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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填喊住我。
“我知道推他的那个人,是之前和你闹过绯闻的订婚女友……可是……可是你也看看贺扬……贺扬他……他真的很喜欢你……”
“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里……都有看其他人没有的……光……”
我走了出去。
我在楼梯口看见了章闻。
“你听到了。”
章闻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延哥。”
他低下头:“我也……我不知道贺扬他……他是……我也……我也说了……恶心……”
“嗯,我知道了。”
我经过他,走到了阳台。
我想点燃一支烟,这才发现,我的手在颤抖。
我透过烟雾,看见了贺扬刚满脸是血的样子。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贺扬满脸是血的样子。
贺扬……满脸是血的……在喊我……哥……
他伸手……想抓住我……
我抓住了栏杆。
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想跳下去。
可是贺扬还在手术室里等着我,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爸妈等着我的解释,还有,还有推他的人——宋雨甜的事情没解决。
我掐灭烟,走出去和章闻蔡填交换了号码。
他们说会一直守在这,等着贺扬出来。
我跟他们说,贺扬出来了打电话告诉我。
“延哥……你不守着贺扬了吗……你要去哪?”
蔡填拉住我。
“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拍掉了他的手。
他又抓住我,眼神很绝望:“要是贺扬醒来没有看见你……贺扬……贺扬……”
我拿掉他的手:“辛苦你们告诉我了。”
“有事了,打电话给我,我叫人来守着。”
我不再看他们,我走了出去。
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干净。
“贺延!活该啊,活该贺扬死!谁喜欢上你有好果子吃——你就活该,活该死掉——渣男!”
“玩完就丢的渣男!你就不配,不配幸福!”
我看着她,她披头散发,没有以前的一点风光。
“宋小姐,我记得我没有玩你吧?”
我拿钢板挑起她的下巴。
“闻,他们……都毕业了。”
我看着我哥一张一合的嘴巴,想亲他。
“贺扬,别闹。”
我哥笑着把我脸推开了。
我不开心了。
这才没几分钟,我就不是我哥的宝了。
“贺扬,这里是医院。等回家了,给你亲。”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啊?”
“医生说要观察两天。”
我又不开心了。
我要出院。
“贺扬。”
我哥无奈得摸摸我的头。
“你要调好身体,哥哥才好带你回家。”
“哥,你怎么不穿西装了?”
我哥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他平常只要出门都会烫的平平整整,什么时候像这样过啊。
而且我哥……我哥都没涂发胶了。
“哥这不是听说你醒了,还没来得及涂呢。”
我哥笑着说:“听你醒了,太高兴啦。”
我抱着我哥,蹭了蹭他的锁骨。
我哥身上还是我熟悉的味道,只是我哥……烟味好重。
但是,我好喜欢。我喜欢我哥身上的味道。
“还记得之前打篮球最菜的那个,于刚!对,就是他!又菜又爱打的那个,他前几天结婚了,你知道他结婚对象是谁吗?”
章闻削着苹果,嘴里叭叭停不下来。
他递给我一小片,我接过,咽下:“谁啊?”
章闻神秘的凑到我耳边:“文艺部社长!”
我假装惊了。
“想不到吧,他俩既然能在一起,听说于刚为了追她,把篮球练进了省队,可牛逼了!”
我看着章闻,他还在叭叭。
他说的人我一个都不记得了。
章闻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蔡填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成熟了好多,站在门口看着我,踌躇不前。
我看了一下章闻的脸色,还好,不算很难看。
“贺扬……”
我点点头:“你进来吧。”
他手上提着很多补品:“那个……”
我对他笑了一下。
其实早在梦里,我就释怀了。
我就是喜欢我哥,再恶心我也喜欢我哥。
蔡填舒了口气。
他走过来,抱了我一下。
“好哥们,你快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在发抖:“你那天摔下来,我天天都在自责……我要是没走就好了……”
我拍拍他肩:“都过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对不起……贺扬……对不起……”
“没事了,没事了。”
我哄他。
什么啊,明明我才是受伤的那个,怎么蔡填看起来比我还受伤。
我还要安慰他。
“行了吧蔡填,再抱下去小心延哥打你。”
章闻阴阳怪气。
蔡填放开了我,他背过我擦眼泪。
我好奇的看着他们:“你们……”
章闻不说话了。
他低头削着另一个苹果。
我记得章闻很恐同。那天跟我说的时候还干呕了很多次。
“我们就,还是普通兄弟呗。”
章闻说。
“自从上次……之后,我们和好了,但是后面基本上没怎么玩了。”
“我后来去和于刚他们玩了,他一个人。”
“有时候来看望你的时候碰到了,就说两句话。”
我哦了一声。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你知道我的,我是真的……那个,我喜欢大胸姐姐。”
章闻瞪大双眼,“就是那种,胸很大,摸起来很有手感,像——”
他嘴停住了。
他表情暗了下来。
气氛有点压抑,蔡填轻咳了一声。
“庆祝贺扬今天醒了,本来应该一起喝啤酒搓串串的,奈何医院带不进,我们就不谈悲伤的事了,大家谈点快乐的——”
“蔡填,我哥他怎么不穿西装了?”
蔡填不说话了。
气氛更压抑了。
我看着他俩,他们都不看我。
我靠到床头,看着天花板。
“这一年,我哥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出事之后,延哥他……他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他带着几个人去度假区抓……那个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拔了她衣服,丢进了笼子里。”
“这已经是要上新闻了,我叫我爸把这压了下来。”
“你哥他……他把那个人关进了地下室,对她进行了长达几天的虐待……还割了她的舌头……”
“她家里人报警了,闹得挺大的,后面你爸妈……他们就回来了。”
“你哥的公司经过那件事后,股票一直在跌,贺叔叔很生气,