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手】11（end）
晚上，罗泽罗一直垮着一张脸，就连翟画费尽心思找到了一个好看的画框将他的那幅画裱好，装进礼物盒用天蓝色缎带系上了一个整齐可爱的蝴蝶结，都没换来他的笑脸。
翟画敢保证这是她十几年来系得最漂亮的蝴蝶结，虽然礼物盒没找到蝙蝠图案的。
翟画不会哄人，只好坐在书桌前刷着短视频。但是脑子又看不进去，时不时撇一眼手机，又撇一眼罗泽罗。
“别看我了，”趴在床上的罗泽罗坐起来委屈地说道，“再看它又要起来了，你又不愿意陪它玩。”
他指着胯下微微抬头的阴茎，翟画尴尬地转移视线。
手机里正播放着漂亮妹妹穿女仆装热舞，音乐震动。翟画被吸引得多看了几眼，正好到对方撩裙子呢，手机就被一只干净白皙的手挡住了。
翟画顺着手往上看，罗泽罗凑过来，问翟画：“你喜欢这个？”
翟画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不喜欢。
于是他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女仆装，学着视频里的妹妹撩起裙摆，不同的是他全撩起来了，还故意不穿内裤，又白又直的腿和微微胀大的阴茎明晃晃对着翟画。
翟画：“”好变态。
“你脸红了啊，让我看看你还喜欢什么？”罗泽罗就地坐下，趴在翟画膝头，层层迭迭的裙摆在地上铺开，纤细的手指在翟画手机上一滑，下一个视频是兔女郎。
翟画：！
平时没见给她推荐这么多涩涩！
没一会，罗泽罗又换上了兔女郎装。紧身的服装勒得罗泽罗阴茎有点疼，于是他干脆将叁角区从双腿中央破开，把阴茎和尾巴放出来，可怜的阴茎没有支撑点，吊在空中摇摇欲坠。
罗泽罗转过身，撅起屁股给翟画看：“比起兔子尾巴，你应该更喜欢我的尾巴吧。”
圆滚滚白乎乎的一小团尾巴，就耸立在他圆润的屁股顶端、尾椎处。
等不到翟画回答，他转头看来，头顶的兔子耳朵晃晃悠悠，尾巴也不安地卷起那小团兔子尾巴蹂躏，可怜得很。
“你难道真的更喜欢兔子尾巴吗？”
翟画只是被这香艳的画面冲击得有些回不过神，听见他的质问后才急忙答道：“你的，更喜欢你的。”
“哼。”罗泽罗明显有些不信。
罗泽罗还想看看其他花样，干脆坐在翟画身上，让她当个手机架子，继续换视频。但是下一个视频只是普通的萌宠视频，胖乎乎毛茸茸的兔子在草地里打滚。
罗泽罗不痛快地撇她一眼：“哼!”
翟画无语凝噎，大数据推荐机制又不能怪她。她把手机锁屏放一边，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相机。
罗泽罗一看就明白了，报复似的把衣服换回校服模样，白色短袖衬衣和普通的黑色长裤。翟画扼腕，这套衣服她已经拍过了。
罗泽罗学她的样子对着她吐舌。
翟画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她同意了人家的撩拨又中途跑了。她只好放下相机，双手合十，诚恳地对罗泽罗道歉：“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吧，勉强原谅你了，但是拍照还是要下次再说！”
翟画一幅听话模样：“好的，好的。”
报复成功的罗泽罗终于高兴起来，欢喜地打开礼物盒。画框是黑胡桃木材质，刷成了庄重的白色，除了雕刻了一些枝条花纹外再无其他装饰，和画中树影下他恬静的睡颜相得益彰。
罗泽罗很喜欢，但他还是问：“礼物盒没有蝙蝠图案的吗？”
翟画已经找遍了自己的存货，确实没有，于是她道：“明天一起去买吧。”
这还是暑假以来翟画第一次出门，罗泽罗欣然同意，虽然翟画第二天依旧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两人走了好几个精品店，才终于找到印着滚圆像汤圆的萌化蝙蝠图案的礼物盒。翟画感觉自己已经将未来一个月的运动量都进行完了。
“走这边。”回程的路上，翟画突然带着罗泽罗往反方向去。
一路经过了一个幼儿园，一个初中，和一个小学。
“我以前住在这边，”翟画突然开口道，“所以除了高中，我都是在这边读的书。”
“那边有个高中，原本我是打算去那边读的。”
翟画不知为何，突然很有倾诉欲，可能是因为手里拿着的礼物盒和熟悉的环境，让她想起了那只小蝙蝠。
“我小时候养了一只蝙蝠，一直想不起来它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我隐隐约约觉得，它应该是在我车祸后不见的。我爸妈说我本来应该是会变成植物人的，但是后来却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说出来我自己也觉得好笑，”翟画看向罗泽罗，“可是既然有魅魔，那如果蝙蝠是只妖怪，它救了我之后才消失不见，也是成立的吧？”
罗泽罗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了好长一段话。”
“嗯，因为突然想起来，很想说。”
两人走到了小学附近一个小公园里，公园布局和翟画记忆中的变化不大。有很多小孩在玩，嘻嘻哈哈十分吵闹。
花园中央有个小水池，不深，只到小孩膝盖，但只能到翟画的小腿肚。翟画就是在这里捡到的那只蝙蝠。
罗泽罗双手抱在脑后，看着那个小小的水池，问道：“如果是它救了你，现在来找你支付代价了怎么办。”
“偷回来的人生，还给他是当然的。我只是好奇，我的这一生，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人生哪里有假的嘛。”
翟画抬头看他，罗泽罗回了个灿烂的笑容。
“可是回来在高铁站的时候，你好像很想把我扔到铁轨上。”
没等罗泽罗反应过来，翟画又语速飞快道：“上次在地铁站我也感觉你很想推我下去，我最开始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每次和你出门都会产生危机感。就像现在，我总有预感，我好像要死了。”
罗泽罗看着她良久，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最终叹气，看着翟画面色坦然地迎着冲撞过来的货车，血溅当场。
在昏暗沉浮不定的意识海中，翟画突然清楚地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可能是回光返照吧，翟画苦中作乐想。
一样的地点，六岁的翟画背着花仙子的书包，被一辆货车撞了上来。
窗边一只黝黑的蝙蝠飞了进来，和小小的她做了一个交易。六岁的翟画满足地shui&039;
“罗泽罗。”十六岁的翟画小声叫道。
飘在窗户望着窗外的罗泽罗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能，和爸爸妈妈，说一声再见吗？”
“不能。”罗泽罗飞到她上方，俯身看她，“维持你的身体像植物人一样存活十年还给你造了一场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翟画的眼角滑下泪来。
罗泽罗想了想，又道：“可以帮你带话。”
“算了吧。”翟画摇头，“不给他们徒增困扰了。”
“那你的灵魂我便收走了。”
“好，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你也没什么别的能给我了。”
罗泽罗垂眸，有些可惜那幅画只能在翟画的意识海中存留。
“谢谢，我很喜欢这场梦。”
“各取所得。”
“你梦里的性格和现在差别真大。”
“都快死了不如少说两句。”
翟画笑着闭上了眼睛。
罗泽罗收走了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