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劝道:“你多体谅下长辈,别跟他计较。”
秦野的表情变得古怪,没办法把沈言归当成长辈,“你怎么知道对方辈分比我大?”
“你身边的病人不就是你妈吗?”室友反问道。
秦野:“……”
“你误会了,不是我妈妈,”秦野说得更详细了,“是我最近认识的人,年纪比我大,最近刚生病住院,症状很严重,但他出院的第二天就不在乎饮食。”
室友倒吸了口冷气,“这人的心也太大了吧,他就不怕病情再加重吗?”
秦野没有言语,但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室友觉得还没找到问题的关键,继续问道:“那这个人的年纪很大了吗?”
“他还很年轻。”
“那他之前身体好吗?”
“应该很好,这次的病因也没有找到。”
“那你这个病人朋友的性格如何?”
“骨子里是个很高傲的人。”
室友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你朋友生病之后,情绪一直很稳定吗?”
“之前很稳定,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秦野不再隐瞒,有些别扭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朝我发火,我想不通。”
室友叹了口气,拍了拍秦野的肩膀,“你这是当局者迷了,这个病人跟你妈妈不一样。他年纪又轻,性格又高傲,却突然生了一场原因不明的重病,心情肯定比身体更难受,之前只是在努力压抑着,人是会憋坏,需要发泄出来,你估计是撞在枪口上了。”
“当然了,他不遵医嘱,又跟你发火,肯定是他得不对,但是病人总是有某些特权的,而且你又这么在意他,就不要再继续绷着了。”
秦野把这段话听进了, 心里沉思了几秒后, 突然找到了重点,音调提高了不少:“谁说我在意他了!”
室友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野,连忙顺毛,“好好好,你一点也不在意他。”
秦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情不自禁地露出懊恼的神情,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室友努力憋着笑,别有深意地拍了拍秦野的肩膀,“有矛盾就要解决,别再拖着了。”
秦野知道室友是好意,又帮他解开了心结,认真道谢。
秦野被又思索了一整天,这才整理好心情,重新回到了别墅。
“沈言归在哪?”秦野站在门口,询问路过的管家。
管家看到秦野时,慌乱地东张西望,神情还有些心虚,一副做坏事怕被发现的样子。
“沈,沈先生在花房。”管家做不了主,只能实话实说。
秦野心里装着其他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管家神情不对。
他微微点头,抬步朝花房走去,管家在背后看着他的身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为难。
管家纠结了几秒后,跺了跺脚,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其他人看到秦野时神色各异,不像是正常的反应,秦野这次注意到了,奇怪地蹙了蹙眉,但并没有多想。
他和沈言归只是四天没见,却像是恍如隔世,如今离花房的距离越近,他越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秦野的速度不断变慢,情不自禁地去想沈言归的反应,还有他要怎么开口。
他想得太过入神,并没有注意到音乐声,绷着脸走了过去。
他看到了沈言归的侧影。
沈言归姿态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周围是馥郁的鲜花,衬得他原本就精致的容貌更加靡丽,单片眼镜的链条闪着光芒,如洒下了一片碎钻。
秦野脚步一动,愣愣地看着沈言归,没法移开视线。
沈言归似是心情很好,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音乐声在此时停了,隔着花房秦野听不到沈言归的声音,只能看到沈言归的嘴张张合合,又朝前伸出了手。
秦野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追随过去,这才注意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
秦野的身体僵在原地,像是被钉在了空气凝成的墙上,一动也不能动,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回过神来,直勾勾地盯着那张陌生的脸,深深地蹙起眉。
这人……是谁?!!
这一幕在秦野眼中定格成了画面,每一帧都变得格外清晰。
沈言归眉眼舒展,姿态慵懒,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很熟悉沈言归的这个表情,只有当他心情很好时,才会笑得如此温柔,像一只油光水滑的狐狸伏在软榻上,毛茸茸的尾巴甩来甩去,惬意地眯着眼睛。
以往沈言归只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如今却多了个别人。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便盘踞了秦野的心,夺去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像是入了魔,不停地往下想。
秦野的气息无限放大,玻璃花房都无法阻隔住,温云宇笑着跟沈言归说了句话,本打算喝口茶,却突然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如今已经临近夏日,怎么会这么冷。
温云宇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抹黑色。
他下意识看了过去,是一双被黑色长裤包裹的长腿,视线慢慢上移,最后落在了秦野神情冷峻的脸上。
秦野的长相极有攻击性,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眸子又黑又沉,压得很低,窗外融融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眼底却没有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