她并不打算听之任之。
“佟立冬,你找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来看看你呀。”他语调很缓慢,像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找了好久。”
“因为我不想见到你。”
“这样么,可我想见你,那就只能委屈郁冉你装作看不见我。”
李郁冉轻蔑地笑笑,“你总这样自说自话,别人说的话你从听不进。”
“多好,你装瞎,我装聋,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论她怎么摊开扯明,不论她把话讲得如何刺耳直白,佟立冬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心中浮现起深深地无力感,靠在椅上望着窗外,不yu多言。
佟立冬也跟随着望向窗外,大雨倾泻如注,他笑着说:“郁冉,你记得我们刚认识那段时间吗?雨也总是下个不停。”
蒙蒙的雨丝乱飘着,玻璃窗上出现一片浓重的雾气,吞没掉他们的倒影,看不清0不着,十分模糊。空气凝滞不动,云栀咬着x1管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夹枪带bang地谈话,不敢cha嘴打断。
李郁冉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佟立冬有些欣喜,“郁冉,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她轻轻地说:“是吗?”
“嗯,你还记得你坐在窗前为我画的那副画吗?”
“记得,你故意扮鬼脸。”
“对呀,还被立秋看——”他本yu滔滔不绝将往事回忆叙于她,却无意间碰触到了不该提起的名字,他自觉失言,一时语塞,心中暗悔不已。
李郁冉笑笑,漫不经心地接过话茬,“立秋刚好在窗外,冲你b了个中指。”
“哈哈哈哈哈是,真不凑巧,扮丑被她碰个正着。”
她跟着也笑了一会,然后停下来,轻声道:“佟立冬。”
“嗯?”
“那是我人生中最y雨连绵的一段时日。”李郁冉平静地开口,眼底没有一丝情绪,“那里发生的事,那里遇到的人,都如同昨日梦魇一般。这一切明明都彻底消失在我生活中,可偶尔我会恍惚,我会困惑,那时的我究竟是不是我自己,那段岁月是否真实突起在我的人生之中。佟立冬,我好不容易脱离开,拜托别再出现,就别再让我想起。”
杯里的汽水快要见底,云栀只是含着x1管,一动也不动,生怕自己发出尴尬的动静来。场面很安静,她甚至听得见自己紧凑的心跳声,是的,她仿佛身临八点档狗血剧现场,跟着主人公一块儿揪起心来。
男主人公皱眉作困苦貌:“我们之间真的误会太多……郁冉,把以前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
nv主人公冷漠严词拒绝道:“既然做到那种地步,就代表一切结束了。佟立冬,你如果是想报复我,大可不必费这些周折苦心铺垫,别再假意深情了。”
男:“我没想报复,我是真的喜欢你。”
nv:“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看你一眼,我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男:“从什么时候开始?”
nv:“一直。”
男默。nv默。
幕毕。
菜上齐,客人却走了一位。
云栀与李郁冉二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