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家大少爷沦落到这地步了?”许朝歪头压着嗓音吐槽了句。
“”沈琢青目光平静,不问世事的样。
众人品尝了贺彧做的酱板鸭,怎么说呢,完全是顶级大厨的手艺,但又留有余地,比沈母做得稍差那么一点,于是一整个下午,沈母都在给贺彧赐教,贺彧全程虚心地学习。
沈琢青叹为观止。许朝同上。
晚上,原本沈家从来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但贺彧极自然地进入了厨房和沈母一起承担了做饭的任务。
“青青一吃虾就过敏,所以我们家都不吃虾的,过年也不会买虾。”沈母在水槽里清理着海货。
“严重吗?”贺彧问。
“可严重了,他刚出生就做过细胞检测,医生就说了,虾不能吃,会引起很严重的过敏反应,最严重可能会休克,所以餐桌上从不会有虾,包括任何的含虾类的调料,我记得他十二岁的时候,去参加同学的生日,我特意叮嘱他了,结果他还偷吃,当天啊,高烧,全身一粒粒红疹子,住了有两周的医院才退下去。”
“”
贺彧脸上表情莫测,随后又问:“现在呢,缓解了吗?”
“没,这是天生的,好不了。”
除夕夜的晚饭从七点吃到了晚上九点,开了两瓶红酒,贺彧也陪着喝了点。
“昨天来了个小警察,意外救了你沈叔叔,他身世跟你一样,也是一个人,没想到啊,竟然也跟我们青青认识。”
“我们青青出去一趟,倒结交了许多厉害的朋友啊。”
“对了,他联系你没有,喊他来我们家吃饭啊,明天春节,他们警局也应该放假吧。”
沈从瀚兴致较高,喝得也比较多,跟贺彧说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事。大的包括工作上的事,小的,也就路过看见一朵花都要说,期间还作了两句诗。贺彧还应和着接了下半首。
贺彧的目光随着沈从瀚的话落到沈琢青脸上。
沈琢青表情淡定,夹了一筷子肥牛到自己碗里:“爸,警局没有放假一说,都是轮休的,他是个工作狂,不一定休息,而且,我跟他也不是那么熟。”
“不熟?不熟你还知道人家是个工作狂呢?”沈父一副深沉的看清了自家儿子的模样,“你这孩子,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遇见便是缘分,没准以后还需要人帮忙呢。”
“沈叔叔,琢青的判断一向很准,缘分也分好坏,真正值得交往的现在已经坐在这了。”贺彧忽然说道。几人闻言表情愣住了,莫名觉得这番发言有点不着调,有点怪,还显得有点高调,好像与他之前的姿态有点不太一样。
来了!
就是这样!
陈慧君的眼神忽然敏锐起来。这奇怪的不适感,这孩子看起来哪都完美,但忽然就变了,变得怪异,不自觉唱反调似地,莫名格格不入究竟是什么触发他忽然的变化
陈慧君沉思。
沈从瀚的表情尴尬一瞬,又很快大度接受:“那也是,你这孩子说得也没错,看来你和我们青青关系很好啊,往年过年他可是从没带过朋友回来,你是第一个。”
话一出,贺彧表情顿变,忽然开朗了,还有点骄傲似的,他看向沈琢青一眼,立马起来给沈从瀚倒酒:“琢青哥帮了我许多,以后您和宋姨有事直接吩咐我一声就行,还有陈姨,我知道,你们都是一家人。”
宋葶露出心疼的表情,按下他准备给自己倒的酒:“你还小,怎么成我们喊你做事了,应该是你有事就喊我们叔和姨,千万别客气,也不许再喝了啊,陪你沈叔喝得够多了。”
贺彧目光注视着他们,慢腾腾地坐下了。
“算算时间,我也该回去了,那宋姨,沈叔叔,还有陈姨,我就先”
“走什么啊?今晚就在我们这住,还要一起跨年呢!吃顿饭哪够!”
今年也要和贺彧在一起
零点,整个别墅群上方烟花绽放天际,舞动不停,贺彧坐在沈琢青身边,瞧着他眼里倒映出的璀璨,心头跟着悸动。
沈琢青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贺彧:“想玩吗?”
贺彧低头挠了挠后脖子:“你想玩吗?”
沈琢青:“我不玩,给你买的。”
“”
贺彧表情忽顿,漆黑的眸映着星火,隐藏羞涩:“什么时候买的?”
“接你的路上。”
“”
贺彧胸口涌动难以言喻的情感,要爆炸了似地,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狼狈的感受。
沈医生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吊着他。折磨他。
这样的沈医生又怎么会真正背叛他呢。
“我从不玩。”贺彧说。
“但我觉得你会喜欢玩。”
沈琢青说完,起身去车库把后备箱里红大袋子装着的烟花拿了过来。
“小烟花,像你这个年纪不都喜欢玩吗?”
里面有三盒,竖形的,爱心形的,星星形的。
身后方,宋葶沈从瀚四人凑了一桌麻将,许朝也在其中,打得热火朝天。贺彧和沈琢青坐在大门外的石凳上。
贺彧往后瞅了眼。这位置不好,不隐蔽。
“什么年纪?沈医生别把我说小了。”贺彧故作不满,黑眸瞧着他。
“玩玩吧?”沈琢青懒得跟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