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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娇娇 第16节

 

那语气冷嘲热讽的,听得林如昭用小银勺子戳着雪梨,翻了个白眼。

陆劲吩咐声:“摆饭罢。”

吩咐完,丫鬟退下,他却提步走上来,那汗味与男人身上说不清楚的雄性气味立刻强悍地侵袭过来,他虽未很靠近林如昭,林如昭却能感受到从他铁塔的身躯上传出来的阵阵热源。

让她有些发晕。

陆劲瞧着她闷头吃雪梨的模样,会意过来:“还打定主意不和老子说话呢。”

他边说边在卸身上东西,一时之间玉石击响。

他身上是从不佩玉的,喜欢带玉的都是君子,陆劲这种人跟君子没有半分关系,自然不肯带玉。

林如昭好奇,偷偷斜了眼去瞄,便见那张梨花木的圆桌上多了好多的玉佩,有方形,有圆形,还有环形,上面雕琢的花纹也不尽相同,大多是十二生肖,也有麒麟纹,卷云纹等吉祥玉纹。

这一看,就知道陆劲是从不同的人身上收获了这批玉佩。

林如昭好奇极了,不明白为何去上值当差的陆劲,却当出了一派土匪下山劫掠良民的气势。

可是她想到自己还在跟陆劲冷战,他尚未与她道歉,她不好开口,于是将嘴巴紧紧抿起,好提醒自己绝不能被好奇心驱使,先丢了气势尊严和陆劲说话。

陆劲便慢条斯理摘他缴获的战利品,边看林如昭将嘴巴抿得嘟起,还要往他这儿偷偷打量的模样,便知道她正受着好奇心的煎熬。

他便不理会她,摘完了玉佩,就去拆护腕,他倒要看看林如昭到底能憋多久。

一时西稍间摆好了饭,林如昭起身看陆劲,就见宽背蜂腰的男人负着手在她面前慢悠悠地走着,完全没有与她解释的打算,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

那些人说得不错,武夫哪里懂得体谅女儿家,他成日里只知道搞那种事,现在她不肯让他弄了,他别说抱着她走了,就连哄都懒得来哄她。

他越不肯低头哄自个儿,林如昭就越发较劲,春玉帮她布菜,她一顿饭吃得香甜无比,就是吃给陆劲看的。

——谁稀罕你跟我说话,没你打扰我,我饭都进得香。

陆劲眼睁睁看着林如昭吃得小肚皮都鼓起来,心满意足地在漱口净手,脸上早没了刚进门时的谨慎顾虑,他屈着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啧。

他的小姑娘不仅胆子肥,而且还是头倔驴。

头疼。

林如昭沐浴时浣了发,夏环拿块帕子替她擦拭发梢上滴落的水珠,林如昭吩咐秋琴将美人榻搬到院子里去,她要在外头听蝉鸣赏月纳凉。

这其实是林如昭未出阁前做惯的事,原本算不得什么,可是眼下她与陆劲冷战,这般做恐怕会让陆劲误会更深。

秋琴忧心忡忡。

林如昭道:“你不知道呢,他今日根本是有意在逼我低头。但凭什么?此事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他尚未与我道歉,我却要先去与他修复关系,他就越发会觉得我好拿捏了,日后怕是更有苦头要吃。”

她说着,将小腿伸出了水面,挂在浴桶边缘,她的肌肤本就欺霜赛雪,因此更显得那上头的掐痕,牙齿印,以及不明意味的红印刺目无比。

原本歇了两日,又抹了膏药,那些可怖的痕迹也一点点消了下去,偏昨天马车上陆劲又跟公狗发癫一样,上头用嘴欺负她,下头的手也不曾消停过,连那山径也被他用手指撑开了蓬门。

林如昭想到这儿,更是气上心头,她把水面拍得啪啪作响,发誓:“要么他休了我,要么他与我道歉,否则此事没完。”

