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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 第102节

 

她拉着季子漠的胳膊,一边拽着一边哭着说:“我大弟这么好,比那公子差哪了?我大弟好的很。”

季子漠醉在地窖,姐三个无能为力,最后还是听到消息赶来的屠峰才把季子漠背了出去。

季兰给他洗了手脚,用帕子擦了脸,等到季子漠睡了过去,才出了房门。

天色渐黑,季兰端着水盆,站在屋檐下不敢上前。

屠峰察觉到动静回了头,看了她好一会,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让季安去山上找我。”

不等季兰回答,他就背着弓箭离开了季家。

季兰进灶房时,季安正在剁着野鸡。

“姐,是屠大哥拿来的,他杀好褪的毛。”

季兰说了声好,放下水盆接过几案手里的菜刀。

季子漠喝了整坛的酒,大醉了一场,醒来像是全然忘记了一切。

不提齐玉,不提过往,整日往县里跑,直到这时,旁人才知他上次为何赚了那么多银子。

他带着桑农县反四少,流转在临近几个县的赌场里。

自己不赌,只告诉他们如何堵,八百多两,都是拿到的分成。

之前怕齐玉知道,怕旁人知道,现在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和那几个乌合之众的朋友大摇大摆的走进赌场,有时也会下手赌两次。

朝堂不安,大笙的文人学子找不到方向,季子漠说的两句杜甫的诗,变成了指路明灯。

有人仰慕而来,季子漠见都不见。

他回家时季兰拿着刀逼他在家看书,季子漠嘻嘻哈哈的说好。

等到一不留神,又翻窗跑出去。

村里人都说季子漠这个神童废了,连吴苍明四个人都失望不已。

直到,季子漠消失了。

他在一张桌子上留了一堆银票,和一封信。

他说,那堆银票是:季兰的嫁妆,季丫的嫁妆,季安娶亲的钱。

他说对不起季兰,他又把一家之主的责任丢给了她。

银票很多,够三个人花一辈子的,季兰抱着银票哭的不能自己。

她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要抛弃弟妹,如果她没走,季丫不会落水,季子漠不会去入赘。

哪怕大弟一心读书不染俗世也是好的,可是现在她的大弟没了,天地茫茫,不知道去了何方。

当季子漠消失的消息传到山上时,屠峰在门口的石头上看到了封信。

信上没有署名,写着:做男人大度点,人生几十载别浪费了,还喜欢就主动点,不喜欢就算了,把信撕了当没看到。

又过了两天,杏花村的人才发现,原来不止季子漠不见了,连赵傻子也没了。

现在世道艰难,杭大这次放排收拢的有上百号人,每个人签生死契,纹银三十两。

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踹人一脚,但却是大方的,每天都有肉片,不少人都说,就算死了也不亏。

雇了四个人做饭,此刻中午,上百号人在树林间坐下来吃饭,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也有蹲在地上和粥的,七嘴八舌的胡侃着。

“听说紫阳关外又丢了一城,死的哥儿都堆成山了。”

“那可不咋滴,像我邻居家的那个哥儿,在家里的时候娇生惯养的,连桶水都没提过,直接给把刀让杀绒敌的骑兵,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这咋就没人管呢!哎。”

“咋没人管,太子都自请领兵了,可有啥用,拿哥儿去打仗,这不是闹着玩吗?”

“照我说啊,这事就怨太子,哥儿只能留在后院相夫教子,怎么能科举上朝堂,要不是太子惹怒了皇上,也不会有征兵哥儿这事,太子说哥儿和咱们男人一样,那可不得拿出点本事瞧瞧。”

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山野村夫,开始讨论是谁对谁错,猛不防树后面传来一道哭声,五尺的汉子热泪止不住的流。

见人望过来,哽咽道:“昨日我娘让人捎来口信,说我定亲的那个哥儿战死了,我弟弟差两个月不到年龄,这次未被征兵,可是不要聘礼都说不着亲事,我娘急的白了头,害怕到时候再来一次,我弟弟就保不住了。”

刚才调侃的氛围随着呜咽声消散,平日大口吃饭的人,此刻都有些食不下咽,远亲近邻的,谁还能没两个熟悉的哥儿。

太子错也好,皇上错也好,丢命的总归是普通百姓。

安静中,一人手里拿着窝窝头,站起来高喊:“我娶你弟弟。”

刚才哭诉的人猝尔站起来:“当真?”

“当真。”

“走走走,现在就回去成亲去。”

哭诉的人上前拽住那人,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唯恐他跑了。

两人说走就走,走了两三步,有人喊:“不和管事的说一声?你们的钱还要不要了。”

这两人又忙找管事的,坐在人群后面的杭大挥挥手,大笑着道:“五日假,成了婚就过来,要是舍不得,带新夫郎过来做饭也行,刚好做饭的人手不够。”

两人感恩戴德的离开。

杭大盘腿坐在地上,端着粥碗刚打算喝一口,一旁的人就用粥碗和他碰了下。

杭大笑道:“自来只见敬酒的,倒是第一次见敬粥的。”

相熟了这些日子,杭大看季子漠挺顺眼,豪爽的咬了口杂粮窝窝头道

“你这小子,让你给我做记账的活你不干,偏偏非要出劳力,刚才幸亏你跑得快,要不然那棵树倒下来,非把你脑浆砸出来。”

“你可知你现在名声正盛,那两句诗成了读书人的脊梁,若是现在出去,只稍稍运作一下,混个官当不成问题。”

“就算不想做官也不用来这里,我都和当家的说了,让你在漕帮做个旁的事。”

“你说你到底图什么?”

季子漠垂着眼喝米汤:“不知道。”

季子漠很难形容现在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有时候累的满头大汗,他坐在地上看已经成熟的蒲公英,就在想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在想自己是不是生下来就是畸形的,所以他觉得正确的事情,旁人都觉得是错的。

高深且无解的一个问题,这问题一看就不是他这种人应该思考的问题,可是很神奇,季子漠就开始思考了。

齐玉的离开像是一个海浪,把季子漠心里对是非对错的判断带走了,他现在失去了判断,不知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山里的夜,天上洒满了星星,伐木放排的人都睡在用油布搭起的棚子里。

季子漠的铺盖卷在最里面,一边是呼呼大睡的赵傻子。

不过就是给他吃了两顿饭,态度和善了些,赵傻子就死活非要跟着他走。

他签了生死契,赵傻子就傻呵呵的也去按了手印。

季子漠头疼的问他为什么,赵傻子就乐呵呵的喊:广厦千万间,俱欢颜,俱欢颜。

季子漠:

一边是赵傻子,另一边睡了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的公子少爷。

至于为什么说他是公子少爷,自然是从气度上瞧出来的,眉清目秀,雍容华贵,一举一动都与四周格格不入。

外面穿着和大家一样的破烂衣服,内里的穿着季子漠瞧见过一次,是绵软的丝绸料子。

在这里也不干重活,就记记账,今天砍了多少树,运走了多少树,运来了多少吃食,算算够吃几天的。

刚开始杭大让他和改了名字的季子漠一起记,季子漠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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