男人沐浴总是快的,更何况陆劲又是从军营里出来,在林如昭还在慢条斯理浣发时,他已在床榻上等着了。

因是准备歇息,陆劲着装也随意了些,没穿亵衣,赤着精壮的胸肌,腰间只松松垮垮挂着条亵裤,用腰带绕着劲瘦的腰身围了两圈,漫不经心地系上一个活结。

他等着林如昭,却忽然听到外间有搬动物件的声音,眉头一皱,起身走到床边,就见林如昭那几个丫鬟正齐心协力把一张美人榻搬到了院落里,还有两个粗使的丫鬟搬了梯子,一个爬,一个挡,正去挂那兔儿抱月的花灯。

花灯烛光晦暗,又挂在树上,被枝桠挡去了些,洒落在榻上时正像橘黄色朦胧的雾海。

已经洗漱完毕的林如昭落着青丝,穿一件撒花烟罗衫,慢条斯理地走到美人榻边,由丫鬟扶着躺下。

那烟罗衫是为纳凉所制,因此有些宽大,挂在林如昭单薄的肩头,倒衬得她格外纤细苗条,精心绘了丹蔻的手搭上丫鬟的手背时,莫名叫陆劲想起那句诗来。

侍儿扶起娇无力。

可是眼下,并没有什么始是承恩时。

陆劲眼神幽暗无比,他连上衣都想不起套,大踏步走到院子里去:“怎么睡到院子里了?”

林如昭将一把团扇盖在脸上,不欲回答,倒是秋琴在旁解释:“夫人觉得屋里热,想在院子里纳会凉。”

这理由是很说得过去的,偏陆劲不依不饶追问了句:“那为何不准备我的榻子?”

秋琴顿时语塞。

陆劲见此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冷笑声,向林如昭道:“你倒是自在,你都不知道今日在校场,老子被你的思慕者群起围攻得好苦。”

这话说得就有些危险了,林如昭拿开盖脸的扇子,掀身坐了起来:“陆劲,你别血口喷人。”

她才刚瞧见陆劲,就见陆劲向她竖起一根手指:“你与老子说了一句话,违誓了。”

林如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我就要做哑巴,任你诬蔑我去吗?我自然有自我辩解的权利,老天爷能谅解我。”

“好好好,老天爷能谅解你。”陆劲双手抱起胸来,道,“也就是说你不承认你有思慕者?”

林如昭自觉与那些郎君清清白白,没什么可以被陆劲指摘的地方,便丝毫不怵,昂扬与他对视。

陆劲嗤笑了声:“安国公的小世子,那个章淮玉,你认识吧?”

林如昭自然是认识的,当初他还捧着棋谱装模做样向她讨教了半个月,妄图入了棋社呢。

“认识啊,怎么了?”林如昭不明所以,“我只指点了他的棋艺,还因他心思不正,回绝了他要入社的请求,又有哪里做得不妥当,惹得你要来编排我?”

陆劲便知林如昭没说假话,她若真对哪个郎君春心萌动,也不至于被耽搁到十七岁还不曾出阁。

陆劲知道归知道,但他只要想到那帮精力旺盛,对男女之事最是好奇的郎君,不少都借讨教棋艺为由,接近林如昭,觊觎林如昭,林如昭还傻乎乎的,从没有发现不妥来,他的心就往外汩汩冒着酸泡。

闷得慌。

陆劲不爽,那语气里就带着番不耐,他手点脸上的指甲印痕,道:“那群羽林郎今早看到老子脸上的伤痕,不知道脑子怎么进了水,非要说老子在家对你动粗,由那章淮玉带头,围攻了老子整整一天,直到老子出手一个个把他们揍趴下,他们还不服气,直言说要想办法参老子一本,让陛下为你做主。”

林如昭总算知道那些玉佩是从哪里来的了。

“娇娇,他们当真有能耐,也是当真关心你啊。”陆劲的目光幽暗,语气危险无比,听得林如昭头皮发麻。

她道:“那,那也不关我的事,谁叫你凶名在外,因此才容易叫人误会,若你若是个端方君子,顶着这伤痕出现,只有人同情你,没有怀疑你的,我觉得你该反省一下你自己!”

林如昭说得铿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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